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山公(四)
書迷正在閱讀:母系社會【人魚四愛】、男頻后宮文的女主覺醒后(修真nph)、江山秀晚春(高h)、短秋、兼職av女主日常、群狼環(huán)伺[NP]、新婚夜和好閨蜜互換老公后(1V1 SC)、破鏡難圓、晨音之夏(男全處,nph)、無人來尋(父女H)
“請留下吧?!?/br> 玄明抱臂在一旁,觀妙妙起身挽留,盡管千般不愿,他也跟著娘子起身。 蓬山公仍張著翅膀,他注視二人隨后搖頭,鳥兒直來直去,它沒有人類的彎腸子,坦言“妙妙,你既是妙妙,又何必再收這封信呢?” “你已經(jīng)有了新生,有了愛人,哦,還有小童子,無須再看?!?/br> 原來信使所持的正是寄予觀妙妙的信。 曾經(jīng)有一個人,在塞北荒漠的深夜中思念她,輾轉(zhuǎn)反側(cè)最終引來了蓬山公。 只是這份炙熱思念又因戰(zhàn)火快速冷卻,幾經(jīng)波折,情緒與荒漠的月被共同拋在身后,空余信使,茫茫不得前路。 “妙妙,不要再看?!迸钌焦切攀?,最能知道那份愛冷卻有多快,慈祥的面低垂羽毛隨風(fēng)而動,宛如老者勸誡孩童,請她不要再碰令人悲傷的過去。 觀妙妙聽著這番話稍愣神,隨后又搖頭。 她先說多謝,回應(yīng)信使的維護,又解釋“我實在不愿意您因為我,不得歸鄉(xiāng),留著荒唐失真的思念再去傷害他人,是我不想的。” “妙妙……”蓬山公叫她態(tài)度親切,仿佛一位老友,叁年過去日日月月,曾經(jīng)思念她的人都已經(jīng)形同陌路,他手中的信卻不會褪色。 還未見過,他們卻已經(jīng)熟悉。 “而且,”妙妙補充,“我也不愿意讓那人再記起我,午夜夢回后落下淚或是暴跳如雷,都不是我想要的,昨日之日不必再留,是么?” 蓬山公嘆了口氣,問“妙妙要入睡么?”他送的是思念,若要查看,比得沉入夢中。 觀妙妙卻拒絕。 蓬山公懂她不愿看,開朗的鳥兒再次大笑,他打開胸脯鼓起絨羽對她道“那請妙妙來拿吧,你的信?!?/br> 清凈看了不知他們將要做何事,想往前一步卻被玄明拉住。他這才注意到平時在jiejie面前聒噪的先生此刻住了口,他將足夠的空間留給愛人,即使她將要去拿的是屬于另一個男人的曾經(jīng)。 兩人共同看著觀妙妙,目不轉(zhuǎn)睛。 只見她伸出玉脂般的手——病大好了還未修養(yǎng),仍是柴柴枯瘦,恰似能讓鳥棲息的枝,探進蓬山公的胸口。 羽毛將手指遮掩,觀妙妙已經(jīng)進了半截小臂,長度遠遠大于信使的身體,好像去了另一空間。 大病初愈,力氣還不夠,玄明喚來一陣風(fēng)穩(wěn)穩(wěn)將觀妙妙的臂彎拖住,助她取信,自己一言不發(fā)。 她摸索著在蓬山公體內(nèi)濃稠的時間長河中尋到一根線,還有一顆被束縛的心,抓緊了緩緩抽離,每拉出一寸蓬山公的心跳就越有力。 ——這臟器因達成使命不再垂老矣矣。 清凈看著看著發(fā)出驚呼,下一刻被玄明緊緊捂住嘴巴。 只因相思線被抽出,蓬山公也極快發(fā)生變化,面孔上的褶皺被撫平——他變得年輕。 原來信使是真的為信所困。 觀妙妙拿出最后一點,松了口氣,微喘。而清凈再去看蓬山公再也叫不出一句老爺爺,積石如玉、列翠如松,還是那對羽做的眉,卻在輕挑時顯得迤邐。 他望過來問,仍是老人慢吞吞和藹的語氣“小童子如何?。俊?/br> 清凈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蓬山公撫掌而笑,他再告別,這次無人阻止,“真不再見了妙妙,我將歸家。” 觀妙妙僅頷首,她本就極少說話的人,不過他們是未曾見面的朋友,一切盡在不言中。 送信鳥迎風(fēng)雪而起,長鳴拂翅,天籟之音響徹云端。 羽毛紛紛落下混入雪中分辨不清,新的尾羽在下一瞬長出如剪如染,尾羽如羅帶淼淼舒展,色彩艷麗美不勝收。 “啊,老爺爺……” 清凈喚,一根羽毛飄飄乎落進他的掌心,鮮艷的色彩代表了蓬山公送給小童子的告別禮。 玄明過來摸了摸清凈的腦袋“蓬山公本來就是美麗的鳥,要不怎么說他是仙人呢?” 凡人成書立傳必定帶偏好,對仙人往往要求嚴格,外貌也是其中之一。 他說著話,視線卻落在前方,那里站著觀妙妙,蓬山公離去后,她低下頭盯著掌心閃過璀璨流光的情絲,手指撥動一言不發(fā)。 玄明握緊了拳頭大口呼吸,但最終沒有打擾。 不論她怎樣想,他都會站在自家娘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