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漆黑的房間里,只有兩片窗簾中間一道狹小的縫隙,透露著外面已經(jīng)白天的訊息。宋清秋將手指伸到那邊光線里面,指尖一抹淡淡的紅色,顯示著昨晚狂野的經(jīng)過。在她人生的過程里,一直以為這一抹紅色應(yīng)該只會是屬于姜成瑄的,沒想到原來生命的轉(zhuǎn)折總潛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看著緊閉著雙眼的馬磬言,宋清秋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幸福的感覺,這是專屬于自己的幸福,清澈毫無雜質(zhì)的。她翻身將腳放到地板上,身體卻被人從后面攔腰抱住。 「你想丟下我一個人跑掉嗎?」馬磬言的聲音散發(fā)著淡淡的哀怨。所謂的驚弓之鳥,就是這么養(yǎng)出來的。 「我只是想去洗澡。」宋清秋笑著躺回床上。 「那你去吧?!柜R磬言翻身背對著宋清秋。 馬磬言的長發(fā)滑向一側(cè),露出紅通通的耳朵。宋清秋忍不住吻上那看起來頗為可口的耳朵,「要一起來嗎?」 「浴室很小的。」馬磬言將臉埋在枕頭里面,看起來帶著點彆扭地說。 「那好吧。」宋清秋沒有勉強馬磬言,只是在耳朵上輕咬一口后才下床。 進到浴室之后,宋清秋才知道馬磬言并不是因為彆扭才不一起洗的。浴室真的很小,大概和公共淋浴間差不多大。和享樂至上的姜成瑄比起來,馬磬言這里像戰(zhàn)斗訓(xùn)練營一樣。光是客廳里的那一大片墻面的書柜,和簡單的傢俱對比,就知道這房子是以工作為主,內(nèi)含最低限度的生活機能設(shè)計。 當(dāng)宋清秋洗完澡出去時,馬磬言已不在房間里了。此時她才有馀??辞宸坷锏臄[設(shè),除了衣柜和床墊之外,沒有多馀的東西,空間也不大,在規(guī)劃設(shè)計時,大概都劃分給了客廳。對馬磬言而言,這里大概除了睡覺,也不會拿來做別的事。 但是,看著那床墊,其實還挺舒服的,她注意到床單已經(jīng)換掉了。昨晚也在這上頭做了睡覺以外的事。想到這里,宋清秋忍不住又臉紅了起來。她走到客廳里,馬磬言已準(zhǔn)備好早餐,抬頭看見時鐘。嗯……算早午餐吧。 「今天有幾幕劇本要完成,不能陪你了?!柜R磬言端著一杯咖啡給宋清秋。 「沒關(guān)係?!顾吻迩锖认乱豢诳Х群?,才想起來今天是星期六。她不用上班,幸好不用上班,要不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到了。 「那你……?」馬磬言欲言又止,對宋清秋似乎有些抱歉。 差點脫口而出要去找姜成瑄打發(fā)時間,想起馬磬言的介意,再加上傅品珍應(yīng)該也回來了,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在這里看看書?!顾吻迩镏钢且幻鎵Φ臅?。 馬磬言開心地笑著,「當(dāng)然不介意。我高興都來不及了?!?/br> 屋子里還飄散著淡淡的吐司香甜味道。兩名長發(fā)女子。一個坐在工作桌前,聚精會神地讓手指在鍵盤上行云流水地敲打著。另一個則是坐在書柜前的地板上,腳邊散放著四本書,手里還捧著一本,低垂著頭,長發(fā)順著肩膀像瀑布一樣流洩而下。 宋清秋抬頭從背后看著馬磬言專注的身影,一旁的窗戶外頭飄過一朵白云,有著說不上來的恬靜??磿吹糜行├哿耍慊杌璩脸恋厮?,醒來時,發(fā)現(xiàn)身上多了件毯子。而馬磬言仍是那專心工作的神情,只是位置換到了沙發(fā)上,膝蓋上的筆電下放著塊散熱墊。她轉(zhuǎn)頭看到外頭天邊已經(jīng)泛起玫瑰的色彩,眨了眨發(fā)痠的眼睛,抱著毯子走到沙發(fā)邊坐下。 「很累嗎?」馬磬言一手按著方向鍵,檢查畫面上的文字,一手輕輕拂過宋清秋的頭發(fā),像把僵硬的手指浸入溫暖的水中,心情而得到了舒解。 「不累。只是假日有些慵懶。」宋清秋淺淺地笑著?!改隳??累了嗎?」 「再等我一會兒好嗎?」馬磬言彎腰在宋清秋唇上印下一個吻,馬上又投入工作。 宋清秋靠在沙發(fā)邊,看著窗外的天空。