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集會p#246;18.#119990;si#119990;
【四五】 “還在生氣?”椎蒂湊過來,說話仿佛氣聲,“今天的對話任務還沒完成呢?!?/br> 我沒理他。窗外堆聚的枯草抱成一團,煙火離得老遠也能看見。只是那煙灰的顏色竟然與遠處的天空極為相似。 不過片刻,雪花就朝著列車追來。 下雪了。 誰在絮絮低語。純白的精靈喚醒了大半個車廂,其他天氣向來沒有這個待遇。逅續(xù)傽櫛請捯30??.???閱dμ “是雪呢。”椎蒂的眉毛高高揚起來。 我向后靠,方便他側(cè)身看雪。于是纖細而優(yōu)美的少年人的身體趁機稍離座位,如雪一般純白的手心貼上玻璃,抹開遮擋視線的薄霧。寒風裹挾著小小的雪子,讓它們被嗚咽的哭聲打散了;于是落魄的水不得不滯留在窗外的山坡上、稻田里。 支起胳膊,閉上眼睛。云層從頭頂掠過,在視線外忽明忽暗。 椎蒂似乎興奮極了,不顧我明顯的休息姿態(tài),將一口濕潤的熱氣送入我的耳蝸:“雪越下越大了,jiejie?!彼欢ㄊ请p手罩在嘴邊悄悄對我說的。 不需要睜眼,只是轉(zhuǎn)頭藏起耳朵。家里窗戶不知道走之前關(guān)緊沒有?到了之后首先檢查一番吧。 后來果然沒有再聽到椎蒂的聲音。 令人意外的是,雪似乎并沒有下到希城里來。 烏云似乎被留在青山之外,到家的時候適逢夕陽西下,還能看到一對老夫婦相攜散步,椎蒂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 “你們姐弟回來啦?!?/br> “嗯!叔叔阿姨過年好?!?/br> “過年好。飯有沒有吃過?” “回來路上吃啦。”明明只是外婆家順來的零食而已,而且只有我吃。 然而等到家門口,椎蒂便裝模作樣地感慨起來:“年很快就過完咯?!?/br> 誰教假期總是那么短暫呢。我打開門,終于完成了今天的對話任務:“快進來吧。去把空調(diào)打開?!?/br> 比空調(diào)打開更快的是衣服的紐扣。小紳士的牛角扣真難解,像倒鉤似的咬在圈套里,總要繞一下才能進行下一步。柔軟的一觸即化的唇印在我的下頜,沿著脖頸一路向下,滑入鎖骨。柔軟的羊毛衫是過了氣的煙波灰,只是在上手掀起的那一剎,火花四濺,燙到腦海。 “……jiejie?”他含糊笑著,溫柔而繾綣,尾音稚氣未除,“電到你了?” “等會我還要再被電一下。”我撐著床榻,單手提起毛線衫的下擺,企圖將它拔出頭頂。視線被遮蔽的一剎,預設之中針對我的襲擊已然發(fā)生。他的手印在我的腰,臉埋進胸膛里:“還有點冷吧,要抱緊我?!?/br> 我自是從善如流,不著急去除最后一點貼身衣物,而是扯過絨被,一下裹住我們兩個。絨被之下,椎蒂的手乾坤大挪移似的在我身上來回撥轉(zhuǎn),當然我也并不安分?;ハ嘀g摸來摸去的結(jié)果就是越摸越熱,椎蒂的腿一踹便將絨布掃到一邊,成為罩不住我的小“新絨被”。 “……椎蒂?!蔽胰ッ念^發(fā)。此時他整個人伏在我身上,卻也和完全籠罩住我有著一段的距離。 不需要看也知道他的手指是靈活的。我的雙腿越夾越緊,膝蓋相錯圈住他的一條腿。他這大腿腿圍最寬的地方,或許也沒有我兩個手掌箍著那么粗。 ……下次試試吊襪帶? 椎蒂直起身,手探向床頭。就在我以為他要調(diào)節(jié)空調(diào)溫度的時候,抽屜拉開的響聲驟起,他爬出一步,從里面飛快地撈起一個我的珍藏品:“jiejie,玩嗎?” 雪仗不打,小雪人成了秘密武器。 結(jié)束之后我輕挪了一下,避開床上還濡濕的一大片。椎蒂的背摸起來十分光滑,摸多了倒是能感覺到不像人來。我的手從這頭按到那頭,從肩頭摸到尾椎,似乎還能激起這個家伙的癢意:“jiejie在干嘛啊。” “量量你的背,有幾個我的手掌的面積。” “十個半到十二個手掌之間吧,看你打算怎么放,還有這里要不要算?” “這里?” “嗯,剛剛你也摸了,這個不是背,是側(cè)腹了?!?/br> “就是想摸側(cè)腹?!?/br> “……好。” “會癢么?” “有點?!彼t疑了一下。 “怎么了?” “……沒有發(fā)生什么。只是行為表現(xiàn)不夠像真的癢?!彼f,手猝不及防地夠到了我的腳心。 “哦!”我崩潰地抬腳蹬他,不知道分別踩在哪里,總之把他踩得越來越近。