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瑾丹心路歷程(正文完)
208.瑾丹心路歷程(正文完) (0版-2023-0115) 藺瑾丹十二歲被送入宮中,初見六歲的奉霜瑤時,看見她正在戲耍一隻披著狗皮的奴隸,覺得她就是世家常見:被養(yǎng)得驕縱跋扈的大小姐。 「你的頭發(fā)好多??!」這是奉霜瑤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然后便繞至跪著的他身后,捏起他的發(fā)尾,邊拉起邊松開, 「哈哈哈!好像蜘蛛網(wǎng)一樣!」她笑。 他被家族寄予重託,要他討好凰太女,成為她的夫侍之一,更接近權(quán)力核心,以便幫襯藺家。 尊弼國雖有許多男子嫁不到妻主,二十幾歲仍是光棍,但仍崇尚女大男小。藺瑾丹足足比奉霜瑤大了六歲,等到奉霜瑤成年后,還能看得上他這樣的老男人嗎?此番任務(wù)艱鉅。 但當(dāng)今女凰只有奉霜瑤這唯一的女嗣,若要生下一個,年紀(jì)又更小了;而此任尊弼女凰,與以往的都不同,她幾乎只專寵于鳳后一人,其他后宮幾乎只是擺設(shè),甚少寵幸貴卿良侍們。所以將藺瑾丹送給女凰,那更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藺瑾丹耐著性子,以伴讀的名義陪在凰太女身邊,就當(dāng)是在帶著個女娃玩。這女娃讓人很不省心,個性活潑好動、怪點子一堆,常常整得東宮侍僕們?nèi)搜鲴R翻,就連太傅及其他尊長們都相當(dāng)頭疼,不是個好侍奉的主。 但藺瑾丹是誰呢?他五歲能文七歲能詩,是天賦英才。但凡看過的典籍,都能過目不忘;同時還思想靈活、能舉一反三。他很快就發(fā)現(xiàn)凰太女擁有過人的體力、身體極為健康,跟一般嬌弱的大小姐不太相同。她喜歡新奇有趣的事物,而且也喜歡吃沒吃過、好吃的東西。 藺家的男子向來必須習(xí)武強(qiáng)身,藺瑾丹將梅花樁換種形式,以圓圈涂畫在地上,并且著以六種顏色,再拿個上色的大骰子與她跳著玩,挑戰(zhàn)成功可以得到江南糕點作為獎勵。又或者將民間孩子常玩的滾鐵環(huán)引進(jìn)宮中,待她熟悉訣竅后,又將丟著玩的小沙包放在地上,充作障礙物,讓她繞著障礙物滾鐵環(huán)到達(dá)終點。 他還讓宮人侍僕們陪著她玩一二三木頭人、捉迷藏、鬼抓人等等,使她可以在晚上,安靜的被侍僕們伺候吃飯、沐浴、睡覺。而不是像以往那樣,吃飽之后還要兜著圈跑,不乖乖沐??;就算沐浴完了還要騎在侍僕身上打仗,不肯乖乖睡覺;就算睡覺時還要說很多話、玩手影游戲,弄到三更半夜才睡著;往往隔天早上起不來、發(fā)脾氣,鬧得侍僕們壓力山大。 藺瑾丹作為太女伴讀,自然要陪著上學(xué),聽那些他早就熟悉的東西。 所以他只是專注的看著凰太女,觀察她何時會分心、恍惚、陷入神游,或者哪里是她沒聽到的、聽不懂的,都一一為她註記下來,在下學(xué)之后,游戲的間隔里,為她提點一二,復(fù)習(xí)當(dāng)日所學(xué)。 只有背書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教不了凰太女,藺瑾丹是過目不忘的,自然不懂凡人努力學(xué)習(xí)的辛苦,但他還可以向太傅請教,尊長們看見凰太女能靜下心學(xué)習(xí),也都樂見其成。 