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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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秀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是沉痛。 這種痛已經(jīng)超越了軀體本身的限度,似乎滲透進魂魄、烙印入精神之中。 所以即便元氣的錘煉早就已經(jīng)停止,她的意識深處依然還是有那種疼痛并未終結(jié)的持續(xù)感——感知出現(xiàn)了紊亂,她自己都無法分辨那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招秀整個人都團縮在解東流懷里,抱著腿像是某種受傷的小動物,流散的烏發(fā)像是薄毯一樣覆著她,意識沉蕩,她要過了好久,才能抬起頭來,環(huán)顧四周。 解東流仍是盤腿的姿勢,閉著眼睛修煉,頭頂?shù)奶珮O圖陣盤還未消散,陰陽魚旋轉(zhuǎn)追逐的速度卻要慢得多。 屬于兩人的氣機已經(jīng)不再有鮮明的區(qū)別,青白陰陽之間水rujiao融,就仿佛連兩人的真氣都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環(huán)繞在周身的元氣依然十分濃郁,清氣化液,幾乎連空氣都凝成某種可觸摸到的實質(zhì)。 她茫然抬起頭,很快又震驚起來。 何其意外的事,頭頂?shù)那鍤饩尤灰呀?jīng)只剩了薄薄一層! 她是昏迷了一會兒,不是昏迷了一年吧?! 原本那些層層迭迭蓄積穹頂、都看不到底色的清氣,解東流到底是怎么給吸收光的?! 她現(xiàn)在甚至可以透過那淺淺的虹光,看到山體后面的顏色——當然那并非土石的灰褐,而是日久天長的清氣蘊積而成的白玉。 瓊島多玉礦,這當然與清氣暈染有極大的關系,只是如此水色清透、沒有絲毫雜質(zhì)的白玉層,還是叫她震撼了。 天柱分層,濁氣下沉化晶簇,清氣上升生白玉,這潛藏在湖島之下的秘境,千萬年來的演化,有超越人力認知的奇妙。 可她們到底吸收了多少的清氣?。?! 招秀一個挺身直起腰來,本能地沉入感知內(nèi)視一圈,丹田如爐,經(jīng)脈結(jié)實,哪怕鐵鑄的都沒有這般凝練,他雖然未動她的丹田,但是就像她之前所想的那樣,鍛體筑基的過程,同等地就會提升她的所有體質(zhì)。 內(nèi)息轉(zhuǎn)瞬之間走了一遍奇經(jīng)八脈,很快又過了一個大周天,不得不承認,解東流給她鑄的這個模子……好到她都覺得有些陌生。 待內(nèi)息沖入顱頂時,即使是她,都得在自己的靈臺識境面前躊躇。 他究竟給她蓄積了多少清氣? 被壓縮到極致的元力都已經(jīng)化作固態(tài),幾乎將她的靈臺都給重鑄了一遍! 這都不是脫胎換骨了,而是再造了一個她吧! 底子厚得如此離譜,別說先天可期,就算是化神也不是不能奢望一下吧?! 招秀頭暈目眩,天上砸的餡餅太大,有些噎人。 純粹是給他一個支點,他就能把一整截天柱都給撬了是吧? 問題是根基太牢靠了,這鑄的靈臺太堅固了,她需要些點元力給自己用,都得慢慢磨! 不過想想二十年多前那一波人,又有哪個不是天之驕子——但其中兩個人被同伴伏殺,另外的人又沒辦法拿這漫天的清氣如何,不得已只能放棄這個無法獲取的機緣——最后反倒便宜了她倆,又覺得賺得很。 她睜開眼,看到解東流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結(jié)束修煉,正低頭看著她。 招秀停頓了一下,有些莫名的心虛,最后還是誠懇道:“多謝?!?