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捉弄
一場雨過后,暑氣蒸騰,蟬鳴聲聲,熱浪滾滾,夏日的氣息撲面而來。樹上的葉子垂著枝,樹葉半合著,路邊的花花草草蔫蔫地抬不起頭。 阿楠在屋里放了幾盆涼水,但暑熱難解。 到下午五六點,路上逐漸有了行人,他們手里拿著蒲扇,穿著自己做的衫子,有些老人家解開扣子,敞開衫子,手里牽著小孩子。 阿楠叁點多背著背簍去割草,她身上的淺色衫子濕了后背。 接近傍晚,道路上站滿了人,他們在聊天說笑。 阿楠喂完了牲畜,拿起一身干凈衣服去河邊洗澡。 徐宴湛剛從辦公室出來,大安從旁邊的走廊上迎過來。 大安:“湛哥,走啊,去洗澡?!?/br> 徐宴湛:“......” 前幾天,大安帶他去河邊洗澡,河里還有好幾個男人在搓澡,雖然沒什么,但是他...... 徐宴湛岔開話題,“你吃飯了嗎?” 大安站在他旁邊和他一起走著,“還沒吃嘞,俺婆娘這幾天胃口不好,聞到油煙味就想吐?!?/br> 徐宴湛:“嗯,我讓孫姨去集市上買了點山楂,你待會拿給她吧?!?/br> 大安摸摸頭,“湛哥,你--,嗨,謝謝你嘞?!?/br> 徐宴湛笑了笑:“干嘛這么客氣?” 大安見狀便不客氣了,“湛哥,過幾天來俺家吃飯吧,自打你回來咱們還沒好好聚聚呢?!?/br> 徐宴湛:“行啊,大沖呢?” 大安攬住他的肩膀,“我哥啊,他熱得不行,先去河里洗了?!?/br> 徐宴湛看到麥垛上躺著人,有的人更是拿張涼席睡在樹下。 大安看他在觀察周圍,解釋道:“這幾天天熱,屋子里太悶了,大家伙都跑出來睡。” “我待會吃完飯,也睡在院子里,晚上還能看星星嘞。”,他不好意思地說道:“跟我婆娘一起,你別說,還...還怪浪漫?!?/br> 徐宴湛側(cè)首,大安的皮膚是小麥色,現(xiàn)在耳朵上染了一點紅,他淺笑出聲。 大安后知后覺自己說了害臊話,他清了清嗓子,可湛哥還在笑話他。 他想到了什么,捉弄起徐宴湛,“湛哥,你還沒睡過麥垛吧?” 天氣實在是熱,走在路上一會兒就出汗了。徐宴湛擼起一點袖子,懶懶地回答他:“沒睡過?!?/br> 大安一聽樂了,沒睡過,今天晚上他就讓湛哥體驗一次。 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壞心思地說:“咱們村里一到夏天,家家戶戶都是這樣的。我記得有一年夏天,阿楠姐睡在麥垛上,我碰巧路過她家旁邊,她聽到動靜還抻著頭跟我說了好一會子的話?!?/br> 大安用手比劃:“你不知道阿楠姐的頭發(fā)那么長,她一出聲給我嚇壞了?!彼呎f邊觀察徐宴湛的表情,繼續(xù)添油加醋地說道:“我一嗓子喊出來,她也嚇到了,差點從麥垛上滾下來?!?/br> 說完后,他攬著徐宴湛肩膀大笑,“湛哥你說,我們倆是不是自己嚇自己嘞。” 徐宴湛皺起眉,她差點摔下去嗎? 大安本來還在笑,想著湛哥今天晚上睡在麥垛上的別扭樣。一側(cè)首,看見徐宴湛臉色陰沉,嚴厲地注視著他。他立刻收起笑容,正經(jīng)起來:“我第二天就去找阿楠姐了,她說怪有意思嘞,我還順便幫她劈了柴?!?/br> 徐宴湛正色看著大安,眼神在說:你還不知道她的性格,她不會輕易生氣。 大安悻悻地笑,目光誠懇地表達:我知道,我錯了。 孫姨拿了一塊干凈的布,包上山楂,還放了一包紅糖,捧著遞給他:“給,大安?!?/br> 她囑咐道:“現(xiàn)在小娟懷孕了,營養(yǎng)要跟得上,要是想吃雞蛋了,就來找小湛,可不能委屈了她。” 大安抿抿嘴:“嬸子,這怎么好意思呢?” 徐宴湛清俊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安點點頭,“行,湛哥,那我先回去了?!?/br> 徐宴湛點點頭。 大安拎著一大袋吃食,沉甸甸地心意,他又回頭看了眼,徐宴湛半彎著腰在洗手。 他掂了掂袋子,湛哥和阿楠姐,一個不娶一個不嫁,這么明晃晃的愛,兩個人都不說,他得幫一把了。 晚上阿楠爬上麥垛,她抬手系上頭巾,然后躺在麥垛上。 夜晚的天空,遼闊深藍,布滿繁星,像是一張夢幻的網(wǎng)。 阿楠枕著手臂,心里想著這幾天要去鎮(zhèn)上買個風(fēng)扇來,鎮(zhèn)上要是沒有就去縣里,一定得買個。 徐宴湛站在路邊,僵硬地垂著手,前面的麥垛就是大安今天說的地方,此時上面躺著一個人影,他眸子陡然地亮了亮。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會兒,邁著修長的腿走過去,直到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待會要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