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反正孫徹都叛變了,世界有什么是不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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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陣急促的步伐聲,男人衝到護理站前。 「護士小姐,我是蔣澄澄父親,她人在哪!」 「走道最后面一床,」護士公式化回答,「兩位是蔣澄澄監(jiān)護人吧,先幫她填一下填住院資料吧?!?/br> 女人接過表格,洋洋灑灑開始填寫。 「護士小姐,知道是誰送她過來急診室的嘛?」男人滿腹疑問。 「護士小姐,我家女兒有心臟病史,可不可以安排超音波那些,」第一個疑惑還沒得到答案,女人急急忙忙又追加了第二個疑惑,「如果需要病例什么的,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回臺北醫(yī)院調(diào)!」 急診室護士大概見多了生死交關(guān),這點小狀況在她們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吧,只見她敷衍地說了句:你們先去看看她吧,就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男人心里急躁又沒法對外人發(fā)脾氣,只好先拿身旁的人開刀,「老婆你整天在家,都沒注意女兒狀況嗎,怎么無緣無故昏倒了?」 「一早還好端端的,我怎么知道為什么昏倒!」 「莫名其妙的,她干嘛跑到這么遠的地方呀!」 「如果你對家里還有點關(guān)心,別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怎么會沒發(fā)現(xiàn)女兒書桌上的行事歷,寫著孫徹懇親日呢?」 「都跟你說沒有的事了,能不能別這樣疑神疑鬼,不管我說什么、作什么,都一定要跟女人問題扯一起才甘心??!」 「是你的所作所為讓人無法信任!」 「你到底想怎么樣啊,離婚??!」破鏡難圓,男人覺得就算再怎呢努力還是于事無補,忍不住悲哀,「我不想講了,別在外面丟人現(xiàn)眼!」 空氣中飄著一股刺鼻的藥水味,耳里傳來換了時間地點,還是如出一轍的對立,蔣澄澄從昏睡中悠悠轉(zhuǎn)醒,忍不住無語,老天為什么不乾脆讓她繼續(xù)睡下去,至少也不用面對這些可笑的現(xiàn)實了…… 既然無法隨自由意志關(guān)上耳朵,她索性緊閉眼簾,最大限度放空,當自己是沒有思想的變形蟲,根本不在這個空間一樣, 后來床邊陸陸續(xù)續(xù)又加入了幾股聲音,聽的出是孫徹家人。 「呃,是澄澄的父母親嗎?」孫爸試探地開口致意,「初次見面,我是孫徹父親!」 「喔,你好!」男人沒料到自己被剛才聽過名字的陌生人……的父親搭訕,反映有點納悶,「我有點一頭霧水,可不可以請孫先生解釋一下,我家女兒怎么變這樣?」 孫爸被問的一臉尷尬,嘗試從有限的資訊里還原出故事全貌,「實不相瞞,今天是犬子入伍的第一個懇親日,一早狀況都不錯,吃過午餐,我們就讓孩子們獨處了一小會兒,沒想到聽到廣播趕到醫(yī)務室的時候,澄澄已經(jīng)昏倒,孫徹也一臉慘白了……」 「天啊,這到底什么意思?」 「真的很抱歉,好端端的孩子跟我們出門卻發(fā)生意外,」即使無法看見孫媽表情,但光用聽的也覺得很抱歉,「孫徹原本想親自送澄澄上救護車的,不過上頭長官沒準假……」 「所以,你意思是除了澄澄和孫徹,沒有任何人知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男人原本就很不耐的情緒,被一問三不知的狀況搞到更火大了。 孫徹、孫徹還是孫徹, 隨著眾人一言一語刺激耳膜,蔣澄澄忍到極限,再也無法堅持放空了,只見她拉高蓋在胸口的薄被單,蓋住整張臉…… 蔣澄澄不愿與人對話,孫家長輩問不出所以然也只好打道回府,時間惦惦的又過了一天,她仍然動也不動看著窗外,蔣家父母唯恐刺激女兒玻璃心,說話都輕聲細語的。 「澄澄出院那天,順道繞回爸媽家一趟吧,」男人說,「爸說很久沒看到澄澄,想她了……」 「爸知道……」女人小聲問,但沒說完。 「我沒告訴老人家澄澄住院的事,」男人難得和顏悅色,順道瞥了向洋娃娃般讀不出情緒的女兒一眼,「反正我也搞不清楚她和孫……」 話都還沒說完,女人便小心打斷,「噓!」 