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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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yī)院出來后,田煙被囚禁在了他的公寓。 大門上她的指紋被刪除,由于出不去,她也不知道譚孫巡現(xiàn)在如何了。 一旦打聽有關于他,甚至只是提到他的名字,逄經(jīng)賦就會用實際行動回饋給田煙他的憤怒,沒有節(jié)制的zuoai,讓她連清醒的機會都沒有。 逄經(jīng)賦一般只在晚上回來,田煙摸清了他回家的時間規(guī)律,就開始了她的行動。 她將從醫(yī)院帶回來,浸滿機油的紙團藏在了抽屜里。 田煙在逄經(jīng)賦的書房找到了一副眼鏡。 把窗簾拉開后,坐在床邊,用無框眼鏡對準外面毫無遮擋的太陽光,調(diào)整著手中的眼鏡,集中的陽光束經(jīng)過鏡片的焦點,精確地照射在浸滿機油的紙團上。 等了一會兒后,紙團開始冒出薄薄的煙霧,田煙揪過一角床單放在上面。 她持續(xù)調(diào)整眼鏡的角度,強烈的熱光,將紙團漸漸引燃,火焰中的橙黃色與陽光的金色交織在一起,田煙臉上映出一抹勝利的微笑。 臥室里到處都是易燃物,不用等火勢升到天花板,冒出的煙氣就被敏感的火災警報察覺。 田煙站在玄關,靜等著警報聲吸引來外面的人,她手里捏著一支從書房偷來的鋼筆,筆帽已經(jīng)被拔去。 果不其然,外面?zhèn)鱽硇[,門鎖正在通過無線電解開,田煙背靠著墻壁,閉著眼深呼吸。 “田小姐!” 進來的男人沒見到人,煙霧已經(jīng)從臥室彌漫到了客廳,他慌張地跑了進去,不料墻壁拐角突然伸出一只手鉗住他的胳膊,右拳迅疾地從下至上沖擊,正中他的下巴。 男人瞬間失去平衡,咬著舌頭的痛叫聲還沒來得及呻吟,田煙左腿疾快地勾起,一記彎曲的腿劈向他的側(cè)腰,隨后舉起鋼筆朝著他后背猛刺了下去! “啊啊啊啊!” 他倒地痛嚎,抽搐的身體上,還筆直地插入那根鋼筆,門口本來就不敢進去的人瞬間看愣了。 田煙蹲下來在他的腰間找到了一把槍,她熟練快速地上膛發(fā)出清脆的咔嚓聲,然后瞄準了自己的腦袋。 “田小姐!田小姐!” 這比把槍對準他們還可怕,一時間都以為她是走投無路,跟其他寧死不屈的臥底一樣,準備自盡。 田煙穿著逄經(jīng)賦寬大的襯衫,兩腿裸露在外,皮膚盡是被他折磨出來的瘀青,眼底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感情,仿佛真被逼急了,毫無生存意志的死人。 “要么讓我下去,要么我就自殺?!?/br> “別別別!” 他們這一群人中經(jīng)常受到巖轟和傅赫青的熏陶,都知道逄經(jīng)賦有多愛這個臥底。 眼下他們走投無路,只能順著她來。 “我們讓你下去,你先把槍放下。” “滾開!” 田煙怒吼。 叁個男人嚇得屏住呼吸,側(cè)身讓路,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走入電梯。 待電梯門關上后,他們匆忙聯(lián)絡傅赫青。 抵達地下叁層,一路暢通無阻。 田煙赤腳走出來,舉槍對著腦袋,刑法室里都是四方齋的人,見到這一幕也徹底亂了。 “譚孫巡在哪!” 他們面面相窺,無人回答,田煙壓低扳機,太陽xue用力頂在槍口怒吼:“我問譚孫巡在哪!” “在這邊!” 一個男人起身帶路,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有無數(shù)工具能從后面將她制服,卻誰也不敢主動對她造成傷害。 譚孫巡被半吊在一個玻璃房里,看起來比前幾日更加頹廢,許久沒有打理的身子,灰色的格子襯衫布滿骯臟的腥臭味,發(fā)色仍然被血液染成紅色。 