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我與黑暗共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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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親生的嗎?” “應該是吧,要不然怎么會……不過我也不清楚,也有可能是偽裝成女兒的地下情,這……” “那你知道她多大嗎?” “不知道,我認識姚沐的時候他身邊就有她,怎么了,她和你說什么了嗎? “沒,但我,我看到了她脖子上的痕跡,特別嚇人?!?/br> 江雨也不說話了,齊舒瑤眼神前前后后亂瞄了好幾次,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她, “你覺不覺得,姚沐的女兒和公安局長的女兒長得特別像。” 聽了她的話,江雨這才認真看了兩個女孩子的臉,齊舒瑤盯著她,看她的臉色更白了一個度。 這個jiejie也是奇怪的,身邊的一切好像她都不關心。 男人們聊完了當今,又開始考古,這次的選材是前十年,揪出來一個齊舒瑤認識的人。 “賣命有什么好下場,那徐彬來賣不賣命,你知道徐彬來是怎么死的嗎?!?/br> “他是警察,怎么死都不稀奇?!?/br> “他可是裴于州的師父啊,當年一起調(diào)查海濱綁架啊,他死了,裴于州得了嘉獎上了位?!?/br> “裴家?guī)透傻模俊?/br> “得了吧,裴家?guī)停菛|西就是個幌子?!?/br> 徐彬來就是徐朝逸和他meimei徐都的父親,很早之前就被拐賣案的余黨報復殺害了,之后他們一家一直是他叔叔徐靜川養(yǎng)著,不過這些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她終于反應過來這些女孩讓她覺得有些嚇人的原因了。 她在網(wǎng)上搜到了裴于州的照片,又翻出了裴宥聞的照片,再把安圓沒整容前的照片叁張拼到一起,從各個方位都能找出一些相似之處。 還有個更重要的,她們都和裴宥聞一樣,今年二十二歲。 裴于州死了快一年了,可他就像個散不掉的幽靈一樣籠罩在京陽的上空,以神出鬼沒的方式出現(xiàn)在各種事情中,甚至他的余威都還滲透在各個階層,都還套在別人的殼子中。 齊舒瑤打開手機里的一個加密文件夾,上面詳細的列舉著她知道的所有關于裴于州的事情和其他和他扯上關系的事,自從上次楊家和裴于州也連上線后,她就越發(fā)覺得奇怪,整個文化館的改造也充滿著詭異之處,文化館是兩年前開始改造的,裴于州身體不好的消息也是兩年前傳出來的,之后他就開始頻繁的請假,在醫(yī)院的時間比在家都長,前一年還世界到處的請專家到京陽,可去世前的大半年左右突然就躺平一般只做保守治療,雖然新聞里寫了好多他工作多年留下了不少內(nèi)外傷,還有癌癥,并發(fā)癥等,可具體沒有外人知道他到底得了什么致命的疾病,就連死亡通告也只是寫了“多項器官衰竭”。 她窩在沙發(fā)里頭腦風暴,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這群人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向了家庭,聊這家新娶的兒媳,聊那家老總的小老婆,問齊聿怎么不再婚,問朱江敘什么時候娶江雨。 最后一個問題大家都在起哄,朱江敘坐在主位上挑起一邊嘴角看著江雨,江雨穩(wěn)穩(wěn)的坐在后面什么也不說,齊舒瑤看見坐在朱江敘身旁的齊聿喝著酒沒抬頭,她也窩在原地不吭聲,只有那個公安局長著急忙慌的把女兒往前面推。 他們這些人,結(jié)婚是生意,聯(lián)姻是門學問,連結(jié)的是兩個家庭,兩個陣營,京陽上演了這么多年權(quán)力的爭搶,卻從沒有一個家庭出現(xiàn)分歧的情況,如果朱江敘真的和江雨結(jié)了婚,那他就少了至少一半的助力。 看著那個被當成商品一樣的女孩子,齊舒瑤現(xiàn)在還不知道她和裴家是什么關系,可她們的量產(chǎn)就已經(jīng)說明了很多問題,肯定是有人特意培養(yǎng)了這批人,可能就是用來聯(lián)姻,來劃分陣營,他們這群人今天聚在一起,每個人都和機器人小姐有聯(lián)系。 所以齊聿已經(jīng)選好了自己的陣營嗎,這算是背叛老何嗎? 齊舒瑤以為自己會帶著震驚和不解,但真的悟出這個想法之后居然什么都沒想,她在此刻終于認清了自己,她不在乎背叛和道德,她也沒什么信仰,她只信齊聿,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拿過了一杯酒仰頭干了下去。 離開朱家后,齊聿明顯也上了頭,齊舒瑤好不容易把他塞進了車后排,自己還沒上去時就被他抱著腰拖了上去,司機把擋板升了起來往家里開,她在后面手腳并用的控制著她喝醉了的爹。 也是奇怪這么多年她好像沒看到過齊聿喝醉,這朱江敘到底有多大本事,先是把市長灌酒灌到進醫(yī)院,現(xiàn)在又把他也喝成這樣,院子里東倒西歪的更多,醉得滿嘴胡話。 