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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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車轉(zhuǎn)進領航大樓那條路時,一路說著話的人忽然安靜。 黎彥宇側(cè)著臉看她,才發(fā)現(xiàn)她睡著了。 睡顏毫無防備的樣子像小孩。 看她蜷縮了下,黎彥宇直覺她應該是感到有些涼意,停紅燈時伸手取過丟在后座的外套,輕輕地蓋在她身上。 捨不得把她吵醒,速度平穩(wěn)繞過一條又一條的街。 空氣流轉(zhuǎn)著他木質(zhì)香味的氣息,不一會兒就又消逝無蹤。 十幾分鐘后舒安璇就醒來,因為她聞到了讓自己心動的味道,也像是走入一座有青草香氣的森林。 膝蓋的傷剛好沒多久,站久了是很大的負擔,才會一上車后,專注的精神一松懈,又興奮說了一些話后,睏意就席捲而來,而且還睡得很熟、很安穩(wěn),一想到自己的睡相,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我是不是睡著了?」如果可以,她希望剛剛的自己沒有流口水。 「對?!顾乃嗬鑿┯畈恢催^幾百次,睡到流口水的樣子也看過幾次,雖然那幾次不能怪她,又要畫海報又包辦四百、八百跟大隊接力賽,下課后,又練習了幾個小時,每天這樣cao,不會累才奇怪吧?只是,她剛剛問「我是不是睡著了?」的表情怎么那么可愛? 看他一點不介意,舒安璇鼓起勇氣問:「學長──」 黎彥宇微側(cè)一下臉看她一眼,等她的問句。 「學長有ig嗎?」 「沒有。」 「有fb嗎?」 「沒有?!?/br> 「twitter呢?」 「沒有?!?/br> 「難道是匿名問題箱?」 「……」匿名問題箱?聽到這幾個字,黎彥宇莫名其妙的皺起眉頭,在心里想著,這又是什么東西?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跟他拉近這些年失落的距離,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回答。舒安璇覺得自己四連敗,直接被拒絕四次還真的不是普通的挫折呢。 「學長都不用社群軟體嗎?」 「用那個要做什么?」黎彥宇反問她。 就跟當年她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一樣,黎彥宇覺得她都沒有問在他心里想知道的問題點上,反而都問一些讓他聽了會生氣、會無言的事。 他這樣問,舒安璇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答不出來,把半張臉埋進外套里,噘著嘴,不服氣問,「那line呢?line學長總該有吧?」 明知故問。 離開臺灣前l(fā)ine剛流行,每天都逼她回傳一堆習作的解答,他才會安靜,還故意呢。 黎彥宇淡淡的看了看她,完全不知道她的腦袋都在想些什么,為了阻止她再問一些言不及義的問題,對她說,「舒安璇,你若一直問這些有的沒有的問題,不如想想你等一下要吃什么。」 舒安璇嚇了一跳,訝異的問,「學長怎么知道我肚子餓?」 不忍心說出她肚子叫得那么大聲,她沒大聲在巷子口喊著,「黎彥宇,肚子餓,一起去吃飯飯飯──」還自帶回音的囔囔著就是安靜,所以黎彥宇直接漠視她的疑問,「想吃什么?」 「丼飯?!?/br> 「嗯,還有什么?」 「煎餃?!?/br> 「然后?」 「生啤酒?!故姘茶瘡亩阍谕馓桌锷斐鲆浑b來,比了一個拿酒杯喝酒的手勢。 「好?!?/br> 夜已經(jīng)慢慢悄靜下來,雨后迷朦的燈光,仍把街道襯得溫暖。 看見黎彥宇那溫柔的臉龐,舒安璇覺得等一下也許是道歉的好時機。 舒安璇閉著眼,在心中事先演練一下要怎么開口比較不會那么刻意。也因為她剛好閉起眼睛,沒有看見黎彥宇把勻稱的手舉到她眼前,還是黎彥宇側(cè)過臉看她一眼,才知道她把眼睛閉上。 畫地為牢。 這個人只是坐在他的身邊,他就能安心的想微笑。所以黎彥宇明白,他的歡喜與難過,通通與這個人有關。 他的手溫柔的撫了撫舒安璇的發(fā)頂,重新把手掌伸至她眼前時說:「手機給我。」 幾個字打碎了舒安璇的胡思亂想。 掀開外套,手忙腳亂的在肩背包找手機。 其實也沒有那么難找,不過就躺在最底層,被一疊a4文件疊住而已。 把手機拿給黎彥宇,才知道他要掃line的qrcode。 雖然一直聽舒安璇說話,但黎彥宇還是有在注意兩旁的餐廳,居酒屋的看板晃過他眼前,逐漸地把車速減慢,把車停在那家居酒屋門前的停車格。 九點多,已有下了班的上班族聚在里面喝一杯。 黎彥宇帶著舒安璇讓老闆安排座椅高一些、空間寬一些的位置,讓她的腳可以不用屈著,增加膝蓋的疼痛與負擔。 