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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囚水(古言)在線閱讀 - 套話

套話

    雅間的門打開,一股未散盡的濃香和情欲氣味撲面而來,沖得人一個趔趄,曲微忍無可忍地伸手掩鼻。

    房里掛了許多層裊裊繞繞的輕紗,影影綽綽可見床榻上的人,當是女子在服侍陳譽之更衣,穿一件衣裳要親親摸摸半晌。

    眼見著那處干柴烈火又要燒起來,曲微壓著嗓子粗聲開口,“陳二公子,我們世子正等著與您議事?!?/br>
    她在提醒陳譽之不要當眾宣yin,也在用葉蒼的身份壓他,不想再與這人耗下去。

    里頭的人總算停了調(diào)情,不耐煩地嘆一聲氣,“知道了?!?/br>
    縱然葉蒼是擎城世子,但這陳譽之并未多加敬畏,許是覺得他管不到允城之事,強龍難壓地頭蛇。

    可若換做陳家其他家主,定會做得圓滑周到些,一想到將來大業(yè)要交于這人,曲微都忍不住多管閑事地為陳氏捏一把汗。

    陳譽之磨磨蹭蹭地出來,見到人后反做出一派客氣模樣,對葉蒼做了個禮,熱情地寒暄幾句。

    小廝領著一眾人往鄰間去,桌上已擺好了酒水與美食。

    “世子在信中說想與我做些生意,不知要多少?”

    “八月初五之前,五百斤。”葉蒼答。

    陳譽之正經(jīng)臉色沉吟片刻,“可能寬限幾日?”

    葉蒼搖頭,“要得急?!?/br>
    “唉,頭回和世子做生意,也想多個回頭客,既然世子急需,我們竭盡全力趕出來便是?!?/br>
    曲微插話,“八百斤可能行?”

    陳譽之不滿她獅子大開口,“方才不還說是五百斤,怎的又改口,要這多作甚?”

    葉蒼壓低聲音,“戰(zhàn)事所需。”

    陳譽之驚訝地一咂舌,但他未多問。向來與他做這些見不得光買賣的人,哪個不是要鬧出天崩地裂的動靜。

    “八百斤恐怕...”他搖頭。

    曲微做出詫異的神情,“陳氏這大家業(yè),二十日之內(nèi)供不了八百斤?”

    陳譽之咂咂嘴,面上為難,唉聲嘆氣半晌,壓著聲音說,“另有主顧訂了千斤呢,也趕在八月初五交貨。”

    他意味深長地給兩人使眼色,余下的話未說也該明了,還有人也與他做了這等見不得光的大買賣。

    曲微又道,“可否與那主顧相商,讓與我們先?還有何事能比戰(zhàn)事更急。”

    陳譽之又搖頭,“人家趕中秋的日子呢?!?/br>
    葉蒼問,“那主顧是何許人?”

    “這...不好說。”他又灌了一杯酒,“這等事說了豈不壞信譽。”

    曲微心里嗤笑,連律法都不守,還口口聲聲信譽。

    葉蒼接著道,“你透個風聲,我們自行去與那人相商,這批貨若能拿到手,擎城可多付三成的買價?!?/br>
    陳譽之面上一動,又煩悶地唉聲嘆氣,悶聲連灌數(shù)杯酒,將酒壺重重往桌上一置。

    “世子,老實與你說,那戶主顧在定量前找我們詢問了用量,為了保險多買了二百斤,你這方如此有誠意,我也想將那方的量挪些過來??墒掠邢群?,若是開了頭以后怎的立規(guī)矩做生意。我也不能將人家供出來,萬一鬧出事,我們雙方都吃不了兜著走?!?/br>
    葉蒼與曲微對看一眼,沒想到這陳譽之口風這般嚴。

    “你可是要賣于勉城?”葉蒼面上陡然冷峻。

    勉城汝英王府與擎城昌云王府積怨已久,數(shù)年前還打過仗,四方多少都知道兩地不對付。

    陳譽之連忙搖頭否認,以為自己捂得太嚴實,讓葉蒼誤會了要賣給他家死對頭。

    “不是勉城有何不可說?昌云王府從來只與勉城為敵,其余人的好壞,我們不想管,也管不上?!?/br>
    曲微從旁添火,“公子管允城以南的生意,不外乎麾城,塢城,嵬城,延城,擎城。這塢城與擎城都在都在昌云王府轄下,延城財力薄弱,當不會花大錢動歪心思,便只剩下麾城與嵬城,不知是其中哪一城?”

