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救援二
待再次坐定時,兩人的情緒均已平復,在說開了之后,兩人的心情都如釋重負,端木磊甚至是覺得放下了心中最大的那顆石頭,這二十年來的恨意,就在今晚全部煙消云散了。就像他對夏侯欽說得,他真正恨得,并不是夏侯欽,而是他自己。恨他當時能力不夠,無法保護心愛之人。 在鐘恒死后,即使他做再多也沒有辦法撫平宣婉心中的傷痛,也是因為如此,他才這么堅決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決然娶了宣婉。但若要說,也怪自己當初不夠癡情,或許宣婉也曾經愛過自己的,只是年少輕狂的他,還不懂的真心愛一個女人是該全心全意,也在兩家定了娃娃親的前提下還先娶了妻子,是他們端木家違背約定在先,宣婉之后愛上別人其實并不能算是不守婦道。 若當初她愛的不是離國人,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但等一切發(fā)生,他才發(fā)現(xiàn)對宣婉的真正心意,也已經來不及了。一切,最初都是自己的錯。每每想起,端木磊便心痛難忍。 「敏之,你今日前來,便是希望我助你將宣葉一家救出來對吧?」夏侯欽開口說道,打斷了端木磊陷入回憶中的思緒。 端木磊回過神來,點了點頭,「這幾日我找遍了整個京城,沒人愿意助我?!?/br> 夏侯欽冷笑了一聲,「那些人不要趁機陷害我們就該感謝老天爺了,又怎么可能幫助我們。」 端木磊無奈地點了點頭,「虎落平陽被犬欺,說的再對不過了?!?/br> 夏侯欽搖了搖頭,「你別心急,雖然如今牢中幾乎都是樂慎的人馬,但我有辦法。他們目前都還算平安,只是我們速度要快,宣啟中毒了?!?/br> 端木磊面色一驚,連忙問道,「嚴重嗎?怎么會中毒?是誰做的?」 夏侯欽嘆了口氣,「也是這小子太不小心了,那日樂慎請他吃飯,趁機下的毒。還威脅他要想陛下供出與離國勾結的幕后主使者是小于。」 端木磊面色陰沉,「想不到樂慎心腸如此狠毒?!?/br> 夏侯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樂慎也不過是害怕小于最終會坐上那個位置?!?/br> 「若是將來雍朝讓樂慎這樣的人登基,那才是真正的生靈涂炭?!?/br> 「放心吧,有我在,樂慎翻不了這個天?!瓜暮顨J冷笑著說道,「自十三年前梁丘君坐上宰相的位置時,我就一直在暗中收集他的罪證。其實老實說,我是第一個知道他與鐘仁勾結的人。」 端木磊皺了皺眉,「這......你當初為何不告知陛下?」 夏侯欽嘆了口氣,「陛下一直對宣家怨恨極深,梁丘君又是他一手栽培起來的心腹,說出來不但達不到目的,還會打草驚蛇。況且這幾年梁丘君也只是偶爾與鐘仁傳遞消息,但內容都不會傷及我朝根本,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這幾個月來他們來往頻密?!?/br> 端木磊點了點頭,「孩子們說過,鐘仁的目的是要毀了宣家和雍朝,因為當年鐘恒的事情。而且,他來找過我,說要把繹兒帶走?!?/br> 夏侯欽驚訝地說道,「這件事我倒是不知情。」 端木磊苦笑了一聲,「這事本來我就瞞了下來,若我不主動說,你是不可能知道的?!?/br> 夏侯欽點了點頭,「我知道現(xiàn)在他們都啟程去了離國。但如今,恐怕也在回京的路上了?!?/br> 端木磊點了點頭,「就不知我的繹兒,是不是也在路上?!?/br> 夏侯欽拍了拍端木磊的肩膀,「別太擔心,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想想我們這老一輩的能做些什么吧?!?/br> 「你說你有鐘離的證據(jù),那證據(jù)足以救出宣家一百三十口人嗎?」端木磊緊張地問道。 