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狂歡的最后記憶
為了出席的k的回國party,黃起司不但慎裝打扮,還梳了個型男最流行的旁分油頭,此舉簡直讓中規(guī)中矩的孫徹,像奧斯卡頒獎典禮紅毯上的綠葉男星一樣,徹底黯淡。 「欸,先說好,」黃奇斯將車停妥在可併停五六臺車的別墅前院,瞥了身旁一眼,「待會你不想跟妹子聊天的話,就躲到吧檯邊玩沙吧,可別像個小媳婦似,跟在我身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知道了,回去前會傳個訊息給你。」 「不傳給我也無所謂啊,」黃奇斯蠻不在乎地笑了下,「估計我眼睛、嘴巴全身都忙得不得了,應(yīng)該沒那間工夫看line吧?!?/br> 「那就算了,我早點(diǎn)離開,說不定順道去微光café逛一下?!箤O徹反將一軍。 「欸,抓耙子沒義氣欸!」黃奇斯緊張。 不知什么時候,k從雕花大門內(nèi)探出頭,只見他手上端著紅酒,一臉志得意滿,「老朋友隨意蛤,今天來的人有點(diǎn)太多了,怕招呼不到你們?!?/br> 「黃起司哪需要招呼啊,招呼別人吧,」孫徹舉起雙手晃一晃,「空手來有點(diǎn)不好意思,起司選了兩罐不錯的紅酒。」 「人來就好,客氣什么,快進(jìn)來吧!」k以主人之姿說。 眼光往里探去,豪宅客廳里面衣香鬢影,眾人隨音樂輕擺身軀,空氣中混雜著煙酒融合香水的奇特味道。 黃奇斯先到吧檯邊,替自己和死黨端了香檳,三個人還說不上幾句話,他演一溜發(fā)現(xiàn)正妹,就像春宵苦短似,消失的無影無蹤。 孫徹獨(dú)自一人,一口口淺嚐香檳,突然想到還沒跟某人報備行程,單手一滑就撥了電話,隨著電話那端響著單調(diào)的嘟嘟音,幾聲過后總算接通。 「澄澄?!?/br>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 ——學(xué)長在哪里,怎么這么吵? 「我在k的別墅里,你在干嘛?」 ——沒干嘛啦。 小傢伙好像嘆了1聲? 「……怎么了,聲音悶悶的,等我一會,我到外頭說吧?!?/br> ——算了吧,學(xué)長好好玩,有什么事情晚點(diǎn)再說吧。 「知道了,我今天可能會有點(diǎn)碗,明天再通電話吧?!?/br> ——好,先醬,掰。 兩人有搭沒搭的說著,孫徹感覺的出電話那端不太有活力,奇怪地看了螢?zāi)簧系念^貼一眼,不自覺想像起到底什么事情,害得小傢伙情緒懨懨,心里突然有點(diǎn)七上八下。 隨著party進(jìn)行到某個程度,男男女女搖擺身軀,或旁若無人的激吻愛撫,人們被煙酒攫獲心智,放眼望去的每一張臉孔,幾乎都露出縱情聲色、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無謂感,嗨翻天的氣氛令人少見多怪。 「嗨~」 隨后,耳畔有抹女聲打斷了人的思慮,孫徹朝聲源看去,發(fā)現(xiàn)是個身形外貌都很亮眼的年輕女子。 「我叫j,」這個自稱j的女人,手里端了杯調(diào)酒,俏皮地直眨眼,「是k大學(xué)同校的朋友,你呢?」 「我是他高中同學(xué),叫孫徹?!箤O徹一問一答。 兩人才說沒兩句,就見k不知哪冒出來,一臉不可思議,他又是熱絡(luò)地雙臂一張,直直搭上兩人肩頭,「派對女王中場休息嗎,你們兩個怎么湊在一起?」 「我和孫徹都還沒開始聊呢,你就冒出來了!」j嬌笑。 「哎,憑你這點(diǎn)程度沒辦法跟孫徹搭上線啦,不如以酒會友還乾脆的多!」k也笑。 「喝啊,誰怕誰!」j一點(diǎn)也不服輸。 