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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燈初上,清林館門前停下了一輛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西裝革履的一群人進入了早已預定好的包間。 酒食端上,雅間之內便沒有了服務員Ada存在的必要。 拉開門,端著一盤魚生走了進去,“特地為大家準備的魚生,要來一點嗎?” 突然進來的女人并沒有惹來談事情男人們的不悅,坐在主位的男人,夏如溪父親的同窗,現(xiàn)在是行長的徐建臉上寫滿了和藹,言語中是不曾對別人有過的親切,“哎呀,每次來這里,都麻煩你親自過來。” “您與家父是舊交,您來清林館,我怎么可以不過來看看呢?!毕娜缦獪\笑的背后是看不清情緒的溫柔。 “你這個地方對于我們來說真的是福地,之前在這里商議的方案確實很不錯!”說著從一邊拿出了一個盒子。 盒子經由秘書遞給夏如溪,夏如溪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盒子里的東西是什么。嗔笑著說,“每次都是這么好看的衣服,真是讓您破費了?!?/br> “送給夏家千金的東西,當然要好看才行?!痹趫龅乃心腥丝聪蚺说难凵裰懈嗍枪ЬS,可是當她低頭時露出的頸后那一痕雪膚時,眼里也有了幾分垂涎。 在徐行長的示意下,夏如溪打開盒子,里面果不其然是旗袍。 方鏡片后面,徐行長兩眼盯著夏如溪,“如溪不如去試試,有不合適的地方我再讓秘書送去改?!?/br> 低頭的夏如溪不著痕跡的皺皺眉,捧著盒子抬頭說,“那我換過之后再來?!闭f完微微欠身后走了出去。 捧著盒子回到專門為她準備的休息室,夏如溪對著鏡子脫下了身上的紫色連衣裙,穿上對方送來的淺藍色旗袍。 “如溪姐。”外面的Ada掐準時間敲了敲門,夏如溪應了兩聲,Ada從外面推門進來,“安先生來了?!?/br> 抬手整整衣領,夏如溪臉上的笑容淡的像春日的櫻花,不是親近的她的人會以為她并不因為未婚夫的到來而高興。 換上新的禮服回到包間,開門的一瞬間嚴肅的氣氛瞬間熱鬧起來,夏如溪心里疑惑,往常這群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并不會如此刻意的回避自己,而剛才這群人的反應…… 徐行長看到夏如溪捧進來,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方才小安來過,說起來你們兩個還是我撮合的。什么時候能參加你倆的婚禮?” 夏如溪笑的很溫柔,在這個與她父親是摯交的長輩面前,這溫柔的笑還帶著一點乖順?!斑@個我們還在討論,如果確定了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的?!?/br> 男人拉著夏如溪的手,臉上是滿意的微笑,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內,包括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兒,不出意外,將來,她會是自己的情婦。 “這個,麻煩夏小姐了。”戴眼鏡的秘書從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和一個硬盤雙手遞給夏如溪,每次來這里聚餐開會時都要分發(fā)文件,同樣的,每次都是夏如溪用清林館備用的打印機幫他們打印。 “客氣了?!背脵C抽出被男人握住的手,夏如溪接過遞來的文件起身走到休息室打開了復印機。 “如溪,安同欣往這邊來了。”Ada拉開門,輕聲對站在打印機前的夏如溪說。 在看文件的夏如溪收起手上的東西,轉身看向門口,西裝革履的安同欣走進來,Ada適時的拉上屋門。 