一夕之間某人名字變成提都不能提的禁忌, 蔣澄澄見兩人小心翼翼捧著自己情緒,在自己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不知為何,心里反而憋屈到無以復加,一把無名火燒得更旺了,「拜託別在我面前假裝和睦了,快把離婚手續(xù)辦一辦吧,反正孫徹都叛變了,這世界還有什么是不變的?」 檢查、檢查,接連好幾天的檢查, 看似永無止盡的折磨,蔣澄澄卻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因前兩天逞口舌之快,傷了mama的心。 因為于心有愧,她不好意思跟mama待在同個空間,便隨口找了理由溜出房門,有一步?jīng)]1步地在走廊上游蕩,不知不覺走到廊底的落地窗,又是一段虛擲光陰的呆滯。 她忍不住想,如果此時某人在身邊,發(fā)現(xiàn)她作了這么蠢的事,應該又要開口教訓了吧? 「蔣澄澄你瘋了嗎,都什么時候了還在想他!」待她發(fā)現(xiàn)松懈意志再1次被邪魔歪道佔據(jù)后,心里又是一陣圈圈叉叉,忍不住斥責自己。 就在一群烏鴉飛過頭頂?shù)耐瑫r,身后販賣機發(fā)出投幣的咚咚聲。 「咦?」身后那人出聲,「是蔣澄澄吧!」 臺灣真是芝麻綠豆大,走到哪都能遇到熟人啊…… 蔣澄澄聽到聲音了,真不想回頭。 「真巧!」眼鏡仔作出招牌推眼鏡動作,模樣有些滑稽,「前陣子還想說好久沒在學校見到你,沒想到卻在這里見面了!」 蔣澄澄尷尬地笑了下「是啊,真巧?!?/br> 「瞧你這一身穿著,住院嗎?」 「嗯。」 可惜眼鏡仔沒把簡短回答當成結(jié)束對話的信號,一身經(jīng)過鍛鍊的銅皮鐵骨,根本沒意識到這是根軟釘,「你可能很好奇我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吧,就是之前在學校附近遇到起司學長,正巧聊到畢業(yè)志向什么的啊,他就說有認識的人在這家醫(yī)院當採購主管,介紹我來交關(guān)一下……」 「喔?!?/br> 「不好奇起司學長干嘛好心牽線,也不好奇我為什么不再去微光café了嗎?」 「即使我不問,你也會一件一件說吧?」蔣澄澄勉強笑了一下。 「在我解釋來龍去脈以前,你可不可以老實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跟孫徹學長在一起???」 此言1出,原本就有點勉強的笑弧,更形垂墜了。 「哎,學長到底磨蹭什么啊,」眼鏡仔搖搖頭,不甚贊同,「還記得吧,起司學長鼓勵我勇敢表白心意,我追了你一陣子沒動靜,忍不住在校慶那天,跑進你教室大喊:蔣澄澄,我們在一起吧!」 「嗯,」蔣澄澄心里默默想,看來不讓眼鏡仔說完心里所想,他是斷然不可能放人了,也只好稍微答腔,「所以起司學長幫你牽線,是想為自己的惡作劇賠罪?」 「哈,我想大概是這意思吧?!?/br> 「那也算因禍得福了。」 眼鏡仔聞言,倒是爽快地笑了,「當時你像被鬼纏一樣躲得遠遠,要不是孫徹學長找我,我還想不通呢……」 「如今提起來,是有點不好意思。」蔣澄澄還是一臉按耐。 聊著聊著,眼鏡仔突然眉頭一皺,「既不好奇起司學長,也不好奇我,還是你比較好奇孫徹學長私下說了什么?」 蔣澄澄想想實在一言難盡,索性又搖搖頭。 畢竟被人當成牛鬼蛇神的往事都過去了,眼鏡仔表情大有一股君子有成人之美的氣魄,「學長說,我管你喜不喜歡蔣澄澄,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蔣澄澄不喜歡張揚,也不喜歡被人另眼相待的感覺!」 蔣澄澄聽著,一臉驚愕。 「當下我就明白了,學長懂你,也尊重你,這就是他能一直留在身邊的原因……」 蔣澄澄沒法具體用言語形容心里感受,原本還算鎮(zhèn)定的臉色開始產(chǎn)生變化。 「好像你一飄眼,他就知道你想什么,」眼鏡仔像是想揮別過去感情,不留下任何遺憾那樣,侃侃說出心里疑惑,「雖然此時我還不太明白,你們兩個相處界線這么模糊,為什么就沒有人主動跨越,到底在磨蹭什么……」 原本以為擦身而過的人們、微不足道的小事,卻隱隱佐證著一個早已瞭然,卻又不想承認的事實……這一切出現(xiàn)的時機實在太離奇,蔣澄澄看著眼鏡仔喋喋不休的畫面,有那么一剎那,突然懷疑命運之神是不是躲在哪里,等著看她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