    葉蒼面上陰著,看著已沒了耐心,“若公子無意,便早些說清楚,戰(zhàn)事非兒戲,我們無暇翻來覆去拉扯?!?/br>
    陳譽之連嘆數(shù)聲,縱欲過度的臉皺得似樹皮,半晌一抹臉,似是下了大決心一般,“世子,是麾城?!?/br>
    “雁王地界。”曲微與葉蒼對上一眼,做出驚訝神態(tài),“是哪處地方?”

    陳譽之又搖頭,“若是說得這般詳細,豈不讓對方知曉了我將此事告與他人。”

    曲微皺眉,未想到話到緊要關頭,陳譽之又縮了回去。

    沉吟半晌,她輕輕一拍案,“若是明的不行,便來暗的。我們不去正面與麾城買主相商,干脆扮作劫匪暗中搶走那多出的二百斤。自己地界出事,買主無以苛責到公子頭上,往后由我們世子出錢,公子再補給他們二百斤,就當擎城給他們賠罪。如此這般,既不會誤了他們的事,又能幫公子在那處搏個好印象?!?/br>
    她給陳譽之斟酒,言辭懇切,似勸似求,“錢我們出,壞人我們當,只要公子能說出個地方,于你我他三方皆是利大于弊?!?/br>
    陳譽之聽得瞠目結(jié)舌,喉嚨滾了幾滾,重重吐出一口氣。

    “麾城有個叫臨陽縣的地方,那兒有一座百來年的石拱大橋,他們想將那橋炸了。”

    曲微與葉蒼同時沉默幾息,這臨陽縣緊臨麾城,就在雁王眼皮底下,若說他不知情,底下人誰敢動這般大的手腳。

    如此不顧民生、短視貪利的人,竟險些成了天下之主。

    葉蒼一錘定音,“往后的事都由我們來做,你只需等著收錢便是?!?/br>
    實情道出,三人都松懈下來。

    陳譽之先前在錢財與信譽之間搖擺不定,他饞葉蒼世子多給的那三成利潤饞得厲害,又怕壞了規(guī)矩,胸口堵著氣憋悶許久,眼下把話講明,總算不再擰著,通體暢快。

    他開懷笑著與葉蒼和曲微敬酒,暗中對小廝使了個眼色。

    不多時,五六個貌美女子魚貫而入,藕臂柳腰,聲似銀鈴,自行圍繞在三人身畔,倒酒布菜,說話一個賽一個地甜。

    葉蒼生得俊美無儔,自是受女子青睞,奈何不懂憐香惜玉,靠上去的人都被他避開。

    那陳譽之倒是樂在其中,來者不拒,可青樓女子也有偏好,這人好色又油嘴滑舌,若非不得已也不愿往他身邊湊。

    于是目光就落到曲微身上,這小公子生得英俊水靈,也不愛亂動手腳,說話客氣,人又愛笑,有意無意的,那些女子都愛往她這處湊。

    “來來來,公子,奴家喂你。”

    “公子喝了別的姑娘的酒,也須得喝我的!”

    “還有我呢!”

    “...”

