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舊友
剛走到公司大樓外頭,灰蒙蒙的天便聚攏起厚重的烏云,看似預(yù)備著要下大雨。 顏殊嗅著空氣中的潮濕氣息,感覺心口悶得喘不過氣。 從包里翻找折迭傘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心上刻著深深的指甲印。 那是方才她為了掩飾真實情緒時下意識的動作。 指甲扎進rou里的刺痛感能夠讓她保持清醒,不被感情左右。 眼睛很酸很澀,泛著nongnong的潮意,卻沒有淚水涌出。 也許是因為,她的淚水早在四年前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流干了吧…… 雨開始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顏殊撐起傘,走路至地鐵站坐車回家。 因著走神的緣故,她在拐過一個路口的時候,差點被一輛車給撞到。 車胎因急停而與路面發(fā)出巨大的摩擦聲,在靜謐的雨天顯得格外刺耳。 顏殊嚇了一大跳,手里的傘滑落在地,被風(fēng)刮走了好幾米遠。 微涼的雨絲落在她的身上,沁出些許寒意。 車主把車停穩(wěn)在路邊以后,急匆匆地開門下車,跑過來查看顏殊的狀況,關(guān)切地問道:“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顏殊回過神來,羞赧地回答道,抬頭正想為自己的魯莽向?qū)Ψ降狼?,卻在看清車主長相的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岳靖宇?” “顏殊?”岳靖宇也吃了一驚,下意識攥緊她的手腕,“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就前不久?!鳖伿夂滢o道,低垂下頭避開他探究的視線,“剛剛是我不好,走路不專心,真的很抱歉。” 說完,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的歉意,轉(zhuǎn)身想要離開。 “等一下?!痹谰赣罴奔钡乩∷?,語氣中帶著強烈的難以置信,“你消失了這么久才出現(xiàn),就只有這么點話要說嗎?” “……我沒什么要說的?!鳖伿庖荒樀坏負u了搖頭,“我只不過是出國留學(xué)了而已,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 不過是出國留學(xué)了而已。 岳靖宇完全無法接受她風(fēng)輕云淡的態(tài)度。 “你知道你離開之后,我們花了多少精力去找你嗎?”岳靖宇緊緊盯著她的臉,企圖在她滴水不漏的表情中找到一絲裂縫,“結(jié)果到你嘴里……就變成了輕飄飄的一句‘不過是出國留學(xué)了而已’?” “岳靖宇,你管太多了?!鳖伿獍櫨o眉頭,不悅地瞪著他,掙扎著想要甩開他的手,“我要離去與否都是我的自由,要不要告訴你們也是我的自由,你沒有資格在這里置喙?!?/br> 岳靖宇不想和她爭吵,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沉聲說道:“祁邈知道你回來了嗎?” “……知道?!鳖伿獾卣f。 “知道他還放你在外面亂走?”岳靖宇不敢相信,“他等了你整整四年……” 要是祁邈對顏殊失而復(fù)得,肯定巴不得把她關(guān)起來,讓她哪里都去不了才對。 “我和他分手了?!鳖伿獠幌滩坏卣f道,面無表情,“早在四年前,我就已經(jīng)和他分手了。” 岳靖宇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所以,我跟他早就沒有關(guān)系了?!鳖伿獠粠б唤z情緒地說道,“可以放我走了嗎?” 岳靖宇抿了抿唇,眼里翻涌過復(fù)雜的色彩:“跟我吃頓飯吧。” 怕顏殊拒絕,他又緊接著說道:“就算你跟他分手了,我們也還是朋友。你就當(dāng)做是跟四年沒見的朋友一起吃頓飯,可以嗎?” 顏殊猶豫了一下,抬眼看見岳靖宇一臉誠懇,便心軟地點點頭:“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