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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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積壓了一天的大雨,終于在夜晚擠破了云層,如注般傾瀉,每一滴似乎重到能將地板怕打穿。 冷清的殯儀館里是鉗著心臟的壓抑。 兩名刑警讓其他三個小孩在外面等,只讓尹??みM去認尸。 停尸房陰森滲骨。 男刑警指著柜子上的尸體,問:“去看看,是不是你父親?!?/br> 尹海郡走到柜子旁,看到尹力全身乏氧發(fā)白,甚還有些浮腫。即使他再恨爸爸,即使這些年已經(jīng)當他死了,可真實失去至親的感覺,是崩潰的。 即便,他的爸爸是一個混蛋,是一個敗類。 可從今天起,在這個世界上,他成了孤兒。 尹??ざ吨例X說:“嗯,是我爸爸?!?/br> 眼角的淚干了又流出。 刑警走到他身邊,很想寬慰這個17歲的男孩,但還是先說明了死因:“我們是在流沙灣的海里,找到你爸爸尸體的,初步判定是溺海身亡,但最終的情況,我們會在尸檢后告知你?!?/br> 尹??な直墼陬潱骸班拧!?/br> 停尸房里,男刑警怕小孩想不開,安慰著尹???,說了許多暖心的話。 十分鐘后,他們出去了。 晏孝捷沖上去抱住了尹???,不停地拍他的背,也不知道說什么,但想通過朋友的擁抱,給他一些安慰。 尹??ぴ谀堑揽占诺陌谉霟衾?,看著一直在哭的邱里,她哭得全身都在發(fā)抖。他推開了晏孝捷,走過去,拉著邱里的手,見天色已晚,說:“很晚了,快和夏叔回去?!?/br> 就算自己再難受,對她,也是溫柔至極。 邱里就這么扯著他:“不,我想陪你?!?/br> 知道他們已經(jīng)被鄧倩良盯上,尹海郡不敢讓她亂來,語氣壓兇了一點:“聽話,回去?!?/br> 邱里就哭著搖頭,然后抱住了他:“不要,我不要回去。” 夏叔都進來了。 尹??び醚凵袷疽猓瑪[脫他帶走邱里。夏叔試著去拉小姐,但根本拉不動。 邱里說什么都不肯挪一步。 見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晏孝捷給了尹??ひ粋€提議:“這樣吧,今天我們?nèi)齻€一起陪你?!?/br> 他又對夏叔說:“我會給鄧阿姨打電話,說邱里跟我和幾個朋友聚一起玩,讓她放心?!?/br> 以老板目前的警覺心來說,其實夏叔并不放心他們這么做。可他也心疼尹??なビH人的痛苦,于是,答應了。 - 祁南南城刑警支隊。 審訊室。 晏蓓力和男警坐在一起審訊王業(yè)軍。 王業(yè)軍是懂分寸的人,他從頭至尾沒有看過晏蓓力一眼。他沒有做過虧心事,不怕被盤問。 男警眉目嚴肅:“1月5日晚上,你是不是約了尹力在流沙灣見面?” 王業(yè)軍雙手交叉磕在腿上:“是?!?/br> 男警繼續(xù):“根據(jù)我們初步判定,尹力是死于1月5日晚上8點至10點期間,而根據(jù)附近一名村民的口供,他在8點10分左右,看見海邊有兩個男人在爭吵和動手,還聽到了‘姐夫’、‘小舅子’的稱呼,和尹力發(fā)生爭執(zhí)的人,是不是你?” 王業(yè)軍背脊挺直,很坦誠:“是我?!?/br> 男警問:“你們?yōu)槭裁匆獱幊???/br> 王業(yè)軍:“尹力早在幾年前扔掉一身債就去了東南亞,中間一直沒有回來,前段時間回來,想讓我?guī)退俅芜€債。