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戀色病院-1
「xx特效藥如何?」電話另一端響起機械音,雜訊干擾對方的說話聲。 我不耐煩地拎著手機,捲了捲咖啡發(fā),「對于被愛妄想癥的病人有極好的療效,昨天風(fēng)氏集團的繼承者離開醫(yī)院了,但是對于艾德溫醫(yī)生來說,似乎和之前的特效藥產(chǎn)生排斥效果,他現(xiàn)在勉強還可再活一段時間?!?/br> 「很好,那幾個出去的未必可活過沒有藥的日子,不會把計畫洩漏的,再說,我送艾德溫去這座病院,本來就是要他死在那兒,今天務(wù)必要執(zhí)行第十七號的計畫,我派了一個槍手盯著你,避免你像之前那個警衛(wèi)一樣執(zhí)行率過低,別讓我懷疑你的忠心。」 「不會的,請相信我吧!史密斯總裁,我會讓病院的每一個人都吃下特效藥后,進行最后一次的試驗,然后炸了這間病院的,如您之前吩咐的那樣,已經(jīng)在地下室囤積一箱炸藥,遠端遙控也牽好了,只要我壓下按鈕,大家就來生再見?!?/br> 機械音滿意地答覆:「不愧是我看上的警衛(wèi),事成之后,你要不要任職其他工作啊?我會幫你安排在某個分公司工作的,嗯……不過不會是警衛(wèi)這種沒有名分的工作,真是辛苦你了,捨棄自己的名字,來這里就職?!?/br> 「謝謝史密斯總裁的厚愛,我還挺喜歡這份工作的,窺視病人和醫(yī)生的日常生活,做些像間諜一樣的工作,待遇也不錯,領(lǐng)賞什么的,請您等我完成后再說吧!」我瞇起細眼說道,食指和中指交疊在一起,另一方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祕密。 「那等候你的佳音了,別忘了要把電腦設(shè)備的檔案備份,實驗室還用得著,祝你圣誕節(jié)快樂。」對方?jīng)]等我回應(yīng),隨即掛斷電話,我關(guān)掉手機,專注在許多臺電腦的螢?zāi)簧稀?/br> 說到圣誕節(jié)快樂,我還沒給病院的諸位一份大禮呢! 大概再過一小時,時間就要變成午夜,我興奮地監(jiān)控每一個視頻,地下室非常安靜,沒有人……嗯,不算尸體的話,的確沒有人,再來兩個診療室,歐陽睿醫(yī)生的診療室透過監(jiān)視器夜視處理,沒有人待在里頭,艾德溫醫(yī)生的話,也沒有,這兩位醫(yī)生應(yīng)該分別待在患者的病房內(nèi)。 真可惡,圣誕節(jié)通常像情人節(jié)一樣,到處都可以看到情侶互相摟腰,親嘴和擁抱,要不就直奔全壘打!身為警衛(wèi)的我,只能在這個房間,寂寞地工作著,看視頻上的大家瘋狂放閃,我要詛咒你們!快點分手!單身狗萬歲! 「真想開啟言唯曦的十二萬伏特功能,把你們這些閃死人不償命的傢伙通通做掉。」 我的心就像外頭的寒風(fēng)一樣冰冷無情,把隨身碟放入插槽,瘋狂敲打鍵盤,不小心把許多程式語言打成「godie(去死)」,真的是不小心的,我笑了一聲,繼續(xù)把秘密輸入電腦里── 我要「你」活著,活在零與一之間,因為你是我待在這里唯一的理由。 我看著在螢?zāi)恢谐了哪悖滩蛔崦l慕,那時的我們是在一間商業(yè)區(qū)某間酒吧認識的,你風(fēng)度翩翩,請失魂落魄的我喝了一杯烈酒,味道就像眼尾落下的淚水一樣苦澀。 