    玉指捏著瓷杯喂到嘴邊,曲微放下方才套話的縝密心思,心里也覺松快,從善如流地開口接下。

    那些女子見她好說話,越發(fā)熱切地勸酒,輪番上陣,每回都有個由頭,說吉祥話的,罰杯的,總歸哄得曲微心甘情愿喝酒。

    半壺下肚,曲微未覺得醉,但身上起了熱意,面皮也燒得慌。

    陳譽之摟了一個女子坐在他大腿上,就著她的手喝酒,手上已扯了她薄衫的系帶去摸她的腰。

    見曲微被青樓女子灌酒還樂在其中的紈绔樣,倒是與他胃口相投,不像葉世子那般端著,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這無憂閣可是男人的極樂之地,葉世子,要我說您還不如這位小兄弟會討女子歡心呢,真真浪費了這張皮囊。”

    一時未聽到回話,曲微朝葉蒼看過去,只見他垂著眼,眉間微蹙,面上冷淡。

    她后知后覺,葉蒼在不高興,他不喜歡這處地方,連忙應聲,“陳公子謬贊,世子家教甚嚴。”話一轉(zhuǎn)又落回陳譽之身上,“公子已經(jīng)成家,嫂夫人不拘著?”

    陳譽之不知喝了多少,臉上蒸得通紅,眼里混混沌沌地飄忽。

    他不在意地嗤笑一聲,“她?她哪里管得到我,宣宜王府早沒了。去年她娘家一大家子人前來投奔,我能容忍他們留下,已是行善積德?,F(xiàn)下她需看我的臉色度日,哪里敢與我拿喬?!?/br>
    曲微聽得惱火,忍不住腹誹,曲絮竟是嫁給了這種人。

    這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陳譽之樂得高興,拉著兩人稱兄道弟不讓走,一個勁兒地往人懷里塞姑娘。

    葉蒼勉強喝了幾杯酒,剩下的全進了陳譽之與曲微腹中,眼下他已然讓人分不清是醉是醒,聽話說話尚利索,只是行徑越發(fā)輕浮,分明旁人還在場,他的手已從那女子裙底摸進去。

    那女子被撬開丹唇,濕紅的舌頭被叼到外頭,陳譽之正含著吮得起勁兒,裙下的手一抬一落,弄得她喘叫連連。

    葉蒼在一旁繃著臉,面上陰沉,似蘊著狂風暴雨。

    曲微兩手撐在桌面抵著額頭,雙眼緊閉,沒有視物以后,那聲響便越發(fā)清晰地傳入耳中,鋪天蓋地的脂粉香味兒往鼻中鉆,有股子欲說還休的魅惑,縱然她并不喜歡,身上還是不受控制地起了反應。

    她覺得熱,該是酒的后勁兒上來,先前不覺,現(xiàn)下由緩到急,幾個眨眼間氣息就亂了。那熱意自腹中往周身漫延,烘得她頭中昏沉,臉上的熱氣散不出來,只能張開了口喘氣。

    不對勁。曲微扣緊手指,輕咬著唇忍耐。

    這熱竟然還勾出一股癢意,她熟知的,情欲的癢。

    腿忍不住地想夾緊,褲心好像有些微涼的濕意。

    曲微擰著眉看向葉蒼,他清醒如常,只有陳譽之和自己情欲燒身,那想必就是這酒有問題!

    既是情色之地,使些手段勾得客人掏銀子也并非不可能。

    葉蒼的眼睛頻繁落在曲微身上,立時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伸手過來扶她。

    詢問的話還未出口,陳譽之已顧不及旁人,抱著那女子起身,大步往輕紗帳后去。

    “世子與小兄弟請便,看上哪位姑娘便帶回房里,鄙人請客,眼下恕不奉陪了!”

    葉蒼將曲微攬進懷里,正好不必再和陳譽之拉扯,迅速帶著人離開。

    “那酒有問題?!鼻⒌穆曇艏贝儆稚硢?。

    她并未喝醉,出了門反倒是她拉著葉蒼快步回到先前給他疏解的雅間。

    葉蒼這才意識到,她臉上的醉態(tài)其實是焚身般強烈的情欲所致。

    門“哐”地被拍上,沒了外人,曲微再不忍著,軟著身子貼上葉蒼,一手剝他的衣裳,一手熟練地握上他的下身,口中喘得話都說不完整。

    “葉蒼...葉蒼,我想要,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