一樣的天空,從不同的窗戶望出去,有著陌生的感覺?,F(xiàn)在這種沒有不需言語,也能感覺到有人陪伴,而不孤單的感覺,又有點熟悉。 以前在國外唸書時,雖然相隔千里,卻總覺得姜成瑄就在身邊,所以她從來沒被鄉(xiāng)愁所困擾??墒乾F(xiàn)在,她突然覺得離姜成瑄很遙遠,遠得就快聞不到她的氣息了。 兩個人的關(guān)係確定下來之后,因為馬磬言的工作不容許太多的打擾,宋清秋沒有像小女人一般,黏膩地搬過去和她同居,反而是將精神投入到工作里去。兩人只在馬磬言有空時,才會一起出游?;蛘咴谶L末時,宋清秋過去陪著馬磬言待上一天,剩下的一天則待在自己的房子里做自己的事。這種疏離又親密的相處方式,是馬磬言所喜歡的無負擔(dān)交往。 宋清秋可以體諒馬磬言嚮往的生活,但她越來越無法忍受姜成瑄的不聞不問。以前姜成瑄也曾經(jīng)人間蒸發(fā)過一陣子,但宋清秋永遠確信她終究會回來??墒沁@次,她覺得自己像被放在冷水里煮著的青蛙,等她發(fā)覺時,姜成瑄已經(jīng)到她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 她開始回想姜成瑄這陣子的動作。 以往只要傅品珍一不在,姜成瑄便會打電話來報備,讓她不管有事沒事,都可以找她。但這次,據(jù)她所知,傅品珍都已經(jīng)出門三趟又回來了,姜成瑄一通電話都沒有。她主動撥了電話過去,卻受到姜成瑄的揶揄,「你這樣不好喔。都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要守婦道喔?!?/br> 宋清秋握著電話,一臉的不解。跟朋友聊聊天,算哪門子的不守婦道? 有一次,她在外面應(yīng)酬完,因為喝了酒,有些不勝酒力。她習(xí)慣性地按下快速鍵,以前若是在這時間撥給姜成瑄,不需要她開口,姜成瑄就會問她在哪里,然后以常人無法理解的速度,到達她所在的地方,將她接回家。 但是這次,姜成瑄卻說,「你是不是喝醉,撥錯號碼了?快速鍵的順序該調(diào)整一下囉?!?/br> 宋清秋愕然地看著暗掉的手機螢?zāi)?。姜成瑄竟然掛她電話,沒有解釋,沒有說再見,就這樣毅然決然地像壯士斷腕一般。 只是,在她還在原地發(fā)呆時,馬磬言卻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她身旁。問她怎么會在這里。馬磬言只是淡淡地笑著搖搖頭,扶起她攔了輛計程車,將她帶回自己的地方照顧著。隔天早上,一夜未眠的馬磬言還堅持送她去上班,然后才回家睡覺。 她知道自己的生活,正充斥著一股幸福的氣息??墒牵瑓s覺得帶著點空虛。像吃西餐少了麵包一樣,口腹之欲滿足了,卻少了飽腹感。 漸漸的,姜成瑄開始不接她的電話,到最后,姜成瑄的手機再也沒有人接聽。她知道姜成瑄不可能換手機號碼,因為沒有意義,以姜成瑄的知名度,她的手機號碼并不是什么高度機密的事。如果姜成瑄要躲著她,有更高明的方法。 她沒有刻意去探聽姜成瑄的消息。但是,馬磬言看得出來,宋清秋變得消沉。在她周圍的空間里,滿滿的寂寞。 想起姜成瑄給她的最后訊息,也是給她的承諾,「有你沒有我?!?/br> 她終于感受到姜成瑄的言出必行是多么恐怖的堅定,也替宋清秋感覺到難過。被好朋友遺棄的感覺,不會比被情人拋棄好到哪里去。 她想找姜成瑄談?wù)劊瑓s怎么也逮不到姜成瑄,沒辦法當(dāng)面和她說上話。姜成瑄就像狡兔一樣,沒有人知道她正在哪一個洞窟里躲著。就連宋清秋應(yīng)酬的地點,都是姜成瑄的助理打電話通知的。她不但人不出現(xiàn),就連聲音都想消聲匿跡。 雖然,姜成瑄將這種表現(xiàn)體貼的機會讓給她,對她們感情的加溫有很大的幫助。也因為姜成瑄的消失,使得宋清秋對待她可以心無旁鶩。但她知道,她永遠也取代不了姜成瑄在宋清秋心目中的地位。愛情與友情,就像糖和鹽一樣,都是在人生這餐桌上必備的。 「姜成瑄,你給我站住。」馬磬言花了一番功夫,問了幾個女人,才知道姜成瑄最近流連在這家酒吧里。因為不想惹來無謂的風(fēng)波,她選擇守在酒吧外頭,沒有進去直接抓人。連續(xù)三天的守株待兔,之前她總是在凌晨四點就放棄回家。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能在酒吧里待一整晚,天亮了才出來。 