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當托比熾熱的嘴唇落在伊格爾的胸前時,伊格爾才恍若大夢初醒,從驚愕中回復。她握緊了被壓住的手,咬緊牙關說,「托比……你在做什么?」 「我吃東西的時候不喜歡講話,別吵我。」托比頭抬都不抬一下,專心一意地在伊格爾的身上撩撥著。 「我們以前明明經(jīng)常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啊……?!乖具€在狀況外地嘟噥著的伊格爾突然張大了嘴巴倒抽了一口氣,就在托比覆上她的胸前時。 托比沒給伊格爾太多的呼吸時間,立刻奪去了她的呼吸。她以行動實現(xiàn)了她的堅持,不讓伊格爾再多說些無謂的話。她封住伊格爾的嘴,讓伊格爾隨著她的呼吸而呼吸。 被動的伊格爾沒有時間多想,只能跟著托比起伏著。當托比離開她的雙唇時,心中小小地失落了一下,但托比接下來的話,卻大大地滿足了她。 「伊格爾,我愛你?!雇斜瓤吭谝粮駹柕亩陷p聲說著。 再也沒有比情人枕邊細語的告白更撩撥人心了,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托比的情話,在她們當了這么久有名無實的情侶之后。她的心里總算踏實了,無暇思考托比突然變得主動的原因,只知道這女孩現(xiàn)在終于真正地對自己敞開心扉。伊格爾閉上眼睛,更熱烈地回應著托比。 感覺到伊格爾的熱情,托比全心全意地投入,在她的身上四處肆虐著。她察覺到幽祕峽谷里隱約出現(xiàn)了水源,緩緩地停下動作,伏在伊格爾的肩上,低聲說,「準備好賠償我的精神損失了嗎?以后不準你再隨便離開,就算要離家出走也只能在我的陪同之下?!?/br> 這如同宣判徒刑的語氣,讓伊格爾想起那個掄起安全帽敲她的火爆女孩。她總算明白了托比現(xiàn)在一舉一動的原因,全都是因為對自己逃避行為的不滿。 托比帶著懲罰的意味,稍嫌粗魯?shù)剡M入伊格爾的身體,指尖的異樣讓她驚訝地停下動作。這時在她身下的人早已痛得皺緊了眉頭,她心疼地一遍又一遍地吻著伊格爾滲出薄汗的額頭。 在托比的心底也開始浮現(xiàn)了一個疑問。所謂的第一次,應該是指絕無僅有的一次。 「為什么?這是你的第一次?」托比忍不住問了。 伊格爾不適地挪了挪身體,羞澀地說,「能不能不要在手指還放在人家身體里面的時候,問這種深奧的問題?」 「你的第一次不是在泡溫泉的那晚就已經(jīng)……?!雇斜鹊哪樂浩鹨魂嚰t潮,突然有些難以啟齒。 抓住正要往外抽的手,輕柔的磨擦讓伊格爾不禁呻吟一聲,「原來你是因為這樣才說要和我在一起的?」 托比無言地點點頭。同時也感覺到手指周圍溫暖的包覆有著細微的動靜,讓她情難自禁地咬著下唇。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不許你反悔?!挂粮駹栆е牢罩斜鹊氖滞锿疲硪皇謩t環(huán)上托比的脖子,弓起身體,使得兩人之間再無一絲空隙。 明明身處于上位,卻顯得被動。托比笑了笑,她來到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想后悔。她沒有說出口的是,如果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個誤會,那她會更溫柔一點的。但是,懲罰還是必要的。 她俯下身,輕咬著伊格爾喉間滑動的微微突起,交頸纏綿著。她配合著伊格爾腰部的律動,輕柔地推動著伊格爾體內(nèi)的浪潮,直到聽到那道帶著滿足的嘆息。 儘管來這之前,姜成瑄對托比再三叮嚀,看到艾琳不能表現(xiàn)出畏縮的樣子。但畢竟她才剛衝動地把人家女兒給啃了,怎么能不心虛呢? 感覺到托比的躊躇,伊格爾的手指穿過她的指縫,握著她的手,轉(zhuǎn)頭對她笑了笑。兩人并肩站在客廳中央,沙發(fā)上坐著的是正翻閱著雜志的艾琳。 「我要回去juliet了?!挂粮駹栞p快地宣布著。 艾琳將雜志狠狠地闔上,抬起頭看著伊格爾,「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就算是飯店,也得checkout吧?」 「囉嗦?!挂粮駹柌荒蜔┑貏e過頭去,不料腰際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她呲牙裂嘴地揉著那塊柔軟的肌rou,轉(zhuǎn)頭看到托比責怪的眼神,扁扁嘴后才又說,「我這不是在跟你checkout了嗎?」 