上前圈住她的腰,身后的打印機不停的向外吐著印好的打印紙,夏如溪站直了身子看著男朋友,“你今天怎么來了?” “上次和你說的事,過來問問你的想法?!?/br> 夏如溪心里一沉,看著男朋友的下巴說,“你說的事,我做不到?!?/br> 屋里陷入沉默,安同欣的手依然放在她的后腰上,“那不僅僅是我的意思,我爸媽也是這么想的。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轉身整理打印好的文件,夏如溪頭也不回的說,“我已經回答你了,我做不到?!?/br> “那你真的不在乎嗎?”安同欣往后退了兩步,一手插兜看著面前穿著禮服,經營高級餐廳與酒吧的女友,“名牌大學畢業(yè),卻做這種工作。你自己不覺得……而且去集團上班不好嗎?” 男友沒有再說,夏如溪也知道他想說什么,“我為什么要感到羞恥呢?這個地方是mama給我的,我親自經營,有什么問題嗎?至于去集團的事,我的爸爸mama都沒有說什么,那么伯父伯母更不必說了?!?/br> 每次說起這個,男朋友都會被夏如溪懟回去,只是這次她說的話讓人聽了更加惱火。 這個話題談不下去,安同欣決定換一個,“那婚禮呢?咱倆談了這么多年了,”上前握著她的雙肩,垂眸看到她頸后露出的肌膚,只是這么淺淺的一點,就讓他想要一窺究竟?!爱吘购枚嗳硕紗柫恕!?/br> 其實,他是要在徐行長那個老東西得到這個女人之前,先嘗一嘗她的味道。 “這個,”理順好文件,夏如溪轉身看著未婚夫,“我會與爸爸mama商量的。”手指在他的鼻尖上輕輕點了一下,“你這么著急,難道除了我,你還會別人結婚?” 安同欣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可是夏如溪卻沒有放在心上,拿下連接電腦的硬盤,抱著一摞文件走出了休息室。 Ada端著梅酒站在走廊上,“如溪姐。” “東西都保存了嗎?”夏如溪收起在未婚夫面前的溫柔,低聲與Ada交談。 Ada點點頭,“都弄好了,沒有人知道?!?/br> 將文件送到包間,一直到這群人離開,夏如溪都沒有再踏入那里面,而是回到休息室脫下禮服,穿上一直放在衣柜里的連衣裙,坐在沙發(fā)里,一邊喝著Ada調的雞尾酒一邊整理電腦加密文件夾里的東西。 換了衣服下班的Ada穿著拖鞋走進來,夏如溪合上電腦,“怎么了?” “如溪,同欣和徐行長很熟嗎?” 夏如溪搖搖頭,“怎么了?” “剛才我在門口看見他們兩個的樣子,感覺不是你之前說的那樣?!?/br> 夏如溪笑了笑,“可能是因為徐行長與他家是舊交,所以他對徐行長比較尊敬吧?!?/br> Ada點點頭,說自己還有事,與夏如溪告別后離開了清林館。 關了店,開車回家,父親與哥哥還沒有回來,看到母親洛笑言在臥室的沙發(fā)坐著看書,換過衣服的夏如溪坐過去擠到mama身邊,“今天我爸那個同學,就那個徐行長來店里了。” “嗯,清林館是他們商議事情的地方,去那兒挺正常的?!?/br> 夏如溪低頭說,“安同欣也去了。” 聽到女兒口中的失落,放下書看著她,“他又讓你不開心了?” “他想讓我關了清林館,還有The king?!?/br> 夏母合上書,看著屋里緊閉的窗簾,“看來要找個機會了。” “嗯?” 拉開床頭柜的抽屜,里面是一份大文件夾,“這些都是你父親找到的,等你哥哥的事做完了,我們就與安家商量,解除你們的婚約?!?/br> “媽?!?/br> “怎么了?”將抽屜推回去,“其實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徐建,我和你爸爸也不會答應你們兩個訂婚的。” 對于夏家而言,即便有身為檢察官的父親和監(jiān)管會就職的哥哥,面對徐建的撮合,也依然要通過她和安家的婚約保證家族的平安。 “其實母親,從一開始就沒有看中同欣,我說的對嗎?” 面對女兒的提問,洛笑言并沒有回答她,只是她的沉默在某種程度上回答了夏如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