就這樣,藺瑾丹迅速讓宮中上下侍僕們對他極為認(rèn)同、讚賞,也擄獲了尊長們的心,漸漸的不再有人以蔑視的眼光,看待他一個商賈之家的男子,尤其他還長得極為標(biāo)緻,看起來就像個精美的玩物。 然而,藺瑾丹獨處時,還是會怨懟自己的人生:他自幼聰穎,但同樣是生病發(fā)燒,母上與父親總是更擔(dān)心長姐;他學(xué)習(xí)能力比長姐強(qiáng),父親卻總是對長姐一點小進(jìn)步就夸獎不已,對他則淡漠許多。他后來成了江南一代小有名氣的才子,在詩會等場合大放異彩,是多少貴女們相中的女兒正夫人選,但卻要被送入宮中,討好一個六歲的小女娃,只為求得她成人后,當(dāng)一房良侍即可。而此時,他的長姐連詩經(jīng)都還背不全。 在他別有用心的經(jīng)營下,他在宮中根基漸穩(wěn),也取得了女凰和鳳后的認(rèn)同,認(rèn)同他是陪伴在太女身邊的好物件。他也向鳳后學(xué)習(xí),應(yīng)對進(jìn)退、禮儀舉止,漸漸還有侍僕們傳出若非他年齡太大,真真是凰太女鳳君的不二人選。 加上藺家的推波助瀾,在藺瑾丹即將邁入弱冠之年時,他終于能嫁給荳蔻年華的凰太女,作為其正夫──鳳君──這是凰女正夫的稱呼,在由女人繼承家業(yè)以后,駙馬這詞就純粹是官職了。 而后這一切都被包予馨入主云都后毀了。 在被包予馨折磨的日子里,他開始想念死去的奉霜瑤。 雖然他是帶著目的接近奉霜瑤的,但奉霜瑤對他,無冀無求,他的家世背景,對凰太女來說不值一提;她眼中的他,就只是他而已。 奉霜瑤是唯一真誠待他的人,是唯一看到他這個人的女人。 就連最初凰太女因為背不好書、或私自出宮游玩,害他代她受罰……過往種種跟包予馨的凌辱比起來,都是小巫見大巫的可愛經(jīng)驗。 他也開始思考他看不慣初四的緣由。初四就是他初見凰太女時,她玩弄的狗。 但奉霜瑤對披著狗皮的初四玩膩之后,讓他穿上衣服,作為普通的侍奴跟其他宮人侍僕學(xué)習(xí),甚至還學(xué)藺瑾丹教奉霜瑤一樣,她會教初四識字寫字,雖然目的是讓初四幫她寫作業(yè)。 相比于包予馨對于用膩的玩物,恣意送人、玩到壞、銷毀、殺了;奉霜瑤對于下人,向來是溫和的,她頂多整得下人們精疲力盡、一顆心七上八下,但她從不任意賜死下人,甚至當(dāng)侍僕犯了錯,被打得皮開rou綻時,她還會被嚇哭,然后為侍僕求情,讓一些大臣們覺得凰太女可能跟女凰一樣軟弱無能。 初四對奉霜瑤來說是特別的,他們相識得更早。并且在非公務(wù)時間,奉霜瑤私下都是跟初四形影不離。這讓藺瑾丹有些吃味,但他怎么能跟一個賤奴計較? 奉霜瑤漸漸長大,也愈發(fā)出落得水靈動人,尤其是那雙眼睛,波光流轉(zhuǎn),隨時都在動歪腦筋,想著玩兒、想著出宮、想著反抗加諸在她身上的義務(wù),這點跟他大不相同,他雖怨懟,卻從來沒有生過反抗的念頭,只是更加賣力爭取父母的認(rèn)同和注意。 她的身段逐漸窈窕,也開始排斥坐在藺瑾丹的大腿上。 奉霜瑤來初潮之后,藺家對鳳君的位置更加急切。而凰族也為她加入了桌下奴的適應(yīng)過程──遴選一位口技修行中的侍奴,在書桌下為奉霜瑤口舌侍俸。 為什么要選口技修行中的奴隸,而不是已經(jīng)完成訓(xùn)練的奴隸呢?因為女人剛成年,對于此類刺激尚未適應(yīng),若是桌下奴技巧太好,可能讓女人沉迷其中,反而達(dá)不到習(xí)以為常、鍛鍊意志的效果。 而奉霜瑤力排眾議,欽定了初四做為她的桌下奴,兩人的親密程度似乎又更進(jìn)一步。 凰族女子在初潮來臨,成年禮過后,會由母凰挑選一位房中術(shù)甚佳的夫侍,為凰女初夜侍寢、為其破身。 