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安娜的秘密
夏黎的手肘撐在辦公桌上,一只手掌托著腮,另一只則百無聊賴的轉(zhuǎn)著筆。 她斂目盯著倫恩送來的安娜的情報(bào)。那是他暗中記錄的安娜行蹤日程??吹贸鰜?,他并不信任他的情人,要不也不會找人記錄她每天的日常。 她嗤笑了一聲。捏著紙張的一角,開始分析線索。 安娜作為王城的侍女,日常經(jīng)過的地點(diǎn)非常繁雜,似乎看不出來什么端倪。但依薇特體貼侍從,因而制定了每月一天的休息制度,讓這些王城中的仆從交錯享受自己的時光。 安娜自然也有屬于自己的休息日,流連于集市琳瑯滿目的工藝品與衣飾,這本無可厚非。但在這上面的記錄中顯示,安娜對一家服裝店有著別樣的狂熱,幾乎每個休息日都會找服裝店的老板訂制時裝。 怪就怪在這里。 侍女的薪水本就稀薄,哪怕依薇特和艾麗卡大力推行改革,但薪水自上而下分發(fā),早就被一些蛀蟲分盡了油水,留給底層的侍女根本沒有多少。 安娜又是哪來的這么多錢,每個月都可以奢侈地訂制服飾? 她是jian細(xì),不能離開斯克城。那只有一種可能,她需要同伙幫她把信息傳遞出去。 那個人,很可能就藏在服裝店。 她將這些線索快速卷起來,用一根絲帶綁起,然后摩挲著手指,將這些線索封存于神侍之戒中。 雙目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又再度將神侍之戒隱去。 在真相未浮出水面之前,她不能相信任何人,在任何地方。 特意挑了安娜的休息日,她在街上漫步著。街道上依舊張燈結(jié)彩,具有獨(dú)特風(fēng)情的工藝品被整齊地陳列于地上,小販們費(fèi)勁的吆喝,讓她好像重回了初遇喬克的時光。 昏暗的光線,塞西莉亞和盧修斯哇哇嚎哭的面容恍如昨日。 她低頭勾了勾嘴角,步伐卻加快拐進(jìn)了小巷,向著目的地前進(jìn)。 從這里出去,就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吧。她有點(diǎn)想他們了。 抬頭看了看牌匾,她掩下了情緒,邁步踏進(jìn)。 安娜的死期不過是上月,王城內(nèi)消息并不通達(dá),距離安娜上一次來訪服裝店到現(xiàn)在也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安娜的同伙應(yīng)該還以為她活著,正在等著她將情報(bào)再一次送出。 果不其然,她剛踏進(jìn)來,便有一個粗狂的男聲招呼著:“安娜,你來了啊?!?/br> 等看清她的身形時,才變了神色,故作熱情地迎了上來:“尊敬的客人,我可以為您做些什么呢?” “安娜是我的侍女,她平時喜歡好看的衣服,她生日快到了,我打算給她做件衣服?!毕睦枵f謊也不打草稿,臉不紅心不跳地款款說著。 男主人的目光忽明忽暗,看她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遲疑。許久,他才粗粗地答道:“好?!?/br> 他領(lǐng)著夏黎來到了里間。仿佛是劇院的后臺,一排排華麗的服裝陳列于此,低胸蓬松的裙子拖地,看上去便價值不菲。 “這些都是嗎?”她上手撫摸著這些裙子,有些歡喜地打量著這些款式。 “對,女人都喜歡這些華麗的玩意兒。”跟在她后面的男主人連忙答著。 “你說謊?!彼淅涞卮驍嗨?/br> “什么?”他驟然抬頭,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了。 “安娜每個月一點(diǎn)點(diǎn)的薪水,應(yīng)該買不起這樣的裙子吧?!彼闷鹨患е疗牟ɡ诵伍L裙,細(xì)細(xì)地?fù)崦?/br> 沉默著,霎時間的時間停滯,落針可聞。 “你到底是什么人?”男主人抬頭,早已不復(fù)謙卑,眼神中仿佛藏著一只蓄勢待發(fā)的野獸。 “我,神侍,也就是神主的侍從,”她無視他陰森的注視,反而朝他走近了一步,頭向他藏于身后的手探去,“不要藏了,是刀吧。你以為這種東西能傷到神的身體嗎?” 他的手抖著,一抹白光若隱若現(xiàn)地在鏡中明滅著。 “又或者,你認(rèn)為,你傷了我還能在這里混下去?別忘了,你是在斯克城,就算你真有這個本事殺了我,我的屬下也會第一時間得到通知,讓你付出代價。”她的手伸向白刃,用力生生地從他的掌心奪去了武器。 她在說謊,但事實(shí)證明,威脅一個無所依靠的間諜總是有用的。 男主人失去了保命的小刀,朝著身后踉蹌了幾步,他在冒著冷汗,他想自己保命,這些都是人的本能,她看出來了。 “那么,告訴我安娜每個月都給了你什么?”她引誘著,把玩著刀具,學(xué)著倫恩的樣子滑稽地逼問著。 咦,好油膩。 她吐槽著,對面的間諜卻十分受用,他慢慢拖著步子,打開了衣柜最下方的抽屜,從里面抽出一沓紙,又慢慢來到她面前,交給她。 她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茫然,懷疑地探了探頭,看見對面的哥們兒垂著腦袋,一副心如死灰的樣子,確認(rèn)這人沒騙自己,才再一次端詳著這些所謂的線索。 說是白紙,其實(shí)也勉強(qiáng)。但讓人苦惱的是,每一張紙上都有些黑點(diǎn),不規(guī)則的,有些是一個圈,有些是一條線,有時甚至是一個小小的點(diǎn)。 安娜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在傳達(dá)什么? 她苦惱地隨口問了一句:“這些是什么?什么意思?” 那人倒是很有求生欲,幾乎是馬上就應(yīng)了聲:“神侍大人,這些我可不知道啊。我只是每月送衣服出城的時候,會把這些紙帶出去,至于內(nèi)容,我也猜不出來?!?/br> 煩躁。 她索性將這一沓紙沿著一邊翻到底,紙張的翻動在風(fēng)中起了聲響,連貫而有力。 連貫。 對,連貫。 連貫? 仿佛腦中閃過一絲白光,她突然想起小時候看過的動畫也是由紙張制作分鏡,然后一幀幀地成了動畫。 秉著這樣的想法,她索性拉了張椅子,靠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的在空白的紙上描了起來。 首先,是一條線。 第二張,是另一邊的線。 誒,這張是一個圈。 她沉醉于這種幼稚的游戲,那人倒是識相,也在旁邊侯著,捏著一把冷汗看著她工作。 一張一張的紙飄揚(yáng)于空中,最后胡亂地被放在一邊。而她手上的畫紙卻漸漸成了形。 那是一個小巧的、有著蓬松頭發(fā)的,眨著眼的男孩,眸光中恍惚有萬千星辰,注視著遠(yuǎn)方。 她忽然頓了筆,羽毛筆掉在地上的聲音驚得男間諜嚇了一跳。 她失魂落魄地看著那張紙上的人像。 那是盧修斯。 今天居然碼了兩千字,震驚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獎勵了自己一份炸雞(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