/br> 即便這機緣少了她倆任何一個都沒辦法得手,但她確實收到了比預想中還要多得多的饋贈,而這若失了他,是怎么都無法實現(xiàn)的。 豈止是一甲子功力,往上列數(shù)十甲子都夠啊。 解東流沒說什么,只是在短暫的沉默之后,把她放下,腿盤好,手放平:“運天元訣,將體表的靈韻收一收。” 招秀眨了眨眼,低頭一看,就意識到了原因。 裝水裝太滿的負作用,她現(xiàn)在就像是月光的精魅一般,全身都在發(fā)光。 壓根就不是能走出去見人的模樣。 乖乖聽從,閉眼修煉。 一運心法她就覺出奧妙來,內(nèi)息流經(jīng)之地,完全固化的清氣元力會滲出絲縷,順著內(nèi)息路徑而去;每運轉(zhuǎn)一圈,她的氣息便增強一分,可想而知,但凡日久天長,這些蓄積之物總會化作她自己的真元。 全身溫暖得新奇,輕快得好像沒有重量,曾因舊疾而常年冰涼的體溫都已經(jīng)恢復正常。 就仿佛那么多年的沉疴盡數(shù)脫離她的軀殼,即便是過往斑駁的噩夢與執(zhí)念,都渺遠得像是與她隔了一個世界。 所以修行真的是會叫人上癮的——尤其是突破時,無論是心境的突破還是道行的突破。 招秀都要刻意定神,才能穩(wěn)定自己的意志。 人總歸有所為,有所不為,她可以期盼廣闊天地逍遙遨游,就像解東流為她開啟的這個視野,但她還有必須要去做的事,縱九死一生、百轉(zhuǎn)千回,亦不能退卻。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持盈劍已經(jīng)不見了,太極陣圖也已消散,僅剩的一些清氣在穹頂上流散,連虹光都淡了不少。 與解東流的氣機斷開,她重新有了個體獨立的感覺。 可環(huán)顧四周,居然沒見到他人影。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披著他的氅衣,低頭沒見他的衣冠,先是松了口氣,然后怔住。 這真的是她們之前所處的平臺?! 她幾乎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幻覺。 平臺范圍幾乎大了一倍,當時持盈劍削的只是個頂,但現(xiàn)在,估計是被陣圖震蕩時的力量波及,下方濁氣的晶簇山無聲無息又被削減了一半。 平臺上到處都是蔥郁的花草,開花的藤蔓,甚至還有低矮的灌木,明明沒有土壤,沒有養(yǎng)料,根系落在晶簇之間,都在拼盡全力地開著花,宣泄著短暫的生機。 她意識到,這是因為陰陽相合、清濁交融,所以從兩人氣機中散逸的清氣與濁氣也有了重新融合的機會,這就誕生了生命。 天柱內(nèi)部本來干凈至極,沒有絲毫生命力,但是他們現(xiàn)在存在于此。 人的身上總會沾滿數(shù)不盡的植物種子與花粉,隨著走過的痕跡散落在空氣中,一旦觸碰到生機,它們便會拼命萌發(fā)瘋長。 只有平臺中心兩人所處的位置,仍是一方凈地,她不必擔心自己的衣衫也成為植載的根基。 招秀起身,把頭發(fā)往后撩開,舒展身形,將地上的衣服撿起來。 普通的衣料經(jīng)清氣洗滌,都好像沾上了一些靈蘊,抖了抖并不見明顯的臟污……但是有極大的心理陰影,不太愿意穿上。 還不如這件氅衣呢。 都是被墊在身下的,至少披它披習慣了,其余的衣料……即便最大的臟污就是她自己身上冒出來的,她還是嫌棄。 面無表情拿起解東流的氅衣當做外袍穿戴,認真系好帶子,撿起面具重新掛在腰間。 只要有面具遮臉,哪怕光裸她也可以忍。 她赤著腳穿過蔥郁的植載,打算先下晶簇山去看一看。 運氣,剛躍出平臺邊緣,就被一股氣機鎖定,她愣了愣,緊接著腰間就是一緊,竟然被扣著腰身,再帶回平臺之上。 正好撞上他? 招秀跟沒有重量一樣,雙腳離地,在他胳膊上晃了一下。 對方收回手臂,將她半摟在懷里,快速往前走。 “解東流?”她不解地叫了一聲。 “找到出路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