聽完黎彥宇的要求,日本籍的老闆點著頭后,領他們來到靠近門邊,一張用幾個啤酒箱堆起,上面在放一個板子當桌面的位置,因為只有那一張桌子有高腳椅。 才剛坐下,老闆問想要吃什么?黎彥宇毫不猶豫的點著「牛rou丼飯兩份、煎餃兩份、生啤酒一杯?!?/br> 老闆又問,「生啤酒要s還是要l?」 「s。」黎彥宇說。 「l?!故姘茶f。 同時出聲的兩人說出不同的回答,讓老闆覺得他們沒有默契的笑了笑。 后來還是順了舒安璇,點l的生啤酒。 邊吃邊聊,才沒多久,黎彥宇看了桌上的啤酒杯,舒安璇已經(jīng)喝了三杯,看她微醺的把下頷抵放在桌上,半瞇著眼,皺著鼻,揚起一個超放松的笑看著他,幾縷沒有綁好的發(fā)絲貼在她的頰上與頸側(cè)。 看她笑著那么夸張,黎彥宇心里就有數(shù),這個人,借酒壯膽。 其實真的是這樣,舒安璇怕自己開不了口,先讓自己喝幾杯來讓自己有開口道歉的勇氣,才不會因為愧疚的讓聲音發(fā)不出來,演變到最后,變成無話可說的地步。 但她在黎彥宇的心中,沒有無話可說這個選項。 而且黎彥宇也猜得出來她想說的話是什么。 但那些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道不道歉,對現(xiàn)在的黎彥宇來說,反而沒那么重要。所以即使知道她要說什么,黎彥宇也不愿意現(xiàn)在談。 「嘿嘿嘿,學長……」舒安璇笑瞇瞇的樣子其實很蠢。而且她認為,只要有勇氣,沒有什么難關是過不了的。 「什么事?」黎彥宇喝一口加了冰塊的白開水,卻覺得自己喝的是誘惑。 「我想、我想跟學長說一件事──」 「想跟我告白請等你清醒的時候?!估鑿┯畹恼f著。用的是年少時的口吻。 「對!我想跟你告……不對,我是有一件事想跟學長說……」 「我不跟喝醉的人談事情。」 「可是我沒有喝醉……」 「你沒有喝醉,那就是我喝醉?!?/br> 「學長也醉了嗎?」又是一個傻笑。 「我送你回家。」黎彥宇起身買單,看店里的客人多了起來,其中還不乏有續(xù)攤的客人,不想多逗留,付完帳后就扶著舒安璇回車上。 結(jié)果舒安璇跟他說,「學長……」 「又怎么了?」 「我有騎車……」 黎彥宇只想笑,還說自己沒醉。沒有理會她的醉言醉語,哄她進車,再幫她拉好安全帶,一路平穩(wěn)的把她送回家。 他喜歡這樣輕松相處的一切,所以在到了住所后,黎彥宇仍捨不得的把她叫醒。 他看了看巷子口沒有計程車停靠,判斷舒桂男應該還在外面跑車,幫舒安璇解開安全帶的時候,在她耳邊輕聲問:「小安,到家了,鑰匙呢?」 舒安璇把放在膝上的包包拿給他,一如以前她練田徑賽太累,回程被寬叔送回家時,她想多瞇幾分鐘就會把書包拿給他,讓他自己拿鑰匙幫她開門。 記憶里的習慣改不掉,也許就是對一個人的眷戀吧。 黎彥宇沒有過多的翻找,因為他也記得舒安璇都會習慣的把鑰匙還有錢包放在最內(nèi)層,一直到他開了門,把電燈打開,雖然訝異自己仍記得開關位置的同時也多了幾分懷念。尤其是那一整墻的鉛字,以及工作桌,那都是他書寫歲月的地方,每個細長盒子,收納了他整個青春年少。 很懷念也很喜歡,但黎彥宇還是很快的回到車上,「小安,還很想睡嗎?」 舒安璇點點頭。 這時黎彥宇想都沒想的背她上樓。 雖然明天清早,她發(fā)現(xiàn)是被他背上樓后,一定會糾結(jié)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重?有沒有流口水在他的肩上?要是萬一他覺得很臭怎么辦? 但那是明天以后的事。 當黎彥宇督促著她刷牙洗臉,而她整個動作都是坐在馬桶上完成,黎彥宇也都帶著耐心等著她。 折騰了許久后,終于把她哄到床上。 當黎彥宇幫她把棉被蓋好后,他好像聽她說了句:「對不起?!?/br> 黎彥宇摸摸她的臉,心中的結(jié)松脫了幾吋,似遠古結(jié)繩的某一個結(jié)被解開。 舒安璇她則是迷迷糊糊感到有一隻溫暖的手輕撫過她的臉,背著她上樓。而她坐在馬桶上,邊打瞌睡邊刷牙,那個樣子一定是丑爆。 可是背她上樓的人好像不在意,在幫她把床整理好的時候,用著好聽的嗓音跟她說晚安。 所以她作了一個夢。 夢見校慶前夕,她扭傷了腳,不能參加任何活動的在家休息。 那時的他明明生了很大的氣,明明賭氣不接電話也不看訊息。 就在她以為他再也不會來這里教她功課,再也不會再跟她說任何一句的時候,幾天后,他在她幫舒桂男收店的時候出現(xiàn)。 在她提不動幾磅的紙卻硬要提的時候,在她拉不動廣告旗幟的時候,他從巷子的另一端朝這里走近,來到她的身邊,用很冰冷的語氣說:「我來。」 就跟今天一樣。 跟今天一樣的在她吃力的提著樣板盒時,他也跨過歲月的折疊處,讓回憶開滿繁花,來到她身邊,對她說:「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