這個習(xí)俗表面上是慈祥的母凰為凰女著想,教導(dǎo)女兒男人的滋味,讓她第一次經(jīng)驗留下對男人的好印象,但殘酷的一面是:為凰女破身之人,若是讓凰女流下了破處之血,表示冒犯了凰女,可能使凰女往后不熱衷于生孩子這件事情,同時也傷害了凰女貴體,因此必須處以極刑。 所以這男子人選必須不能是處男,有處男膜就分不清流下的血是誰的了。 而且也不能是可以處死的重要夫侍。雖然以往也有指派鳳后為凰女初夜侍寢的例子,但目的通常是為了借刀殺人──若在凰女床上見紅,隔日,該任鳳后即被判處死刑,就可以換別的男子上位當(dāng)鳳后了。 至于這位初夜侍寢夫侍有沒有可能是凰女的親生父親?只有女凰本人清楚。 奉霜瑤的初夜,并沒有留下破處之血,因此女凰后宮無人死亡。 只是藺瑾丹,在一次偶然的機(jī)會里,聽見了這件事情的真相:奉霜瑤不捨有人因此被處死,早在儀式之前就用了初四來破身。 藺瑾丹震驚得全身微顫,他多么希望那個幫她破身的人是他自已,但他不行,他還是處子之身,而且若是讓奉霜瑤流血了,他也會被處死。他不知道初四有沒有讓奉霜瑤流血,但那個賤奴隸竟然得到了霜兒的第一次,令他氣得快要發(fā)狂。 而在奉霜瑤死后,藺瑾丹才想明白這感情叫做嫉妒,他一直嫉妒初四,可以得到霜兒的關(guān)注;他討厭初四,明明身為賤奴,學(xué)習(xí)能力卻與他不相上下,甚至一點都不覺得過目不忘有什么特別。 那初四癡傻迷戀霜兒的穢物,卻因為能當(dāng)霜兒的rou壺而跟去北疆。 后來霜兒死了,初四自愿陪葬,他爬進(jìn)放入奉霜瑤棺木的窯洞里,跟著一起化為灰燼,沒有見識到后來的包予馨,以及松柏長青他們所受的痛苦。 重生以后,他看著躺在床上已成廢人的奉霜瑤,他不想重蹈覆轍,就算萬一包予馨還是攻進(jìn)云都了,他也不要淪為她的玩物。 藺瑾丹要將自己的第一次獻(xiàn)給奉霜瑤。 他知道從北疆回云都的期間,都是初四照顧奉霜瑤的。 上輩子霜兒回到宮中,給那些太醫(yī)們診治;初四被視為護(hù)主不利,押入了大牢;而奉霜瑤沒了初四的親口餵食,很快就衰弱下去。 所以這世,他去大牢找初四,口對口、舌碰舌,在骯臟的環(huán)境下向初四討教餵食奉霜瑤的方法。 后來鳳后擔(dān)心女凰安危,去了北遼,將鳳印給藺瑾丹保管,他才把初四放了出來,貼身照顧奉霜瑤。 他還是忌妒初四,但是沒人比初四更懂奉霜瑤的身體需求,初四的忠誠也無庸置疑。 藺瑾丹是凰太女正夫,他遲早要接受霜兒與其他夫侍的,反正他只要能坐穩(wěn)正宮的位置就好,即使初四對霜兒來說并不一般,但初四連成為夫侍的資格都沒有,他只是個低賤的奴隸,也沒有貞cao環(huán)。 掐算時日,差不多是上輩子,邊疆的女凰被包予馨害死的時間了,不久之后包予馨就會肅清女凰的羽林軍,帶著大軍以奔喪名義攻上云都、篡位為王。 今夜,藺瑾丹令下人加強(qiáng)凰太女的身體放松,他還喝了些藥酒壯膽,他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xiàn)給奉霜瑤。 即使在藺家自幼修習(xí)房中術(shù),臨陣時難免緊張,而且他上輩子被包予馨奪走處子之身時相當(dāng)痛苦,他強(qiáng)忍著心中不安,對著奉霜瑤行禮:「太女殿下,臣夫瑾丹,今夜為您侍寢?!?/br> (正文完·戊戌年冬末·怡燃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