「年輕人,你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身為一個男孩兒,哭得唏哩嘩啦,不怕有人對你下手……」染成青發(fā)的你穿著一套合身的深藍西裝,領(lǐng)口綁了一個風(fēng)sao的蝴蝶結(jié),說話一口大叔腔,心碎的我都不忍吐槽道:「大叔,我應(yīng)該提防你才是,你先跟我說,為何要請我喝酒?」 你的眼珠子明顯地轉(zhuǎn)圈,準備找些藉口,啜飲一口紅酒說道:「年輕人,叫我千冬吧!別叫大叔,聽起來多老,不過我的年紀也快四十了,大概都可以當你爸爸,而且我最近也遇到一點事情,來這邊喝完酒,心情變得特別好,看見你一個人在這邊傷心難過,就請你酒喝啦!」 「……大叔,你該不會用這個招數(shù)釣了許多小伙子吧?我要一杯加了很多檸檬的調(diào)酒?!刮液敛涣羟橹甘灸阍俳o我一杯酒喝,誰叫我今天破產(chǎn)了,身上只剩下幾千元,大概找到下一份工作前,我會先餓死自己。 你嘆了口氣,吩咐酒保把帳都算在你頭上,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你該說你的事情付清那杯酒的費用了吧?看你穿著像個學(xué)生,是在哪邊打工被老闆罵,還是……失戀了?」 臭傢伙,你才失戀!我哪里一副被人甩的表情,再說,誰敢甩本大爺!不過我當然不會對你這么說,只好裝得更可憐,「嗚嗚,大叔啊!我本來有個科技公司的工作,今天剛被炒,沒工作,沒有錢,不知道下一餐在哪里,不知道哪個貴人愿意收留我?」 「我說,年輕人??!你這句話的意思,分明想要我收留你,」你左顧右盼,趁著周遭的人群沒有注視我們時,湊到我的耳邊說:「可以是可以,但你不怕被我『吃掉』嗎?我挺喜歡像你這樣憨厚的外表,還有……」 你的手不安分地沿腰際向下摸著,累積在酒吧的菸氣讓氣氛變得更煽情,我皺緊眉頭,慾望被他挑起,我托住你的美人尖,笑著說:「說真的,我男女都可以,等下直接去你家?還是,要去外面的旅館呢?我推薦三條街過去的巷子內(nèi),有一間便宜的旅館,休息兩小時只要五百元?!?/br> 「來我家,你的行李帶過來?!鼓隳菍Τ錆M情慾的雙眸,讓我恨不得想快點害你哭泣,我向來都待在上面進攻,最喜歡俯瞰身下人兒被弄得一片狼藉的模樣。 「我沒有行李,嗯……不對,硬要說的話,我的行李就是你,需要我把你扛回家嗎?親愛的大叔?!刮姨蛄颂蜃彀?,衰了一天,總算撿到一個肯養(yǎng)我的金主,包吃包住,還包睡,這么好的大叔哪里找啊。 「不了,倒是比比看誰有辦法忍回家,贏的人可以指定對方做一件事情,如何?」 「哼,你等著被我蹂躪吧!」 我們走出酒吧后,戴著防毒面具和塑膠手套,一起漫步在爽朗的夜色下,黃色的煙霧帶有一種迷幻藥的效果,面具的縫隙滲了一些霧氣進來,加上酒精催情,距離你家不遠處的大樓間,我們摘下面具,咬著彼此的唇瓣。 「大叔,是你輸了!」我高你半顆頭,驕傲地望向嬌喘的你。 你勾起意味深長的嘴角,「確定是我輸了嗎?我們快點回去就知道到底誰輸了……」 我們蹣跚走入玄關(guān),連門都還沒關(guān)上,兩人便迫不及待汲取對方的溫暖,衣服一路從走廊蔓延至寢室,在昏暗的光線下,我們大戰(zhàn)了幾回,還一起看了隔天的晨光慢慢從窗底透出,撫愛到筋疲力盡,我抱著熟睡的你,甜蜜得快要死在你的懷里。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這只是個假象,像糖蘋果一樣,焦糖包覆的外殼甜美,內(nèi)部是好是壞不得而知,切開才知道有蟲寄居在其中,好比你逐漸被藥物侵蝕的五臟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