情侶間的小動作,艾琳盡收眼底,但她仍泰然自若地說,「晚餐準備好了,一起吃吧?!?/br> 伊格爾舉起手看了下手錶,「都十點了,這么晚還吃什么晚餐?」 「你也知道現(xiàn)在很晚了?還想搬回宿舍?」艾琳白了伊格爾一眼,逕自走到餐桌前坐下。 隨著艾琳的動作,伊格爾這才看到那一桌豐盛的菜餚。她低聲對托比說,「無論如何,絕對不要吃那一桌的菜?!?/br> 「為什么?」托比微側(cè)著頭輕聲問道。 「老太婆煮的菜,難吃到能要人命?!挂粮駹栃挠锈偶碌卣f。想起第一次看到滿桌子菜時的興奮,與吃過之后的痛苦,那簡直是從天堂摔到地獄的落差。 本以為這輩子終于吃到母親親手煮的菜,但那股愉悅的感覺卻敵不過味蕾傳來的衝擊。看起來應該是咸的熱炒,吃起來卻是甜死人。看起來應該是帶著酸味的茄汁,放進口中竟是辣的。那就像原本預期喝下去的應該是可樂,入喉之后才發(fā)現(xiàn)那是紅茶,令人難以忍受。 兩人咬耳朵的動作,艾琳都看在眼里,不需要費心思考,也能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嚼什么舌根。她冷冷地說,「這菜是從飯店叫來的外送。放心吃吧。」 被托比拉著在餐桌旁坐下,伊格爾又迫不及待地說,「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回去。」 「知道了啦。囉嗦?!拱諞]好氣地回答著。 托比抿著嘴笑了笑。心想,這對母女的相似處還真多。 「媽?!挂粮駹栃⌒囊硪淼睾傲寺暋?/br> 聽到伊格爾這語氣,艾琳在心里嘆了口氣,頭疼地想,這孩子每次正經(jīng)地喊她一聲媽之后,都沒什么好事。 托比在餐桌下握著伊格爾的手,制止伊格爾繼續(xù)往下說。她知道伊格爾想說什么,但她也看到艾琳眉間那細微的皺紋。有些事情,或許由外人開口會好一些。 「阿姨,我和伊格爾……?!雇斜炔辉龠t疑,打算開門見山地說,但還是被艾琳打斷了。 艾琳舉起手,「停。不要再說了。你們小孩子的事,我這個大人不想管太多。趕快吃一吃就滾蛋吧。」 托比明顯感覺到艾琳的那份抵觸,低下頭沉默著。 人有知的權(quán)利,相對的也有不想知的權(quán)利。這是在托比對姜成瑄說要來找伊格爾時,姜成瑄在電話里對她叮嚀的另一件事。 姜成瑄對她說,「不要剝奪父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權(quán)利,如果他把眼睛閉上了,就不要強迫他睜開。這樣就好,打破現(xiàn)狀不一定是好事。」 伊格爾張開嘴正要說話,卻被一顆蝦球塞滿了嘴巴。 「這是你愛吃的吧?快吃吧?!雇斜忍鹛鸬貙σ粮駹栃χ?,將伊格爾迷得昏頭轉(zhuǎn)向,只能閉上嘴偷著笑,滿足地咀嚼著世界上最甜美的蝦球,連自己想說什么都忘了。 吃完遲來的晚餐,伊格爾飛快地跑上樓,不一會兒就拎著背包跑下樓。才剛踏出門口,艾琳站在門邊喊住了托比。 「托比,看好這個笨蛋,不要再讓她闖禍了?!拱照f完之后便將門闔上,轉(zhuǎn)身走到沙發(fā)旁拿起電話。 電話接通后,艾琳以冷淡的口氣說,「老實說,你是不是作弊了?你對托比說了什么?」 「jiejie啊。我可什么都沒說喔。」姜成瑄在電話那頭睜著眼睛說瞎話著,反正艾琳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心安理得得很。 「怎么可能?如果你什么都沒做,你們家小meimei怎么會一下子變得這么強勢?來我家三兩下就把那個鬧彆扭的小孩撂倒了。」艾琳不以為然地說。 「撂倒?托比打得過伊格爾?」姜成瑄調(diào)侃的語氣顯而易見。 艾琳的臉在沒人見到的地方紅了紅,偷聽可不是長輩該做的事,但這房子的門板實在太薄了,她不想聽見都不行。她一方面暗自埋怨姜成瑄的揶揄,另一方面卻又感激她沒把話說得太白。但這沾沾自喜的態(tài)度實在太明顯,想讓她相信姜成瑄沒在暗地里運作cao控都很難。 「你不會再反對托比和伊格爾在一起了吧?」姜成瑄收斂語氣,嚴肅地問。 「我不反對,但也不會贊成?!拱照Z帶保留地說。 「我瞭解。托比還不足以讓你完全放心,是吧?」姜成瑄說。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母親會對孩子完全放心的吧?」艾琳的口氣里多了些溫暖。 「說的也是?!菇涩u的語氣輕松了起來,「那接下來就放牛吃草囉?大概沒什么我們能做的事了?!?/br> 「放牛吃草?伊格爾就是被放牧長大的,以致于到最后連主人都不認識了?!