看到馬磬言戴著墨鏡,蒼白的臉龐,有些紊亂的發(fā)型,散發(fā)著潦倒的風(fēng)格。如果不是姜成瑄知道她們的愛情正幸福著,或許會以為她們分手了。姜成瑄帶著一身的酒氣,倚靠街邊的路燈站著,雙手插在牛仔褲后面的口袋里,不發(fā)一語。 「你一定要透過這種傷害她的方式,讓我知道你對她的重要性嗎?」馬磬言走到姜成瑄面前,雖然睡眠不足讓她的眼睛乾澀,但她還是睜大了眼睛瞪著眼前的痞子。 「我只是在遵守我的諾言。如果我不出來,你還要再等幾天?」姜成瑄清楚地讓馬磬言知道,她這幾天的動作都在姜成瑄的掌握之中。 「等到你出來為止?!柜R磬言咬著牙說。 「干嘛不直接進去?」姜成瑄蹲在路燈下,從口袋里抽一根菸叼著卻不點燃。她的神情,比馬磬言更加頹廢。 「里面人多嘴雜的,不想讓其他人看笑話?!柜R磬言說。 「跟我在一起是笑話?還是跟你在一起是笑話?」姜成瑄諷刺著。 「跟我走?!柜R磬言不想再和姜成瑄白耗時間,決定直接把人帶到宋清秋面前。 「對不起?!菇涩u推開馬磬言的手,「我早上有場會議,內(nèi)容是你的劇本。你應(yīng)該知道的。」 馬磬言的手懸在半空中。她最新的劇本還沒有完成,如果有人要談她的劇本,她就算不參加,也應(yīng)該要知道?!改阆胝f什么?」 姜成瑄聳聳肩,「我想說,我該回家梳洗之后上班了。雖然跟你聊天很愉快,但我不得不告辭了?!?/br> 「等一下。」馬磬言喊住姜成瑄,「不準(zhǔn)你再拒接她的電話?!?/br> 「我考慮看看?!菇涩u沒有回頭,背對著馬磬言揮揮手。 報紙才剛放下,姜成瑄的手機就開始狂響起來。她瞟了眼螢?zāi)?,有些意外地接起來,「怎么是你打來的?本來還想偶爾照你的話做,接接她的電話?!?/br> 「出來說話?!柜R磬言冷冷地說出地點和時間,便逕自掛斷了電話。 姜成瑄拿起報紙,用鋼筆在標(biāo)題文字上劃著一圈又一圈?!钢巹●R磬言劇本被拒。」 「這是怎么回事?」馬磬言將報紙丟到姜成瑄身上。 「你的劇本不能退嗎?大編劇大牌到這種程度?」姜成瑄接起報紙,在胸前輕輕地搧著。 「我只想知道,是我的哪一部劇本?」馬磬言不是無法接受自己的劇本被退。她再心高氣傲,也知道藝術(shù)必須依附在商業(yè)之上,如果商人覺得劇本不夠賣座實力,被退件她也莫可奈何。 「不是你寫的那一部?!菇涩u淡定的表情讓馬磬言大吃一驚。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寫的?」馬磬言說。其實,她自己知道,新聞里描述的劇本題材,是她從來沒寫過的。 「用字遣辭都大相逕庭。而且,我聽到一些流言蜚語。」姜成瑄坐在樹蔭下的水泥椅上。 「什么流言蜚語?」馬磬言雖然不滿姜成瑄短短一句語就用上三個成語,密度之高有咬文嚼字的嫌疑,讓她很不耐煩。但是,語言就是這樣,她不得不循著她的句尾這么問著。 「關(guān)于一個秘密編劇小組的成立。」姜成瑄靠在樹干上,懶懶地閉上眼睛。 兩個人就這么沉默了下來。馬磬言知道近來盛行用編劇小組大量地生產(chǎn)劇本,有別于以往靠著實力雄厚的編劇細火慢燉。 編劇在一齣戲里面,所佔的份量也不過就是一行名字。大家在看電視的時候,只會看到螢光幕前的帥哥美女,有誰會想到劇情的誕生是編劇絞盡腦汁的成果? 像她這樣單打獨斗的編劇,生存空間早在這樣濫竽充數(shù)的業(yè)界里遭到壓縮。但她還是堅持著,以獨特的風(fēng)格,在戲劇圈里佔著一席之地。 不知道什么時候,姜成瑄欺近到馬磬言面前,她的手指輕挑地抬起馬磬言的下巴,嘴巴貼在馬磬言的耳邊,看起來就像姜成瑄正在親吻著她的頸側(cè)?!改愕慕?jīng)紀(jì)人好像誤會了什么。他以為我對你有意思?!?/br> 「是因為前陣子的事吧?」馬磬言沒有閃躲姜成瑄的親暱,只是苦笑著說。 為了宋清秋才打聽的事情,被誤解成姜成瑄本人對馬磬言的追求。這算是樹大招風(fēng)的一種吧。因為姜成瑄的花心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但卻很少人知道傅品珍才是她的正宮皇后。 馬磬言正想推開姜成瑄,就看到姜成瑄的身體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往后倒去。