我答應他,給我一周時間籌錢,不過并不順利,所以約他見面聊,沒談攏,就動了手?!?/br> 男警記錄著。 王業(yè)軍跟著說:“但是我和尹力只見了半個小時,隨后我打車回了修車行?!?/br> 男警抬起頭,質(zhì)問:“有人能證明嗎?” 王業(yè)軍想了想:“我很少用軟件打車,我是在路邊攔的車,支付的是現(xiàn)金。不過,你們可以看看當?shù)氐臄z像頭。” 男警記錄后,再問:“那是否有人能證明你到家的時間?比如你的親人,你的鄰居。” 王業(yè)軍搖頭:“沒有,我一個人在修車行。” 聽到這,晏蓓力眉目輕輕一動,盯著王業(yè)軍,但他從未看過她一眼。 男警嗯道:“情況我們大致了解了,你說的,我們會去調(diào)查核實。如果有需要,還得麻煩你繼續(xù)配合?!?/br> 王業(yè)軍點頭:“沒問題。” 連走出警局,王業(yè)軍都沒有看過晏蓓力。 就像是兩個毫不相識的人。 深冬,蕭條到沉重。 晏蓓力站在防盜窗邊,看到路上的王業(yè)軍,在大樹下站住,他一手撐著樹干,一手煩躁的亂搓頭發(fā),背越弓越低,像是在哭。 轉(zhuǎn)過身,晏蓓力叫住了剛剛的男警:“小陳。” 私下的男警和氣多了:“晏隊,怎么了?” 晏蓓力問:“任局這幾天在嗎?” 男警想了想:“應該在吧,怎么了?” 頓了頓,晏蓓力招手讓他走近些,在他耳邊悄悄說了幾句。 男警嚇到檔案袋差點掉到地上:“晏隊,這事不是鬧著的玩啊,不行不行,這事你不能參與。” 他指著窗外的人影,壓低了聲音:“你了解他嗎,萬一他撒謊了,你就真被拉下水了?!?/br> 晏蓓力一口咬定:“但是,我的確是證人?!?/br> 男警頭疼要瘋要捶墻。 - 市區(qū)的高層公寓里。 晏孝捷和溫喬點了很多吃的,反正把尹??は矚g吃的都點了一份,還把麻辣燙也接了過來。 算是熱熱鬧鬧的。 就是不想讓尹??す陋毜亩冗^今晚。 四個人圍在木桌邊。 滿滿一桌都是美食,可明明香氣四溢,但似乎都沒有心情動筷,很壓抑,很沉重。 最后,還是尹海郡先動的筷,他拿起一串烤雞翅,笑著問:“怎么,你們都不餓嗎?”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怎么答。 見到他笑,邱里更慌,挽著他的胳膊:“阿海,你真的沒事嗎?你要是想哭,你就哭?!?/br> 說著,她又哭了。 尹??し畔驴敬?,聳著肩膀,笑得疲憊:“我沒了爸,沒了媽,的確是一個野孩子了。如果沒有遇到你們,我想今晚我肯定很難撐過去?!?/br> 他閉了閉眼,喉嚨燒得疼:“所以,我很感謝你們,愿意和我這樣的人做朋友……” 他看了看邱里,輕輕把她摟進懷里,神色脆弱,眼底卻是深情,聲很輕很輕:“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 夜里十二點。 樓上的床留給了兩個女孩,晏孝捷和尹??ぬ稍跇窍碌纳嘲l(fā)上,不過,他們并沒有睡著,而是悄悄對視,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們打車去了流沙灣,還帶上了麻辣燙。 流沙灣和煙海巷是兩個對角,但流沙灣更偏僻,都是漁民,附近連像的門店都沒有。雨剛停沒多久,海風刮骨的疼。 他們裹著大棉襖沿著沙灘走,麻辣燙跟在腳邊。也不是非要來做點什么,只是尹??ず芄虉?zhí)的想來爸爸死去的地方轉(zhuǎn)一圈。 