齊聿先是安靜了一會兒,然后又突然興奮,他躺在齊舒瑤的腿上,不停的用臉拱著她的肚子,熱氣都噴灑在皮膚上,難受得她一邊錘他一邊忍著沒把他推下去。 “你到底要干嘛???喝醉了,找mama?可惜我不認識我奶奶?!?/br> 齊聿的臉色潮紅,頭發(fā)都軟軟的搭在前額,眼睛也亮晶晶的,他興奮的抓住齊舒瑤的手來回搖晃,興高采烈的問, “我們周末去哪里玩兒???” 這語氣聽得齊舒瑤一愣,和她小時候太像了,那時他們剛到京陽,他只有周末能休息半天,唯一的朋友宋瑜笙也在周末被她爸媽抓去學各種東西,她一個人在家里特別無聊,只有等周末上午齊聿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時她才能撲上去,問他能不能帶她出去玩。 周末想去哪里?長大了以后想去哪里?十年之后,百年之后,都想去哪里?你會一直問我嗎,你還會在我身邊嗎? 沒得到回復,齊聿不開心的搖了搖她的手,齊舒瑤低下頭,趴在他的胸口和他對視。 “我們哪也不去,就在家,我陪著你?!?/br> “陪我,那你叫一聲我的名字……” 她好像還真的沒直呼過他的大名,于是貼近他的鼻尖,輕輕的換出了那兩個字, “齊聿?!?/br> 可齊聿奇怪的抬起眼,看著她,把她推遠了。 “這不是我的名字?!?/br> 齊舒瑤一下子坐直了。 “什么?” “我不叫齊聿,我不姓齊,不是?!?/br> “啊?那你叫什么啊?!?/br> “不知道。” 成年人有多少傾訴內(nèi)心的機會呢,齊舒瑤不知道,她只是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無所不能的爸爸也會撒嬌,他也會想mama想爸爸吧,他的家人到底在哪呢,為什么從來都沒出現(xiàn)過。 車子安靜的從郊區(qū)出來,踏上了繁華的市區(qū),路過中心區(qū)時她看著那棟屬于程氏集團的辦公樓已經(jīng)改頭換面,換上了史鶴宇公司的logo。 “史叔叔把程氏收購了?” “對,年初的事情?!?/br> 她的自言自語又被齊聿接住了,齊舒瑤回頭,看男人的眼神已經(jīng)恢復了清明,他解開衣領最上面的扣子,卻沒從她腿上起來。 “為什么要收購他們啊。” “程杰的夫人自己帶著公司來投奔的,她的丈夫和兒子都被抓了進去,判了十多年,這里面應該也有其他人的推波助瀾,他在京陽這么多年,樹敵太多了?!?/br> “連量刑都能cao控,真是黑暗?!?/br> “這點算什么,比這黑暗的多了去了。” 所以做不到不被黑暗侵襲,就要爬到最高處cao控黑暗嗎。 五月假期,一個被告知不用等齊聿回家的晚上,齊舒瑤躺在院子里的吊床上,風從她身邊過,攬著她額角的短發(fā)輕輕的扇,吊床慢慢的搖,她支起腿,擺著最舒服的姿勢,手上在和貝徊巳聊天。 他安靜了一陣,又跑到她面前開屏,貝氏科技支線業(yè)務如今在大力發(fā)展電影業(yè),他作為分公司總裁,好像也學會了那些明星的做派。 “小舒,這周末我?guī)闳テ瑘鐾姘桑罱麄冊谂墓叛b劇,可有意思了,都是大明星,汪妍,羅欣擇” “這都誰,不認識,不去” “別啊,特別有意思,我讓工作人員給你系上威亞飛幾圈” “你好無聊” 她一邊和他閑扯,一邊搜索著他們公司最近投資的項目,老貝這一年看來沒少賺,一下子能開六個大劇組,每部都有老戲骨和當紅明星坐鎮(zhèn),宣傳擺的鋪天蓋地。 反正都是爛片也不知道這些人一次次折騰個什么,她在吊床上翻了個身,打發(fā)走了貝徊巳,抬起頭來數(shù)星星。 可惜現(xiàn)在連陽城的天都快看不清太陽了。 齊聿處理完了手頭上的事情才匆匆趕去餐廳,彼時天已經(jīng)全黑,服務生拉開包間的門,史鶴宇正靠在椅子上吞云吐霧,看到他后揚了揚下巴。 齊聿朝另一面看去,只見宋建利落的站起來,朝他鞠了一躬。 “宋董這是……” “齊書記,說笑了,公司早就破產(chǎn)了,我現(xiàn)在就是個貨車司機。” “宋小姐在國外挺好的吧?!?/br> “很好,一切順利。” “有時間也去陪陪女兒,異國他鄉(xiāng),也很危險?!?/br> “齊書記,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得這么多了,我之前在關氏找了個開車的工作,前一陣他們的老板,就是關鄉(xiāng),把我調(diào)去做他的私人司機,來來回回只往返在一條路上,前天他喝醉了,跟著的女伴抬不動他,叫我去幫忙,我進去一看,他們,他們開得是賭場啊?!?/br> “這好像不是秘密吧?!?/br> “啊?” 宋建一直吊著的氣被一針扎破,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在二陽兩地折騰了這么久,卻一點核心業(yè)務都沒接觸到。 “不過,以宋先生的才能,只做個司機就太屈才了,對吧?!?/br> 齊聿給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宋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