「哈哈,酒膽不錯,酒量倒是soso,我說j啊,你好像還沒喝贏過我吧?」k聽起來心情非常好。 孫徹聽著兩人的豪邁對話,也跟著笑了,「看來兩位早就身經(jīng)百戰(zhàn),我舉手投降吧。」 「哎唷,干嘛這么掃興啊,既然來了,就放膽喝啊,」j存心勸酒似,把原先端在手里的酒杯挪到孫徹眼前,「喏,這杯給你,這可是好東西呢!」 孫徹盯著眼前酒杯,看似有些猶豫,沒想到連k也跟著加入勸酒行列,逼到人非喝不可,后來在兩人輪番起鬨下,不小心又多喝了幾杯。 他第一次體驗(yàn)到,身體快速升起飄飄欲仙、快要爆炸的感覺。 「呵,感覺有點(diǎn)奇怪」孫徹?fù)u頭晃腦,失神笑了下,「以前跟起司他們玩通宵喝的也不只這些,難道我的酒量退步了嗎?」 「從來不曾體驗(yàn)過的另個世界,」j的手孫徹身上游移,既輕巧又靈活,身為派對女王的她,向來曉得該怎么挑逗男人,「身體里面血?dú)獗简v的感覺很爽吧?」 k和她,兩人隱隱使了眼色。 「徹啊,你也該跨出井底之蛙的小世界,出來見見世面了吧,」k的聲音彷彿惡魔呢喃,從心底深處飄來,斷斷續(xù)續(xù),模模糊糊,「天下女人這么多,何必執(zhí)著蔣澄澄一個呢……」 呵,這世界很大、女人很多,何必非要執(zhí)著于蔣澄澄的十年不可? 孫徹鼻腔間肆竄著j甜膩的香水味,j身上真實(shí)的柔軟和溫?zé)?,突然間,他再也不確定自己執(zhí)著的到底是什么了。 呵呵,澄澄啊,蔣澄澄。 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隨著火熱紅唇冷不防貼上,瞬間像野火燎原,攪亂了某人的松動理智,他覺得自己靈魂彷彿快要飄出身體,就算此時是世界末日也無所謂了。 「走吧,k在樓上幫我們準(zhǔn)備了1個好房間?!筳說。 狂歡的最后記憶,被截斷在j低磁誘惑的嬌嗓里。 次晨,孫徹頭痛欲裂,在陌生房間里醒來。 室內(nèi)一片凌亂,身旁空無一人,他掀開被單發(fā)現(xiàn)衣衫不整的自己后,頓時像被約會強(qiáng)暴般驚恐萬分,他立刻甩開被單,手忙腳亂套上丟在地板的長褲。 這時,k敲敲門板走了過來,他倚在門邊,手里悠悠間間端著馬克杯。 「徹醒啦?!筴問。 「讓我冷靜一下,別講話。」孫徹臉色發(fā)白。 「別緊張嘛,j是派對女王,又不會要你負(fù)責(zé),緊張個什么勁兒!」 「她不要我負(fù)責(zé),我就過的了自己嗎?」 為什么這樣,他的記憶片段片段,好像被人切成碎片一樣。 「嗤,你又沒女友,難得打打野砲,對不起誰了啊,」k臉色譏誚,彷彿早料到這一切似的,「別再跟蔣澄澄鬼混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孫徹聽見k嘴里提起小傢伙名字,一臉錯愕地抬眼,「你讓我喝了什么?」他衝上前一把抓住領(lǐng)口。 k沒回答,倒是毫不在意地笑了下。 孫徹見對方眼里毫無轉(zhuǎn)圜的惡意,完全不敢置信。 看來,當(dāng)年天臺告白失敗后,k并非真心忘記澄澄啊,而前幾天在微光café碰面,更是勾起了告白失敗的畢生之恥…… 孫徹滿肚子鳥火,卻連一句”我們不再是朋友了!”的狠話都吼不出,只是倉皇甩開他,一刻不留地逃出豪宅。 澄澄信任的眼神不斷在眼前晃動,藥物、酒精或都不是藉口,原來他宣示的忠誠不堪一擊,原來他引以為傲的忠誠只是沒受過誘惑而已,竟然失控到連自己的身體都控制不了,他的禮教、他的理智跑到哪去了…… 他的十年, 他還拿什么臉面出現(xiàn)在澄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