第五十九章太子在西郊大營失蹤了
輕佻的手指勾起魏靈央的下巴,梁王眼帶愉悅的看著梨花帶雨的芙蓉面,渾身都是興奮的氣息。 站在一旁的祁沐,下意識的握住身上的配劍,眼里的憤怒幾乎達到了實質(zhì)。 魏靈央扭頭避開梁王的手指,側(cè)過身去不看他“我要王爺即刻召太醫(yī)前來為陛下診治” “不可能!”梁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那王爺所說之事,本宮可就無能無力了”魏靈央緊張的心都要跳出胸口了,聲音里更是不自覺的帶上了顫抖。 這幅強撐的模樣落在梁王眼里,讓他出言嘲諷“你還真是對孟宴回一往情深啊” “情不情深都是本宮和陛下之間的事情,王爺只管說答不答應就是了”魏靈央在賭,賭東宮的林躍已經(jīng)接到了消息,賭梁王不敢輕易動自己。 “那本王要說不呢?魏靈央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擺在你面前的是什么?”梁王臉上的不屑越發(fā)明顯,真是頭發(fā)長見識斷的后宮婦人,孟宴回死了,她就是太后,幼帝記在她名下,日后有數(shù)不盡的榮華富貴,她卻只惦記著個糟老頭子,可真是愚蠢。 “陛下身子一直不好,本就沒有多少時日,本宮與他夫妻一場,眼看他就這樣離世,于心不忍,王爺放心,只要你答應本宮的要求,讓陛下體面度過最后這段日子,本宮定會好好勸解陛下,為王爺出力”硬的來完了,就還得來的軟點,魏靈央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讓梁王心里最后的一絲疑慮也消失了。 “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樣!”梁王警告道。 “王爺?shù)娜税殉种偷?,太醫(yī)也是您挑的,本宮能耍什么花樣?您對自己也太沒有信心了吧?”魏靈央聽到他松口,心里的緊張緩解了許多。 明日早朝無人出現(xiàn),總要有人前去通稟,也不知道前朝的大人,會不會發(fā)現(xiàn)去的人不是景安帝身邊的老人,魏靈央現(xiàn)在就希望景安帝不是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梁王此人雖說心術不正,倒也說話算話,太醫(yī)很快就來了。 魏靈央先去見了人“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彎著腰的人抬起了頭,是一張魏靈央從未見過的臉,她的心猛的沉了一下,怎么回事兒,林躍是沒有收到自己的消息嗎? “怎么不是陛下平日里常用的劉太醫(yī)?”魏靈央皺著眉頭質(zhì)問梁王。 “皇后娘娘,差不多得了”梁王一臉不耐煩的警告她不要再惹事。 魏靈央顯然是不滿的,臉色陰沉的看著梁王,僵持片刻,看梁王沒有退步的打算,她才不情愿的帶著人去了后殿,有總比沒有的好。 在太醫(yī)給景安帝看診的時候,太子正在西郊大營惡戰(zhàn),梁王確實早有打算,當年和烏茲那一戰(zhàn)死傷無數(shù),的確有憤憤不平者對太子心有不滿。 但他沒有料想到的是,太子此行是代景安帝前去,去的不僅僅有太子,還有武將文臣,其中不乏景安帝的心腹,更有太子的授業(yè)恩師,西郊大營的叛亂雖說有些難纏,但也不是不能應付。 西郊大營中更有跟了景安帝多年的老將,景安帝還活著,他們還真不敢把太子如何。 皇帝陛下報復起人來,那手段他們是都見識過的,因此這場面就陷入了詭異的僵持,太子和跟著去的朝臣被困在了西郊大營里。 “你說什么?太子失蹤了?”被困在太和殿的魏靈央看到大殿里有生人進來,不著痕跡的靠近。 “廢物!關閉城門,沿著城外徹查,務必不能讓孟北堯活著靠近王城!”梁王憤怒又狠毒的聲音,聽的魏靈央心中越發(fā)不安。 “不會的,不會的,他的武功那么好,在謹防嚴守的皇宮都能如入無人之境,這次肯定也會無事的”魏靈央捂著肚子在心里安慰自己。 “皇后娘娘!”欲轉(zhuǎn)身離去的魏靈央被梁王叫住。 “不知王爺有何吩咐?”魏靈央牽強的勾起唇角問道。 “哼!”梁王意味不明的緊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明日早朝娘娘要做的事情,沒有忘吧?” “王爺?shù)慕淮?。本宮不敢忘” “不敢就好,魏靈央,本王警告你,千萬不要耍花招”梁王的心緒因著孟北堯失蹤的消息煩躁起來,渾身怒火無處發(fā)泄的他,只能惡狠狠的盯著魏靈央放狠話。 