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碗熱粥
微博 小豬佩琪qqqq(搜不到就是被炸號了) 備用微博小號 呱呱51295 毛敏被姜潯摟在懷里,其實她很不習慣。 姜潯的身體很熱,很暖,肌rou緊實,摟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被困在姜潯臂彎里,睡么又睡不著。 這對她來說是全然陌生的體驗。 她和李東rou體間的接觸總是帶著情欲和目的。 待欲望消退,兩人之間橫亙的鴻溝,就是靈魂永遠無法相貼的距離。 就連小時候mama好像也沒怎么抱過她,不然她記憶里怎么會連一些溫情的時刻都會如此模糊呢。 若非如此,她不會發(fā)現自己如此渴望一個踏實的,隨手可得的懷抱。 姜潯的懷抱像樹洞,讓毛敏可以做躲進樹洞的啄木鳥。 她記得在她小時候,mama在罐頭廠做工,坐在狹窄的木凳上,左右都是和她一樣做工的女工,她前面是長長的鐵案板,案板上有那長長的傳送帶,緩緩送過來一筐又一筐浸在水里的罐頭瓶子。 傳送帶是定時的,每隔十分鐘會將這些罐頭瓶子送往下一個負責撈罐頭瓶的女工的區(qū)域。 那里有成百上千名和她一樣,重復著撈罐頭瓶動作的女工。 只不過mama是洗罐頭瓶,而她們是負責將mama洗好的罐頭瓶撈出來,要快,要整齊地排好,因為那個區(qū)域的傳送帶,只有三十秒時間。 不管是洗罐頭瓶,還是撈罐頭瓶的女人,都沒什么區(qū)別。 在日復一日重復的體力勞動里耗盡了青春,換來那薄薄幾張鈔票,用以養(yǎng)家糊口。 一張留作房租,一張留作學費,一張留作伙食費。 錢么,總也是不夠花。 毛敏想著想著,聽見姜潯逐漸勻稱的呼吸聲,覺得他已經睡著了,就想掙脫出來,不想下一秒,姜潯長臂一撈,又將她困回懷中。摟的比剛才還緊。 毛敏啞然失笑,卻前所未有的感受到一種被深切需要,姜潯有些霸道,有些執(zhí)拗,有些瘋狂,卻也在某種程度上撫慰了毛敏,就像榫卯里互相契合的木塊,簡直太合適了。 毛敏被姜潯摟著,迷迷糊糊又一起睡著了。 等到她再醒,天已經大亮,但遮陽簾遮的嚴嚴實實,毛敏怕吵醒姜潯,小心地挨到床邊,兩條腿搭在地上,登時輕聲“嘶”了一聲。 她來這里來的突然,沒拿睡衣,去衣帽間找了一件姜潯的t恤穿上。姜潯身量比她高太多,穿在她身上,本來只到腰際的t恤,在毛敏身上變成了快到膝蓋的裙子。 她將袖子挽了幾下,又拿頭繩將頭發(fā)扎起來。 姜潯醒的時候沒有看到毛敏,偌大的床鋪只有他一人,他掀開被子看到床上隱約留下的痕跡,確定昨天不是自己做夢。 掀起被子下了床,一邊下床一邊給毛敏打電話。 下一秒毛敏的手機鈴聲在床頭柜響起。 哦,原來她沒走。 姜潯也曾想過,也許某一天他會帶女人回來這里。雖然大概率是不會讓她在這里過夜的,但也許有一天遇到一個他不怎么討厭的女人,就會讓她留在這里過夜。 他想象的畫面是,在他起床之前,女人已經收拾整齊,一定是畫好了全妝。 或許她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咖啡看江景,或許是在浴室里泡澡,又或許在滿是奢侈品的衣帽間拍照。 “毛敏……毛敏……” 他想起自己的設想,一邊喊著一邊走出臥室。衛(wèi)生間沒有,他又走向廚房。 他遠遠看過去,看到一個扎著高高丸子頭,穿著他的寬松t恤,站在灶臺前忙碌著的女人。 t恤下面光著兩條腿,踩著他的大拖鞋,因為鞋碼太大,她時不時抬腳調整一下位置。 聽見姜潯喊她,毛敏轉過頭,洗干凈的臉素面朝天,甚至五官顯得有些寡淡。 “我煮了粥,喝嗎?”她問到。 “你煮的,能喝嗎?!苯獫≌{笑著。 這個場景讓他忽然對“家”有了一些實質性的概念。不管是互相取暖,還是各取所需,那些現實的東西里,能摻雜著一點溫情就已經足夠了。 他停頓幾秒,還是走過去,毛敏從電飯鍋里盛了粥,姜潯伸手接過一碗放到餐桌上,看著毛敏端著另一碗粥和看不出來是什么的小菜放到餐桌另一邊。 “這是曲饃菜,我老家山上采的,我們那邊都把它焯熟了用料汁拌一下吃?!?/br> 毛敏舉起筷子,夾起咸菜,在半空停頓幾秒,還是放到自己碗里。 “怎么不給我夾?” 姜潯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吹吹送進嘴里,“不錯啊?!?/br> “那是,這么多年家庭主婦不是白當的?!?/br> 毛敏口氣帶著驕傲。 “哦確實專業(yè)啊毛主婦?!苯獫√置舻念^頂,把她的碎毛揉亂了,“什么時候去離婚。” “約了下個月23號。”她回答,“我……這樣做,真的對嗎,這樣和他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不。你聽我說?!苯獫∥⑽⒏┥韽膶γ嬷币暶?,“你和他,是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的?!?/br> 他不想毛敏退縮,“壞人和好人是不一樣的,被傷害的人和加害者也不一樣,有很大區(qū)別?!?/br> 他看著毛敏,“當然,嚴格來說你確實也屬于婚內出軌了,不過因為我人格魅力太大,你控制不住自己,這我能理解。因為……我也一樣?!?/br> 毛敏勾唇笑起來,她奇異地理解了姜潯的真實意思,這可不可以當做是在反向告白呢,沒有正視自己內心的勇氣,也不敢泄露出太多喜歡。 怕受傷,怕所有感情到最后都燃成灰燼,怕冬天的晝短夜長。 因為她也一樣。 罐頭廠做工的mama,長年累月靠著微薄的薪水支撐一家人的生活,但那個男人——毛敏不愿意叫出“爸爸”這個稱呼,因為他不配。 那個男人只會一天天把自己灌的爛醉,窩在出租屋里喝酒,喝了一年又一年。 放學回家要做飯,給那個男人收拾嘔吐物,承受mama因為生活重擔而時時刻刻存在的怒氣。 “希望他明天就暴斃?!泵粼谌沼浝飳懴乱槐橛忠槐?。 可最后卻是他還在好好活著,mama卻病倒了。 她看著姜潯,年紀比她小,但有著金錢附加了200%的鈔能力,有錢真好,何況這個有錢人看起來有點喜歡她。 二十年前吃力搬動醉酒男人的女孩,那時候最大的愿望是生日想收到一只毛毛熊。 她穿過二十年時光和現在的自己重迭。 她笑起來,“姜潯,我想要一直毛毛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