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何撫平已受傷的心
事情就這樣失控了。 原來老吳真的是已經(jīng)有女友的人,她的名字叫昀宣,而且他們已經(jīng)交往三年多了。 那天在濕地,老吳替小歐圍上圍巾的畫面,碰巧被昀宣的好友看見,不只如此,她還在遠處偷偷用手機錄了下來,并且將影片傳給昀宣。 于是,事情就這樣失控了。 昀宣是一個很強勢的女生,不僅嗓門大、脾氣差、還有很強烈的佔有慾,每當吃虧時總會到處宣傳讓全世界都知道。但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和老吳的感情路一路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磨合了三年還不順利,偏偏她又不肯放老吳自由,每當老吳有分手的想法,她就會開始情緒勒索,甚至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讓老吳離不開自己。 這種關(guān)係非常不健康,久而久之,彼此間的感情只剩下家人般的照顧義務,并沒有情侶間愛的火花了。 「渣男注意!劈腿建筑系大三某女!」 校園論壇里的這篇文章在短短時間內(nèi)衝上熱門文章,內(nèi)容不僅扭曲了事實,還附上了打馬賽克的照片。 在這個大家都愛八卦的時代,吃瓜就是大家的馀興節(jié)目,根本沒有人會想知道事實,而事實是,文章里有九成都是昀宣虛構(gòu)的。小歐既沒有搶她的男朋友,因為他們根本沒在一起,甚至在菜菜發(fā)現(xiàn)之前,我們都不知道老吳有女朋友。 事情在小歐系上鬧得沸沸揚揚,小歐走在走廊上,除了知情的幾個好友以外,大家都在她背后竊竊私語,讓她內(nèi)心很不是滋味。 「怎么辦?我第一次看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我擔心的向菜菜說。 菜菜沉思了一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溫溫剛好回家,看見我們在客廳討論,也湊了過來。 「她在家都表現(xiàn)一副清者自清,不要在意別人眼光的樣子,但其實,我知道她很難過,只是她不想影響我們的心情跟氛圍,在強顏歡笑罷了?!箿販卣f。 我跟菜菜都覺得溫溫說得很對,而且平常溫溫跟小歐最要好,她肯定最了解她。 ------------------------------------------------------------------ 在通識課教室里,溫溫獨自坐在最后面,她穿著深色大學t,帶著一頂棒球帽,低調(diào)的不能再低調(diào)。 她最討厭通識課了,整間教室都是來自不同科系不同年級的同學,那種被陌生人包圍的恐懼,似乎沒有人能感同身受。尤其是這堂課的教室,是坐位連在一起的那種視聽室,沒辦法控制與身旁同學的距離。 「這里有人坐嗎?」這時有一位男生向溫溫走來,指著她旁邊的空位問。 「沒…沒有?!箿販卣f著,然后將棒球帽壓得更低。 男同學坐下之后,離溫溫非常的近,溫溫將屁股往左挪了一點,沒想到隔壁的同學也跟著向左移動,就這樣將溫溫逼近墻角,無路可退。 臺上的教授講著環(huán)境科學的進步,對地球帶來的影響,而臺下的同學們滑手機的滑手機,睡覺的睡覺,做自己的事的人不在少數(shù)。 教授低頻的聲音和低沉的音色也讓原本努力專注抄筆記的溫溫開始犯困,打起了瞌睡。 溫溫用右手撐著腦袋瓜,帽緣遮住了她閉起的眼皮,就這樣她也加入了和周公下期的行列。 突然間!溫溫感受到有人摸了她的大腿,有人的手掌緊貼她的肌膚然后前后撫摸。 溫溫驚醒后,往大腿一看,隔壁的人立馬將手快速收回,然后低著身子離開座位,溫溫就這樣看著他從教室后門逃走,而溫溫卻無力的還在驚嚇中,沒有大叫也沒有追過去。 溫溫還在驚嚇中,她收拾了桌上的東西,也不管還沒下課,就起身往教室外離開。 她失魂的走在校園里,她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她什么事也沒做,卻總是會遭遇到這種事,包括以前高中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 走著走著,她聽見有人從后方叫著她的名字:「溫溫!」 她聽見了但她沒有回頭,反而裝作沒聽到的繼續(xù)向前。 叫著她的名字的人是俊浩,他見溫溫沒有聽見的樣子,跑上前到她的面前又叫了她一次:「溫溫!」 溫溫不得已停下腳步,抬頭看著俊浩。 俊浩查覺到溫溫不尋常的表情后,收起臉上的笑容,而他的眼神里帶著滿滿的擔心問:「怎么了?」 溫溫搖著頭,卻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斗大的淚珠嘩啦嘩啦的奪眶而出。 她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停地搖著頭,然后流著淚。 俊浩二話不說,輕輕地抱著溫溫,將她的臉靠在自己的胸膛,溫柔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她:「沒事沒事,我在這。沒事了沒事了」 俊浩將溫溫送回家,一路上,俊浩很識相的沒有多問什么,而溫溫也一個字也沒說。 到家后,溫溫打開大門,俊浩站在門外,將溫溫的包包還給她。 我聽見有人回來的聲響后出來查看,看見溫溫紅著鼻子和眼眶的站在玄關(guān),還有外面的俊浩。 「怎…怎么回事?」我盯著俊浩問。 俊浩想用眼神給我一些pass,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我沒有g(shù)et到他的擠眉弄眼,于是他就放棄的直接跟我說:「我也不清楚,但總之你們好好休息,有事需要我可以打給我,那…我就先回去囉?!?/br> 「啊,喔好,掰掰?!刮液锖康乃妥呖『疲缓筠D(zhuǎn)身看著走進房間的溫溫。 回到房間后,溫溫將剛才在學校被性sao擾的事全跟我說了。 我聽完后除了大罵臟話和關(guān)心溫溫之外,也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如果不敢講的話,我?guī)湍闳ジ翘谜n的教授反應?!刮艺f。 「算了啦,謝謝你恩恩?!箿販馗艺f。 我知道,根據(jù)溫溫的個性,她只會就這樣默默承受,然后去把那堂課退掉。 諮商系系上教授之前授課時說過的一句話,這時浮現(xiàn)在我耳邊:「不要檢討受害者。尤其在他們受到傷害的時候,很多人沒有第一時間反應,旁觀者不能反過來強迫或質(zhì)疑他們問什么不反抗。在這種情況下會對被害者造成更多的傷害?!?/br> 才晚上九點多,溫溫就已經(jīng)躺在床上,用棉被包裹著全身,不知道她是睡了沒還是在滑手機。我留下一盞桌燈當小夜燈后走,輕聲的出房間關(guān)上門。 我走到客廳的沙發(fā),菜菜也坐在那。 「溫溫還好嗎?」菜菜問。 我搖了搖頭,然后問:「小歐呢?」 菜菜也搖了搖頭,然后我們倆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 該如何撫平已受傷的心? 就像碎了的花瓶,再怎么填補,也無法回復成當初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