腳邊是他吃剩的飯盒還有幾瓶礦泉水,他們只把人這樣吊著確保他不會餓死,排泄的時候拖著鐵鏈帶他去廁所,其余的時間,跟對待畜生沒有什么兩樣。 “解開!” 身旁的人連忙拿著鑰匙上前。 聽到她的聲音,譚孫巡有了動靜,嗓子里發(fā)出嘶啞的喊聲,是在叫她的名字。 鐵鏈從他磨爛的手腕松開,譚孫巡狼狽跪倒在地。 “譚孫巡。”田煙慌忙抓住他的胳膊:“起來!” 知道她是來救他的,譚孫巡沒敢磨蹭,他咬著牙,渾身顫抖,支著膝蓋爬起,田煙把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還不忘用槍口頂著太陽xue。 “你在干什么……” 看到她的動作,他虛弱地質(zhì)問,臉上骯臟得沒有一處是干凈,連眼睛下方的臥蠶都不再明澈了,頹廢得像是個勞累過度的挖煤工。 田煙沒有回答他,而是用這樣的辦法一路通暢地抵達地下車庫。 這里停放的車都有鑰匙,田煙把他塞進了一輛奔馳車的駕駛座,自己則坐進了副駕駛。 “不是想救我走嗎,還不趕緊開車!” 譚孫巡強忍著手腕上的劇痛,發(fā)動汽車,他渾噩大腦還沒來得及清醒就被逼著刺激,一腳油門下去差點撞上墻,好在他及時穩(wěn)住方向盤,朝著坡道沖去。 “你真惡毒……我都成這樣了,還讓我開車……” 他咬著顫抖的牙關,語氣里卻不帶責怪。 田煙終于放下了槍,臉上同樣露出一絲苦笑。 沖出來的汽車毫無減速,直接撞上了出口的桿子,鐵桿被猛烈地彎曲,繼而斷裂。障礙物在沖擊下飛散,周圍的塵土和碎片四處飛濺,騰起一片灰塵。 發(fā)動機短暫地停頓后發(fā)出激烈的嗡鳴,轉(zhuǎn)彎的機械聲和輪胎摩擦地面的尖鳴聲刺耳交織,車的尾燈消失在筆直的直線道路拐角處。 車上,田煙將槍放在中控臺儲物柜里,撐著座椅俯身,將譚孫巡的安全帶拉過來。 手臂橫在他的身前,她上身的整個柔軟都貼在他的身體上,譚孫巡顫抖的手指,握緊方向盤:“你……” “給你綁安全帶,別亂動?!?/br> 田煙將安全帶從他右臂的腋下扯過,扣緊。 “把車子開到你認為安全的地方就棄車逃跑,最好是人流量集中地,但不要攝像頭太多,這輛車上裝的有定位器,他們很快就會發(fā)現(xiàn)你的位置,下車拿著這把槍防身用,我已經(jīng)上膛了,不出意外,里面應該有九顆子彈?!?/br> “等等等等!”譚孫巡打斷她的話,目光緊盯著前方的道路,確認沒危險后才瞥出視線抽空看向她。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覺你話中有話?” 田煙垂下眼,臉上懷揣著歉意:“我不能跟你一起走,逄經(jīng)賦找不到我不會罷休的,我不知道他還有多少手段,但他卷土重來也只是時間問題,我得想辦法把他引走。” “什么引不引走!你跟著我走就行了,ICPO會幫我們隱藏身份逃到別的地方生活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 田煙抿緊干燥的唇瓣,盯著前方的道路:“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況且,無論去哪我都會害怕,如果我能在逄經(jīng)賦身邊從中作梗,他興許會把產(chǎn)業(yè)從國內(nèi)轉(zhuǎn)移出去?!?/br> “你瘋了!ICPO幾年都沒完成的事情,你以為僅靠你一個人就能說服狗賊?你哪來的這么天真的自信!” “我不是自信。”田煙握緊了手指,聲音輕了許多:“我是害怕?!?/br> 譚孫巡繃緊了下頜線,咬緊牙齒的他,半晌也沒能找出一個有力的理由說服她,他只能把油門踩到底,無力怒吼:“不準害怕!不準害怕!聽到?jīng)]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