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中計
“呵?!鳖^頂之上傳來一聲冷淡的嗤笑,仿若幻境散在風里,似乎是在嘲笑著什么。 夏黎蹙眉抬頭眺望,面前的石柱聳天蔽日,漂浮云間中的頂點不知何時隱約出現(xiàn)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看不分明。 “你是什么人?”夏黎的聲音經(jīng)過魔法強化,隔空與那重霧之上的神秘人對話。 神秘人尚未回答,夏黎四周便涌了一團黑影,烏泱泱的人群踏著實心的臺階向她襲來,烏黑的亂發(fā)披在肩頭讓人看不清面容,雙手交叉在胸前默默吟誦著什么,寬大的外袍在風中搖晃,單薄的身形里卻有一顆熱切的心,涌入、迫近、擠壓、侵略。 不知敵友的群眾將她包圍成了一個圈,她將那珠鏈猛地一扯,用著散著熒光的利劍擋在了自己的身前,移動著位置。 她為自己辯解,企圖傳達著善意,費力撕扯著嗓子與這一直挪動的人潮糾纏,卻一度被人潮湮沒。 此起彼伏的人聲在這一刻達到了統(tǒng)一,相同的衣袍在這一刻發(fā)出共同的聲音。 “神祭——起” “信徒將忠于我神——” “定義無限世界法則——” “虔誠追奉——” “愛恨一體——” “靈魂獻祭——” “不死猶生——” 男女老少的聲音在禱告時重迭,仿佛什么儀式的祭文充斥在腦海,病毒般詭異地增生、繁殖,如同有了自己的思想在腦中四處亂竄。 頭好疼,她閉上了眼,身體也在不知何時懸于地,手和腳被身下的信徒高高地捧起,一聲一聲的雜聲似浪潮般翻涌。 一層人潮迭著一層,巨大的信仰力讓這些狂熱的使徒踩著同類的肩頭將她送至頂峰,令人咂舌的人數(shù)仍舊在攀升,無數(shù)的白袍使者迭起了一座山峰,將她席卷在內,她亦是無法掙脫。 無力地被送上石柱之上,她一下子癱軟在了地面,不住地喘著氣,拔劍防衛(wèi)。 模糊的人影踩著細軟的高跟走來,窈窕火辣的身形用著一身極簡的黑色抹胸裙勾勒,波浪卷的短發(fā)性感地親吻著美得具有攻擊性的臉龐,一步步地打量著虛弱的夏黎。 “吶,最終的勝利者么?恭喜你通過了考驗?!彼Φ脴O為親切,如同關懷好友般躬身問候著,輕聲向夏黎宣告著最終的結果。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被死死壓制住的夏黎喘著氣發(fā)問,體內的力量完全無法動用,像是中了什么法術一般格外憋屈。 “真沒有禮貌呢,是不是忘了自己的主人是誰了?”她失落地嘆了口氣,高跟卻不留情面地磨著夏黎光滑的手背,笑著抱怨道。 宛如神一般地俯視著,這個神秘的女人像是片刻之間就能要了她的命,危險再度攀升,她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失聲,女人卻摳著紅色的指甲頗有意思地看著她的反應。 最終的勝利者、晉級十強、鎧甲少女…… 她想起自己來到萊坎村遇到的一系列怪事,這樣看來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變態(tài)女人的手筆,那個古怪的聲音也應該是她的。 女人為什么要殺掉那個少女?她明明沒有殺掉少女,為什么卻最后取勝了? 奇怪的疑點。 女人卻像是已經(jīng)玩夠了,捏著自己的衣料,蹲下來湊近著她的身體,如玉的指尖妄圖撫摸她的臉,卻被夏黎扭頭躲過。 她很討厭這個女人,無論從感覺還是行為,她都很厭惡。 即便這是無用的抵抗,她仍舊成功激怒了這個古怪的女人。 女人的笑意在這一刻達到了眼底,玩具的有趣讓她的興致達到了頂點,半是怒意半是快樂地,紅指甲轉眼便纏上了地上少女的幾根發(fā)絲,玩味地作弄著:“你以為這樣就能拒絕?” 她扯掉了一根發(fā),夏黎的頭頂一瞬間有細微的疼痛,但這本該快速消散的痛覺卻快速蔓延至整個腦海,宛如腦海中一根緊繃的弦崩壞,零散的記憶像是一個蜂巢中被放出的蜂,蠶食掉她整個大腦。 片段的記憶占據(jù)、閃現(xiàn),無數(shù)的記憶干擾襲擊,思維混亂而又嘗試重構,失敗后的記憶倒出相反的虛影,填補記憶的空白。 疼痛、興奮。 痛苦、幸福。 絕望、希望。 恨惡、摯愛。 那根斷掉的弦再度被續(xù)上。 細碎的人聲,麻木地吟唱著,記憶里陌生衣袍的人影此刻卻像極了引領迷路孩童歸家的眷屬,宛如在她耳邊輕聲。 “虔誠追奉——” “愛恨一體——” “靈魂獻祭——” “不死猶生——” 在眼皮落下的那一刻,她再度聽見女人的笑聲。 “傻孩子,藏在祭詞中的咒還是躲不掉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