一道清脆又熟悉的巴掌聲響起,讓馬磬言有種時光倒流的感覺,只是這次痛覺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爆發(fā)。 「退了她的劇本,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嗎?你就算看她再不順眼,也沒必要這樣大聲嚷嚷吧?你明明知道我們在一起,怎么可以這樣佔她便宜?」宋清秋站在姜成瑄面前數(shù)落著。那一字一句,就像連發(fā)弓弩一樣,一支支的箭鏃接二連三地射在姜成瑄的心上,只要一拔出來,倒刺就能讓傷口血流如注。 宋清秋看到新聞標(biāo)題時,雖然曾經(jīng)懷疑過這只是一種炒作的手法,但仔細讀了內(nèi)文之后,卻覺得這對馬磬言的編劇生涯是一大重創(chuàng)。畢竟,姜成瑄的公司是演藝圈里的龍頭,如果她看不上眼,那就稱不上是一流的劇本。 因為不想再碰觸姜成瑄避不見面所帶來的難堪,便透過關(guān)係,找人打電話給馬磬言的經(jīng)紀(jì)人確認這個消息。馬磬言的經(jīng)紀(jì)人回答說,這是姜成瑄公司單方面發(fā)布的消息,他現(xiàn)在為了這個新聞?wù)Φ媒诡^爛額,還得到處消毒,以維護馬磬言的聲望。 她以為馬磬言看到這則新聞,應(yīng)該會心情惡劣,便想去安慰她。車子才剛開到樓下,就看到馬磬言的車子從停車場出來。在擔(dān)心之馀,她選擇跟在馬磬言的車后,默默地陪伴。 馬磬言的車子在城市里穿梭著,最后來到這個鬧區(qū)里的小公園。因為僅存的一個車位被馬磬言停走了,宋清秋只好將車子停在路邊黃線上,遠遠地看著馬磬言走進公園,然后又看到好久不見的姜成瑄出現(xiàn)在視線里。 直到看到姜成瑄對馬磬言做出疑似調(diào)戲的動作。以往她對姜成瑄這類的動作并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但這次她調(diào)戲的對象是自己的女朋友,她突然心里竄出一陣火氣,就這樣把車子丟在原地,跑進公園將姜成瑄拉開。 「清秋。你不要激動?!柜R磬言想上前去抱住宋清秋,對她解釋這一切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樣,卻被姜成瑄拉住。 背對著宋清秋的姜成瑄從地上站起來,抓著馬磬言的手臂,低聲說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跟我,誰比較重要嗎?這是個證明的好機會,什么都別說。」 遲疑了一下的馬磬言,想脫口而出的話,就這樣被哽在喉嚨里。她站在原地,天人交戰(zhàn)著。 「以后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宋清秋扔下一句話后,便跑出公園外,坐上車子急駛而去。 馬磬言想追著宋清秋去,可是姜成瑄卻攔住她,「不用急著追人吧。這一區(qū)到處都在塞車,她出不了什么意外的。能不能去幫我買瓶啤酒來冰敷?。亢么跷疑洗我彩芜^一瓶給你。等一下還有個會要開,我可不能頂著這樣的臉出席?!?/br> 「你一定要把生活搞得這么戲劇化嗎?」馬磬言看著一臉落寞的姜成瑄,她覺得自己寫過所有劇本,都沒有姜成瑄的人生高潮迭起。 「不買就算了。你沒有資格對我嘮叨。你對清秋而言是內(nèi)人,對我卻是外人?!姑鎸︸R磬言憐憫的眼神,姜成瑄失去了平日的悠然,煩躁地揮揮手。但在深呼吸之后,她的目光又恢復(fù)清澈,「記住。今天的談話內(nèi)容,不要跟任何人說。一個字都不許提。」 看著姜成瑄的背影,那凌亂的腳步,明明沒有喝酒,走得比醉漢還顛。馬磬言陷入深層的思考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往哪邊走。姜成瑄最后的眼神,似乎有著重要的計劃要進行,所以才要她別走漏風(fēng)聲。 可是,不管是誤會的人,還是被誤會的人,都是一樣的痛苦。身處在暴風(fēng)中心的她能這樣袖手旁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