海浪空曠幽遠,似乎要拉走人的魂魄。 晏孝捷一直勾著尹??さ募纾彶酵白撸骸鞍⒑?,我會一直支持你,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br> 說空泛的話沒有用,他認為給予朋友最大的安慰,是永遠站在他身邊。 這些年來,晏孝捷給自己的幫助頗多,多到尹海郡都愧疚。他真心的朋友本來就沒幾個,但晏孝捷是最鐵的。 尹??ら_了開玩笑:“晏少爺,你以后去了香港,成了著名的外科醫(yī)生,滿身榮華富貴,哪還記得我啊。” 晏孝捷看了看夜海,笑著說:“你應該知道,那么多朋友中,為什么我們關(guān)系最過硬?!?/br> 尹??ぎ斎恢?。 因為,他曾經(jīng)替這位少爺挨過一小刀,在手臂上,那是晏孝捷在校外惹過最大的禍。此后,這少爺真是事事都幫自己,哪怕是毫不猶豫拿出了三十萬幫自己。 風突然變大。 可和在風聲里的是兩個女孩的聲音。 “尹??ぁ?/br> “晏孝捷……” 他們猛地回頭,是邱里和溫喬跟了過來。 她們顯然很生氣:“偷偷摸摸的出來遛彎,還不帶我們,真沒良心。” 見到大半夜不怕死跟來的兩個女孩,晏孝捷和尹??ふ媸腔甓急粐樧摺?/br> 隨后,尹海郡牽著邱里,晏孝捷牽著溫喬,朝海邊走去,站在潮水卷不到的地方,踩著細細的沙子,聽著空曠的海水翻滾聲。 陣陣的冷風混著呼嘯的海浪,撲向他們,厚厚的棉衣都被刮到冰冷,張張臉頰凍得發(fā)紅。可,他們沒有離開,也沒人說話。 很久很久后,是尹??は日f了話,是他的心聲:“我很開心,很開心,能在茫茫人海里,認識你們?!?/br> 沒有人回應。 只有輕輕的笑聲。 而笑聲就是最溫暖的回應。 邱里順著尹海郡的手臂往下伸,和他十指緊扣住,仰起頭,那被夜色拂過的笑容,更迷人:“阿海,其實,在阿晏的生日party上,那只耳環(huán),是我故意弄掉的?!?/br> 他凝視著她,驚詫了許久。 海風一直吹。 他們的對視從未挪開半寸。 直到,麻辣燙在沙灘一角狂吠。 打破了一切安寧。 他們四個跑了過去,只見麻辣燙嘴里叼著一只鑰匙扣,不停地轉(zhuǎn)圈。 - 第二日。 陽光終于鉆破云層,放了晴。 夏叔一早就將邱里接回了別墅。不過在路途中,邱里就有不好的預感。果然,一進家門,鄧倩良將她叫進了書房。 門合上。 氣氛是能感知的緊繃。 邱里還沒有站穩(wěn)腳,鄧倩良就扇來了一巴掌。這是她第一次打女兒,她就算再心疼,也下了狠手,因為她太失望了。 邱里摸著被打疼的臉頰,不敢作聲。 鄧倩良從桌上拿起一盒避孕套,都沒眼看:“如果不是謝姨收拾屋子的時候,在你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這種東西,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兒,原來這么不乖?!?/br> 邱里被嚇哭了,身子一直在抖。 鄧倩良狠著心,教育著自己胡作非為的女兒:“那個男生是不是叫尹??ぃ俊?/br> 邱里不敢答,深埋著頭。 鄧倩良越想越氣:“如果不是你曾阿姨告訴我,我都不知道,這個尹??み€欠著他們家30萬?!?/br> 并不封閉的書房里,邱里卻呼吸不上來。 鄧倩良試著盡量壓下怒火,問:“里里,你告訴mama,他是不是教唆你,做了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