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jìn)向晚家
宣月一行人,三輛馬車正疾馳在官道上,而駕著馬車的,是從「五門剎」中精挑細(xì)選的三個頂尖殺手。他們都一副商人的打扮,畢竟夏侯于目前還活著的消息要暫時封鎖,而經(jīng)商之人的身份無疑是目前最好用的擋箭牌。畢竟雍朝是六國中貿(mào)易往來最為鼎盛的國家,官道上也時有商人經(jīng)過,只要不仔細(xì)追查,被發(fā)現(xiàn)真實身份的可能性為零。 白鴿在空中揮動翅膀的聲音傳進(jìn)了宣月耳中,將她從迷糊的睡夢中驚醒,她緩緩睜開眼睛,正好看見夏侯于將手中的書信疊起,一伸手,便將柔弱的白鴿抓在手里。被抓住的鴿子也不驚慌,而是安穩(wěn)地呆在夏侯于的手中,即使失去了掣肘,也不往外飛。 夏侯于轉(zhuǎn)過頭,看見睜開了眼的宣月,輕笑了笑,「你醒了?」 宣月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體,詢問道,「有什么消息嗎?」 夏侯于點了點頭,但沒馬上回答宣月的問題,而是掀起簾子。此時車隊正行駛進(jìn)一片茂密的樹林,他在車夫耳邊耳語了幾句,只見車夫點了點頭,加快了馬車的行駛速度,大約十分鐘后,三輛馬車陸續(xù)停在了一條小河邊。 夏侯于下了車,伸手握住宣月的手,宣月一跳下馬車,便看見了在他們身后陸續(xù)下了車的眾人。 「不繼續(xù)趕路嗎?」宣月問著站在她身邊的夏侯于。 「人會累,馬也會,走了這么久,也該讓他們休息休息了?!瓜暮钣谳p拍了拍宣月的頭,拉著她的手,率先走到河邊。 宣月被拉著走在前面,她轉(zhuǎn)過頭,便看見身后的眾人,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這樣大庭廣眾牽手有些難為情。何況,雖然她很喜歡被夏侯于這樣捧在手心中的疼愛,但如今的她還給不起夏侯于幸福。宣月不想被認(rèn)為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于是她掙扎地將手從夏侯于的手掌心脫離。夏侯于愣了愣,看著宣月有些泛紅地臉頰,輕笑了聲,便繼續(xù)往前走去。 駕著馬車的三名車夫遠(yuǎn)遠(yuǎn)地守望著,隨時戒備著是否會有不速之客,而眾人則一個個在河邊的石頭上坐定,陽光和煦,灑在身上讓人一掃心中的抑鬱。若不是此行有艱難的任務(wù)在身,這行程簡直可以說是一場美妙的旅程。 宣月坐的地方離河邊很近,稍微俯身,伸長手就能摸到那冰涼的河水,雖然已經(jīng)入秋許久,但正午時分,艷陽高照反而抵消了些許秋天該有的涼意,她撥弄著河水,歪著頭開口說道,「說吧,剛才收到了什么消息?」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夏侯于,因為只有夏侯于和宣月同乘一車,況且,能收到消息的,也只有夏侯于一人。 夏侯于拿起酒袋,一仰脖便喝下了一大口,「端木繹來消息了?!?/br> 眾人一聽心中一驚,下意識地看向宣月,見她閉著眼仰著臉,任由溫暖地陽光灑在臉上,一臉平靜,都漸漸放下了各自提起的心,陸孟喆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說道,「說了什么?」 夏侯于爽朗地笑了聲,「計劃不變。他們?nèi)缃褚呀?jīng)快到離國了?!?/br> 「這么快?」鐘靈皺了皺眉,「雖然離開很久,但這路程比我印象中的短了許多?!?/br> 魏天和緊握著向晚的手,撇了撇嘴說道,「靈姨,你都離開風(fēng)月大陸十幾年了,也許記錯了啦?!瓜蛲硪宦?,抬手就給了魏天和一個爆栗子,「讓你對長輩說話不尊敬!道歉!」 魏天和委屈地看著向晚的拳頭,摸了摸自己剛被打過的地方,抽了抽鼻子說道,「靈姨對不起,剛才態(tài)度不尊敬?!?/br> 鐘靈捂著嘴巴笑了出聲,輕搖了搖頭。眾人被魏天和的表情逗得忍俊不禁,紛紛佩服起了向晚。之前魏天和的剋星是宣月,如今又多了個向晚,兩個女人,一個是jiejie,一個是女人,魏天和將來的日子...... 幾個男人想著均替魏天和捏了把冷汗,同情地看著魏天和。 夏侯于笑著輕咳了幾聲后說道,「不管怎么說,又端木繹傳來的消息應(yīng)當(dāng)不會錯,按他的說法,大概再過三天他就能到達(dá)離國。