笑得喘不過氣,幾乎崩潰,到最后的投降根本用不了多久。我仰頭望向天花板,靜靜感受眼淚被他的指腹抹去。關(guān)燈的瞬間,一個吻印在臉側(cè)??照{(diào)幽微的燈光下,椎蒂像擁住巨型玩偶那樣摟住我,熱乎乎的話語再次卷入耳蝸。 “那么,晚安啦,jiejie?!?/br> 是誰大雪天的還洗床單呀。 烘干機開始運轉(zhuǎn),我直起身,看到椎蒂一邊往晾衣架上掛衣服,一邊喃喃著什么。我湊過去聽:“什么?” “好想……”椎蒂輕聲說。 “什么?” “我說,好想堆雪人呀?!边@次他是對著我說的,“好喜歡你。” 比任何東西都要柔軟。 我正準備說點什么,他就飛快地勾上了我的手:“準備都做好了。我們出發(fā)去商場吧?” 蜜糖KTV。 在網(wǎng)站上,這家店以招牌奶茶和鹵rou飯十分正宗而出名,在熱評中也有曲庫豐富,外文歌種類豐富的評價。雖然沒來過蜜糖,但KTV我總還是去過幾次;上一家公司團建的時候,藍紫色的光無差別地掃射地面,我還記得。如今帶著椎蒂走進這里,大廳的裝修因為落地窗和高吊頂而顯得十分寬敞明亮,但看到那金色邊框內(nèi)巨大的謝絕未成年人的牌子時,我才發(fā)覺自己滿手是汗。 離前臺不遠的一棵樹直通天頂,新年的紅綢帶從上垂下,不知它是不是老板的風水之眼;樹下那一圈黃紫相見的皮沙發(fā)上,屈辰冽看起來十分老練,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專心致志地cao作著橫過來的手機,全然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看了他幾分鐘的我們。 椎蒂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貓著腰三步并作兩步,從斜后方飛快地竄過去,強勢地擠到他身邊:“屈辰冽!” 聽到自己大名的屈辰冽嚇得手機差點甩出去,他側(cè)頭看了椎蒂一眼,緊接著就看到了站在幾步開外的我:“一可jiejie?” 我側(cè)頭看了看他:“你是不是長高一點了?” “有嗎?”屈辰冽疑惑地站起來,當我清晰地看見他比椎蒂高出來的半個頭時,他也有些疑惑地瞪大眼睛看向椎蒂,“不是吧,椎蒂你一點也沒長嗎?” 椎蒂聳聳肩,故作遺憾表情。這件事我問過小姨夫,說辭自然是早已串通好的,當下也微微正色,湊近屈辰冽小聲懇求道:“椎蒂腦垂體發(fā)育有問題。他不會長高了,你不要告訴別人?!?/br> “那他……” “別多問?!蔽遗牧伺乃募?。于是屈辰冽的面色愈發(fā)凝重:“我知道了?!?/br> “你預定了包廂?”我岔開話題。 “用我媽的號。”他輕車熟路,“但是你得裝一下我家長。” 我瞥了椎蒂一眼。從剛才起椎蒂似乎就心思不在,一直偏著頭朝某個方向看。閃爍著霓虹彩帶的隧道,鉆過一個白色外殼、一頭一身的小機器人。它看起來有些笨重,卡通眼睛瞪得大大的,每隔幾秒還會科學地眨上一下;在有意設置的服務意識和智能運行之間,它顯然是選擇了工得比較像人。 “跟著它就行了?!鼻芭_開了卡座,示意兩個小孩跟上那臺小白機器,有意看了我一眼,“照顧好同行人員?!?/br> 其實這話應該和椎蒂說。我隨便想了想,也抬步跟上他們。這小家伙似乎會把人領到包廂里,再獨自離開。 “抱歉,請讓一讓小渡吧!”沒想到足夠五個人并肩通過的寬敞隧道,兩個一頭一身的小笨蛋竟然狹路相逢。 那個似乎要離開這里的小渡無辜地眨著眼睛,我們與它面面相覷。倒是屈辰冽行事粗暴,抱著帶我們的小渡挪開一個身位,于是什么都解決了。 “請跟緊我?!睙o事發(fā)生一樣。小渡一路往前,我們悠閑地綴在它身后。 屈辰冽捅了捅椎蒂,忍不住回頭看我:“等會jiejie和我們一起唱嗎?” “你希望她走?”椎蒂神色淡淡,是當下男孩子最喜歡擺酷的樣子了,“那我把她支開?” “不用!”屈辰冽立刻否認,收回的視線忍不住再次投向我,然而在對視的那一剎竟然無助地躲閃起來,“不用了吧!jiejie也可以坐旁邊玩手機的嘛?!彼脑捯艉吐氏乳_門的人一樣,落荒而逃了。 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是音樂播放器的提醒。 他已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