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縓趁著換場空檔找到范銘尹，他異樣沉默，誤會的蘇云縓笑笑敲著頭自首。

    『被罵了，不過把誤會解開所以沒事。啊你的嘴角，是被撞傷嗎？』

    蘇云縓要來一袋冰塊，雙手捧著枕在他臉頰，彷彿初次相遇的那一天。

    手指漸漸變紅。

    她真的沒事嗎？

    會比起他更沒事嗎？

    蘇云縓的眼里有幾分血絲，她說不定也一樣，偷偷找個沒人的地方哭過就當(dāng)沒事。范銘尹想溫柔地?fù)崦?，彷彿這世上沒有比她更值得慎重以待。

    他壓下念頭。

    『沒事就好。有個好消息，凱琳經(jīng)紀(jì)說要把你簽下來?！?/br>
    『凱琳經(jīng)紀(jì)？』

    『季亞書的公司，臺灣目前數(shù)一數(shù)二的模特兒經(jīng)紀(jì)，他們資本雄厚，承諾要把你打造成國際巨星。我認(rèn)為這對你來說是最佳選擇?！?/br>
    『銘尹?！?/br>
    『怎么了？』

    『你也會一起過來吧，因為你是我的經(jīng)紀(jì)人?！?/br>
    『不，我不是經(jīng)紀(jì)人?！环躲懸ζ饋?，笑到都快流眼淚了，『我早就辭職了，沒什么，這件事和你沒關(guān)係，凱琳會盡力打造你。』

    『你沒有打算要一起過來打算或是――沒有你我不可能當(dāng)上藝人?！?/br>
    『你做得好是本身的實力。你只需要在意一件事，演戲開心嗎？』

    『……嗯。』

    『加入凱琳一定可以接到更多出色的戲劇，不必再為錢煩惱，你可以把全副精神放在表演上。』

    『可是――』

    「云縓，準(zhǔn)備進(jìn)場了?！惯鋰Ｕf。

    『去吧，加油?！?/br>
    范銘尹專心研究合約書，比起榮星製作的合約書詳盡，少了模糊空間，更別提他從沒在合約書里看過的禁愛令。

    「每年提高乙方抽成比例……」

    「實際上有頭幾年就待不下去的新人，這是為了保證公司的權(quán)益，范經(jīng)紀(jì)人應(yīng)該理解，前一、二年我們會著重培訓(xùn)，訓(xùn)練、治裝、宣傳費用都是由凱琳負(fù)擔(dān)?！?/br>
    「跟榮星製作相較起來好太多了?！狗躲懸偹懵冻鲆粋€真心略帶苦澀的笑容。

    酒吧燈打開，劇組收拾場地，比范銘尹想像得還快結(jié)束――好像不是那么簡單――從工作人員的抱怨聽來，似乎是蘇云縓不斷吃ng，羅導(dǎo)索性不拍了。

    「是我們誤會你，不過云縓啊，把情緒帶到工作上來是不專業(yè)的表現(xiàn)。這齣on檔戲存量只有短短三集，一旦開天窗大家都別想混了。」

    『我會改進(jìn)――』

    「沒關(guān)係沒關(guān)係，你不用解釋，」羅導(dǎo)像趕蒼蠅似的揮手，「我們都知道你今天的心情大受影響，答應(yīng)導(dǎo)演，調(diào)適好心情，我也跟你拜託了。」

    蘇云縓表演失常，這不像她。

    范銘尹拍拍她垂頭喪氣的背?！覆挥脫?dān)心今天的偷拍，凱琳他們會發(fā)布簽下你的新聞，并且承諾你以后都由保母車接送，不會再碰上類似事件。」

    「凱琳會安排你和練習(xí)生一起住，等到時機(jī)成熟再以女團(tuán)形式出道?！龟惤?jīng)紀(jì)人說。

    「我也經(jīng)歷過這段呢，公司表面上不準(zhǔn)你們吃消夜，不過我有門路，餓的時候call我一聲直接帶你出去吃?！辜緛啎σ饕鞯某霈F(xiàn)。

    『抱歉，我沒辦法簽約。』蘇云縓低頭。

    就算是不懂手語的兩人，大致上也猜到她的意思。

    范銘尹趕緊把蘇云縓拉到一旁。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

    『知道?！?/br>
    「不，你不知道，那可是凱琳，根本沒辦法透過面試或正常管道進(jìn)去，模特兒們只能等待被它挑中?！?/br>
    『就算如此也沒關(guān)係?！?/br>
    「你還是不懂。」范銘尹搖搖頭。「今天是偷拍事件，明天可能是你和兩個陌生男子同居，后天又挖出你沒錢去動手術(shù)，那群記者不會善罷干休。粉絲們會因此幻滅。所以你需要凱琳的力量把這些八卦流言通通封鎖掉。」

    『不能只是單純的演戲?！?/br>
    『最終你可能連戲都演不成，這些日子吃的苦就沒意義了?！?/br>
    蘇云縓連嘴角都要咬破般用力繃緊?！何也荒軟]有你?！?/br>
    『凱琳比我厲害的人比比皆是，比我更懂――』

    『我喜歡你?！?/br>
    范銘尹身體一震。

    那天他站在病床前，外頭傾盆大雨，張茜問他要不要結(jié)婚，就是在那一刻，范銘尹才深深瞭解到他始終活在最底層，那根本是不能考慮的選項。

    范銘尹無法擁有蘇云縓，不是她的問題，而是他的問題。

    「你恐怕是誤會了，我對你好是出自陳伯的要求，他要我照顧你，但這已經(jīng)超出極限。我很感謝你帶我到舞臺上走一遭，畢竟光靠我是不可能辦到。對你的照顧到最后也變成個人私心。你懂嗎？我沒辦法再給你什么。凱琳不同，凱琳可以提供你實質(zhì)上的幫助，凱琳也可以幫我，他們給的轉(zhuǎn)讓金你絕對想不到有多少。」

    『這不是實話?！?/br>
    『我們不是小孩子?！?/br>
    『一切只為了一個舞臺嗎？』

    『都是為了一個舞臺。』

    『如果這是銘尹所希望，我會跟凱琳簽約努力成為巨星。』

    「我相信你可以辦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