拱兆猿暗卣f。 「那是你教養(yǎng)小孩的方式,我沒有資格說什么?!菇涩u事不關己地說。 艾琳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說再見,逕直將電話掛斷了。她閉上眼睛,依稀還能看見托比進門時那堅定的眼神。希望這小女孩真的能給她的女兒帶來幸福,最低限度也要能保護她的女兒才行。 最硬的鐵,有時候反而是最容易被折斷的。她一直都知道,伊格爾就是這樣的人。但身為母親的她,已經(jīng)錯過了用適當?shù)臏囟儒懺炫畠旱臅r機了。 伊格爾將車子停在別墅的地下停車場里,她看著空蕩蕩的停車場,以前還有賈思柏和駱佳珣的車,現(xiàn)在冷清了許多。自己的不告而別,在這時機顯得很不應該。 「托比,我……?!瓜肫鹱约阂恢倍紱]對托比說過任何情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托比溫熱的吻封住。 托比雙手捧著伊格爾的臉頰,依依不捨地離開伊格爾的雙唇,「我知道。我也愛你?!?/br>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著手走上樓。 在娛樂室里,只剩下小貓兩隻在下跳棋??吹揭粮駹栕哌M來,尤恩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連打招呼都沒有。厄本則是親切地笑了下,卻被尤恩捏著鼻子將視線拉回棋盤上。 種種幼稚的行為,讓伊格爾哭笑不得。她知道尤恩還在生她的氣,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該怎么安撫尤恩,只能求救地看著托比。 沒想到托比對伊格爾的求救視而不見,反而坐到尤恩身旁,一手搭著尤恩的肩膀,觀看著棋局。 莫可奈何的伊格爾只能像小媳婦般地坐到厄本旁邊的地板上,盤著腿伸長了脖子,假裝認真地觀棋,極力地想?yún)⑴c。 可是,尤恩依然對她視而不見,即使她插手干預棋局,尤恩也是不理不睬的態(tài)度,既沒對她惡言相向,也沒理會她的建議。 下完一局之后,托比終于開口,「厄本,下一部戲有些功課要做,能不能來幫我看一下書單?」 「我也去?!挂粮駹柤泵Ω吲e著手,她對這里的低氣壓有些受不住,感覺自己就快得高山癥了。 但在托比的暗示之下,她怯怯地放下手,坐回原來的地方。托比和厄本離開之后,尤恩若無其事地擺著棋子。 伊格爾鼓起勇氣,開口說,「我們來下一盤吧?!?/br> 尤恩不置可否地擺好棋子后,逕自下了第一步。 得到尤恩的默許,伊格爾高興地跳上厄本剛才坐的椅子,但她的手才剛拿起棋子,就被尤恩的咳嗽聲嚇得掉落在棋盤上。她尷尬地拾起棋子,放回原處。她小心地瞄著尤恩的表情,只見她的眉頭輕挑了一下,又捏起另一顆棋子,下了第二步。 「剛才那樣也算一步?!褂榷髅鏌o表情的說。 「喔?!挂粮駹栔荒苋虤馔搪?。 「輸?shù)娜艘瓿哨A家的一個命令?!褂榷饔终f。 「嗯?!挂粮駹柍舜饝?,沒有第二條路走。但她的心里不停地盤算著,到底應不應該贏這一局呢? 不過,事實證明,伊格爾的擔心是多馀的。以兩人的實力而言,她根本不用擔心會贏了尤恩。她看著棋盤一條純色的長龍,尾巴還留在自己原來的地盤,而另一邊已經(jīng)有一塊完整的三角形。 她畏畏縮縮地抬起頭看著尤恩,「說吧。你的命令是什么?」 「坐到這邊來。」尤恩拍拍身旁的沙發(fā)。 當伊格爾坐定,冷不防地便被拽得倒在尤恩身上,形成曖昧的姿勢。還在狀況外的她,只聽見尤恩大喊著,「托比,救命啊?!?/br> 她側(cè)著頭,看見娛樂室的門被打開,托比站在門口。她終于知道,那些冤案里的兇手為什么會傻傻地愣在原地被抓了。因為實在是來不及反應啊。 伊格爾再度促不及防地被推落到沙發(fā)下,只見尤恩動用了全身上下的演戲細胞,抱著托比說,「伊格爾想非禮我?!?/br> 明明是很顯而易見的仙人跳,但托比卻很配合的,表情肅殺地抓起放在門邊的紙扇,那是她們玩懲罰游戲時常用的道具,二話不說地便往伊格爾的臀部打去。 「我沒有啊。冤枉啊?!挂粮駹栐谏嘲l(fā)跳上竄下地躲避著紙扇的攻擊。 托比一把抓著伊格爾的衣服,將人拉下沙發(fā)壓在地板上。她靠在伊格爾的耳邊低聲說,「你要是不想每天都死一次,那就一次死得痛快一點吧?!?/br> 既然知道托比并沒有被那么爛的演技迷惑,伊格爾也只能抱著打是情罵是愛的鴕鳥心情挨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