他原本的計劃不是這樣的,按照他的計劃,孟北堯會被西郊的人手絆住,等他騰出手,自己這邊大計早成,有皇帝和后宮嬪妃在手,他不怕孟北堯不束手就擒。 但孟北堯失蹤了,梁王現(xiàn)在就陷入了孟北堯隨時會出沒的恐慌里。 青天白日的關閉城門,自然會有人察覺到不對,未跟去西郊大營的宗親大臣,齊齊跪在宮門口求見。 “廢物,一群廢物”想在早朝上來個出其不意的梁王,察覺到了事情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fā)展,氣的連聲大罵。 魏靈央站在后面聽了一會兒,冷著臉回了后殿,坐在景安帝身邊看著他青黑的臉色出神。 她很想相信孟北堯是另有安排,但還是忍不住的擔心他會不會有事。 沒有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大概算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咳,什么時候了”虛弱無力的聲音響在耳邊,魏靈央定睛看去,景安帝半瞇著的眼睛睜開了。 ”陛下,今日初八”魏靈央壓低聲音的同時往外面看過去,看到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沒有動靜,她才繼續(xù)去看景安帝。 “你怎么在這兒?太子呢?” “太子在西郊大營失蹤了”魏靈央話音一落,景安帝的眼睛瞬間睜大,這讓魏靈央猜不出他到底對此知不知情。 ”外,外面是誰?”景安帝閉上眼睛問。 “是梁王”聽完魏靈央的回答,景安帝又回到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魏靈央有心問問他到底是個情況,有沒有什么安排,但又怕驚動了外面的人。 畢竟景安帝此前一直半昏半醒,話都說不出來,要是梁王知道他醒了,萬一狗急跳墻,那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魏靈央心急如焚,又不能顯出端倪,就連看到周嬤嬤出現(xiàn)在太和殿,她的臉上都沒什么波動,一門心思想著夜里把景安帝弄醒,問問他到底有什么安排。 很可惜的是,景安帝夜里發(fā)起了高熱,梁王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不愿意讓外面的太醫(yī)進來,魏靈央大吵大鬧都無濟于事,只能自己拿了涼帕子給他擦拭手腳降溫。 連著熬了兩夜,日日心驚膽戰(zhàn),魏靈央在走出太和殿的時候,眼前一黑險些昏厥過去。 身旁的周嬤嬤趕緊扶住她“娘娘,您小心些” 魏靈央拂開她的手,冷聲問“其他人呢?” 周嬤嬤安撫的說道“都在太和殿呢,等事情過了,您就能見到她們了” “走吧”魏靈央拎起祎衣的裙擺,小心翼翼的往朝殿的方向走去。 在外面苦跪了許久的朝臣終于進了宮,看到宮里密密麻麻的帶刀侍衛(wèi),他們察覺到了不對,一股腦的叫著要見景安帝。 可惜朝殿被重兵把守,身量單薄的文臣不是他們的對手,一個個狼狽不堪衣衫凌亂,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 梁王就是在這時候出現(xiàn)的,與他一起的還有他口里的二皇子。 “陛下病重,放下不下社稷特交代小王住持今日大朝會,諸位大人,若是有事,不如散朝后,御書房商議” 梁王的語氣里還帶著警惕,他的人一直都沒有找到孟北堯的行跡,西郊大營的人已經(jīng)坐不住了,開始往王城趕,他若是不在他們之前將塵埃落定,恐怕就要功虧一簣了,因此他此時格外著急。 “梁王不妨先讓我等見過了陛下,再說這些” “陛下病入膏肓,交代本王代理朝政” “不可能,太子還在西郊,怎么可能由你代理朝政!” “有什么不可能,陛下糊涂了一輩子,大病后終于想明白非我族類,必有異心。景朝百年江山豈可交由異族之手?幸得敬平皇后明智,暗中保下順嬪娘娘所出的二皇子,方才保住我孟氏一族的正統(tǒng)血脈,如今陛下既以醒悟,那便是撥亂為正的時候了” 梁王說的意正言辭,陰鷙的眼神挨個掃過底下竊竊私語的朝臣,按在配劍上的手一刻也沒有放松。 “事關皇嗣,我等還是要見過陛下再說,不能聽你梁王一面之詞”朝臣顯然不是能輕易被忽悠的,隨便找一個孩子就能冒充皇嗣,那還了得。 “諸位大人,看來是不信任本王啊,來人,把證人請上來” “是” 侯在外頭的周嬤嬤看了魏靈央一眼,理理衣衫,低眉垂眼的隨著內(nèi)侍走進了朝殿,魏靈央大概能猜到她會說什么,無非就是以姑母的名義證明那孩子的身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