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之四-戲已近尾聲
佇立在花園中,端詳著久未被修剪的雜亂枝葉,李拓言發(fā)著呆。 「他這樣已經(jīng)一年了耶!」李靖堯站在不遠(yuǎn)處,他氣的只想現(xiàn)在就衝上前狠狠揍李拓言一拳。 這花園所有的花草樹木本就是因為他的興趣而種植的,是因為后來看羅冬羯喜歡才把工作交給他,誰知道后來羅冬羯走了,李拓言竟然不準(zhǔn)任何人碰那些植物,結(jié)果好好一個花園變的跟個鬼地方似的。 不過最讓李靖堯生氣的不是這座花園的樣子,而是李拓言那彷彿行尸走rou的行為。 「天天喝酒、天天憔悴,就連朝廷現(xiàn)在都不愿他回去工作。我是招誰惹誰啊???有一個這么丟臉的堂弟。」李靖堯生氣的說著。 半年前皇上得知李拓言的情況后,竟允許他無條件的休息一直到精神狀況好一點。 好一點???現(xiàn)在半年又過了,哪里有好一點? 皇上是一個愛才識才的賢君,他對李拓言這么寬容,大概也是因為拓言的確是一個倍受肯定的人才,但就算是一個人才又怎樣?再繼續(xù)這樣下去,被革職也是遲早的事。 但也不知道為什么,李家二老面對自己兒子的頹廢,卻一句話也不說,甚至幾個月前就打包好行李說什么要去重溫甜蜜時光,就這么遠(yuǎn)行去了。 在這種節(jié)骨眼兒丟下自己兒子真的好嗎??? 李靖堯真的想要就這樣丟下李拓言不管,但是畢竟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怎么可能不擔(dān)心?因此,每天來李府看看李拓言就成了李靖堯的例行公事。 「冬羯到底找到了沒啊?再這樣下去拓言那小子不瘋,我倒先崩潰了?!估罹笀驌现^,他問著一旁的玢小七。 「如果我說我連找都沒有找,你會不會掐死我?」玢小七聳聳肩,他這一年間雖然是有稍微打探過羅冬羯的消息,實際上也沒多認(rèn)真去找就是了。 「你明知道我捨不得那樣對你?!估罹笀蛴幸鉄o意的看了看玢小七的脖子,他道:「我知道這件事情你是個外人,但難道你不想自由?」只要羅冬羯回來、只要李拓言重新振作,玢小七就可以功成身退,然后離開李府,看是要去哪里都不會有人攔他。 到那時候,就是他不顧一切帶玢小七走的時刻…… 「被眷養(yǎng)慣的動物突然得到自由,那是最可悲也最殘酷的,因為他們已經(jīng)忘了怎么在自由中求生?!顾坪趺靼桌罹笀蛟诖蚴裁慈缫馑惚P,玢小七苦笑。「曾經(jīng)我以為只要有愛,就算是再大的困難都能夠突破,可是現(xiàn)在──」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慕容黑。」李靖堯咬牙,他同樣不滿玢小七的消極?!改莻€男人的事情,我遲早會讓你忘掉?!?/br> 「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不會接受你呢?」 「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對你的心意呢?」 李靖堯和玢小七都陷入了一種尷尬的沉默。 「慕容黑的事情遲早都會被我忘掉的?!雇嬷约旱氖种割^,玢小七淡淡道。 「既然會忘,那就不要再提了?!?/br> 「不提,不代表沒事?!圭阈∑呗柤?,他并非還深愛著慕容黑,只是那段愛情真的使人眷戀,如今想起,還是會痛徹心扉、還是會感到甜蜜。 「提了,也不代表什么,既然說出口是心痛,那么不說也罷?!估罹笀蚝邭?,他是很敬佩玢小七的堅強(qiáng),但那不表示他會茍同他因為被愛傷過而扭曲的思維?!赣袝r候我真的無法捉摸你這個人。」 「越是脆弱,就越是不愿顯示自己的弱點。」玢小七又笑了。他雖然常在別人面前說自己是個堅強(qiáng)的人,但他其實也很明白,真正的堅強(qiáng),是不需要向別人說的,正因為怕別人會拆穿自己的謊言,所以他才學(xué)會偽裝。學(xué)會用偽裝騙過所有人,讓他們相信自己走出情傷且正快活的活著,即便事實并不然。 玢小七,無疑是個會完美偽裝的人。 「就算你再怎么強(qiáng)顏歡笑,但是你的雙眼卻又在哭泣。」李靖堯定眼瞧著玢小七,他的神情認(rèn)真。 「……」保持沉默,玢小七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 「為什么不說話?」李靖堯輕勾嘴角,他此刻帥氣逼人,一反自己風(fēng)流之子的形象。 「我──」 「小七!」 玢小七本想開口說些什么,但若水卻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 「怎么了?」很少看若水這樣慌張,玢小七問道。 「冬盈姐來了,和王鳳大哥一起?!?/br> 「王鳳也來了???」玢小七甚感驚訝。 「你們在說什么為什么我完全無法理解?」李靖堯納納道。 「你自然無法理解?!圭阈∑呙靼渍麄€李府知道羅冬盈沒死的,只有他與若水,再無第三人?!溉羲?,去收拾行囊吧!我們也該回鳳川閣了?!?/br> 「是。」知道羅冬羯已走,繼續(xù)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若水走回房間開始整理衣物。 「你們要走了?。俊垢械襟@訝,這一切發(fā)生太快了,李靖堯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 「戲已到了尾聲,我這做配角的總該把舞臺讓給主角吧?」玢小七知道一旦羅冬盈決定出面,那個故事就該準(zhǔn)備結(jié)束了。 不過最后是喜劇還是悲劇,那都和自己有何干呢? 昂首挺胸,玢小七不再理會李靖堯,他自顧自的往李拓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