夏侯欽一臉自信地笑著道,「我手上的籌碼多的,即使陛下鐵了心要毀了宣家,我也能將他們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有了夏侯欽這句話,端木磊就將心放回肚子里了。雖然二十年未說話,但端木磊知道,沒有把握的事,夏侯欽絕對不會說出口,「不過......」端木磊皺了皺眉,「這么一來,籌碼用光了,之后還拿什么牽制梁丘君?」 夏侯欽搖了搖頭,「之后走一步算一步吧,先解決眼前之事要緊?!?/br> 端木磊點了點頭,「那么明日我同你一起入宮面圣?!?/br> 「不?!瓜暮顨J抬起手,「我自己去吧。目前別讓陛下知道我們來往甚密,這些年因為宣家的關係陛下對你也頗為忌憚,如今我們三人,只有我能勉強說上幾句話,我會去尋皇后娘娘,請她出面說情,相信很快宣家就能無罪釋放?!?/br> 端木磊無奈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一切就拜託你了?!?/br> 夏侯欽笑了笑,「但不要抱太大希望,陛下或許不會因為我這些證據(jù)就定梁丘君的罪,就像他根本不查實證據(jù)就將宣家一家老小打入天牢一樣。證據(jù)在陛下眼里,根本不重要?!?/br> 「究竟陛下為何會恨宣家至于此!」端木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夏侯欽也嘆了口氣,「這一切,都只有陛下心里才清楚了??傊魅找磺卸冀唤o我吧。」 夏侯于一行到達友縣時,已經是翌日的傍晚,他們也是拼命趕路才能在這么短的時間與宣月、陸孟喆匯合。 當宣昱扶著鐘靈下馬車時,鐘靈幾乎身體癱軟,站立不住。 夏侯于連忙下馬,蹲在鐘靈面前,宣昱也默契地將絲毫沒有力氣的鐘靈放在他的背上,讓夏侯于背著她走進宣月二人下榻的客棧。 鐘靈趴在夏侯于的背上愣住了,從來沒有想過有一日,親生兒子會這樣背自己,這是不是說明,夏侯于已經接受自己是他親生母親的事實?那么,他的心中是否對自己再也沒有怨恨? 鐘靈想著,感動的淚水便不由自主地往下淌,流進了夏侯于的衣領,夏侯于身體震了震,一語未發(fā)地走向了早就安排好的房間。 當扶鐘靈在床上躺好時,夏侯于輕聲說道,「靈姨你先睡一會吧,我們會在這里呆一天,大家都累了,再這樣趕路無論誰都吃不消?!?/br> 鐘靈微笑著點了點頭,輕拍了拍夏侯于的手,「去吧?!?/br> 夏侯于微笑著點了點頭,鐘靈看著常年戴在他臉上的面具,心中有些心疼,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夏侯于摘下面具的樣子,二十年了,自他出生后的那一眼,到他被帶走之后,她就再也沒有看過自己的親生兒子。但此刻,鐘靈知道,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夏侯于點了點頭,便走出房門,往宣月的房間走去。 當?shù)竭_他們房中時,眾人已經在等著他,除了鐘靈以外的所有人,都到了。 他一坐下,便直接問道,「現(xiàn)在有什么消息了?」 「國舅爺傳來消息,讓我們不要擔心,他有人馬在獄中。」陸生回答道。在一入友縣時,他就立即去了他們在友縣的據(jù)點,將現(xiàn)有的消息全都帶了回來。 夏侯于愣了愣,「舅舅?他怎么也會幫宣家?」 陸生搖了搖頭,「小的沒敢問。總之國舅爺讓我們不用心急,一切他會處理?!?/br> 夏侯于笑了笑,看了看宣昱、宣月和魏天和三個宣家人,「放心吧,有舅舅出馬,一切就沒問題了?!?/br> 宣昱點了點頭,開口道,「有夏侯大哥出馬,宣家應該不會有事了?!?/br> 宣月、魏天和與陸孟喆三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陸孟喆說道,「既然你們都這么說了,那我們就只有等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