計劃,已經(jīng)開始了?!?/br> 眾人一聽均點了點頭,唯有宣月帶著微笑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似乎沒在仔細(xì)聽他們的對話。夏侯于看了宣月一眼,也不管她,繼續(xù)說道,「只是他說,讓我們給他三個月的時間熟悉離國,取得鐘仁的信任,之后才能與我們里應(yīng)外合?!?/br> 「鐘仁不是已經(jīng)信他了嗎?」連戈好奇地問道,那晚都已經(jīng)幫端木繹到這種地步,用這樣不要命的方式替他取得鐘仁的信任,難道還不夠嗎? 夏侯于搖了搖頭,正欲說話,卻被鐘靈打斷。鐘靈搖了搖頭,心疼地看著夏侯于道,「我爹,并不容易信任一個人,何況一直以來他都將于兒、孟兒、端木繹三個孩子當(dāng)作手中的棋子,對棋子哪會有信任呢?」 陸生皺了皺眉說道,「那照老夫人怎么說,那場戲不就白做了?」 「老......夫人?」鐘靈愣愣地看著陸生,不明白這三個字的含義。 陸生哈哈大笑,「門主的母親不就是老夫人嗎?等將來門主成親那門主的妻子就是夫人啦?!?/br> 夏侯于一臉無奈地看著陸生,決定忽略他的這句話,接著說道,「靈姨說的對,那晚也只是個前奏,要真正取得鐘仁的信任,需要端木繹自己去努力。所以我們就給他三個月吧,晚三個月進(jìn)入離國!」 見眾人答應(yīng)下來后夏侯于點了點頭,低下頭想拿起剛才放在地上的酒壺,卻摸了個空,他一轉(zhuǎn)頭,便看見宣月背對著他們悄悄地喝了好幾口。 夏侯于伸出他的大手,趁宣月沒注意搶過了酒壺,「宣月!」他瞇起眼睛嚴(yán)厲地看著宣月,只見宣月雙頰泛紅,輕吐了吐舌頭,「這個比竹葉青好喝欸?!?/br> 夏侯于一臉無奈地看著宣月?lián)湎蜃约旱纳碛埃瑩?dān)心她在巖石眾多的河邊絆倒,只好一把抱住她將她固定在自己的身前,而宣昱看著宣月已經(jīng)明顯的醉態(tài),皺了皺眉,「這丫頭什么時候?qū)W會喝酒的?」 魏天和努了努嘴,「就在來雍朝后不久啊,自己亂喝,失戀的時候還喝的爛醉,三天不出門,把爺爺他們嚇得半死?!?/br> 宣月瞇了瞇眼,陰測測地說道,「魏,天,和,誰準(zhǔn)你說話的?!?/br> 魏天和縮了縮脖子,雙手捂住嘴巴,搖了搖頭。 「宣月你也別兇別人,自己都還欠罵還敢發(fā)脾氣?」宣昱皺緊眉頭將宣月拉過,坐在自己的身邊。雖然早知道女兒家總是要出嫁,但還未出嫁就呆在別的男人的懷里,哪里像話。宣昱瞪了夏侯于一眼,就像個知道自己女兒有男朋友,怎么都看不順眼的父親那般。 夏侯于無奈地?fù)崃藫犷~,繼續(xù)先前的話題,「現(xiàn)在的問題是,要等三個月,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如今我們已經(jīng)到友縣,是要繼續(xù)往離國的方向走,還是先回雍朝?不管哪個方向路程都是差不多的?!?/br> 伊仲勛皺了皺眉,「都已經(jīng)走到這里了還要回頭?太麻煩了。」說著,他頓了頓,「不如去向晚家吧。」 向晚瞪大了雙眼,「我家?」 伊仲勛點了點頭,「正好我也很久沒見到伯父了,去拜訪一下也好。不然等回家我爹又要唸我了。」 向晚皺了皺眉,她偏頭悄悄看著魏天和,心中有些猶豫,正好此時魏天和也看著她,兩人四目相交,一時之間莫名的有些尷尬。 「魏天和,你不是怕了吧?」陸孟喆一臉壞笑地看著魏天和道,「丑媳婦總要見公婆的,壞女婿也總要見岳父的。咦?下一句是這樣說的嗎?」一向聰慧的陸孟喆難得有句不會說的俗語,他大笑了幾聲,「夏侯于,我覺得這個主意不錯?,F(xiàn)在回去是有點麻煩。」 「陸孟喆你閉嘴!」魏天和惱羞成怒地叫道。 夏侯于也笑著點了點頭,「好了好了?!闺S即看向向晚,「向晚,你覺得呢?」 被主子這么一問,向晚愣了愣,她思索許久,最終終于點了點頭,「早晚也都要見的?!顾p聲說道,在夏侯于疑問后才搖了搖頭說道,「就這么決定吧,啟程到我家去。我也很久沒回去了?!?/br> 夏侯于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看頭頂?shù)牧谊?,像是回憶起了些什么,「我也很久沒見伯父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