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71.
轟! 我的臉又燒又燙,不知道為什么從心里底層漾出一股情緒,我覺得很生氣,卻又不知道為什么。 他思考似的,語調(diào)輕松,卻讓我覺得無比諷刺?!钙鋵嵅浑y看出,你平常眼光的追逐,其實很明顯?!?/br> 「很生氣嗎?」他露出一抹像是嘲笑的笑,「沒想到我認識的成瑾伃,竟然會為了這種事生氣?!?/br> 我狠瞪他一眼,「你不要隨便為我留下註解,你別忘了,我還在生你的氣?!?/br> 「我也在生氣啊,怎么沒人為我記著?」 「我不想和你說話了?!刮遗ゎ^,想要直接進去,卻被他拉住。 「我勸你現(xiàn)在不要進去?!顾f,含著笑意,「你一進去,就回不去囉?!?/br> 我還來不及消化他話里的玄機,然后落地窗就被打開,大嫂要我們趕快進去,一起享用餐廳里訂來的大螃蟹。 回到座位上,好像沒發(fā)生什么是似的,回到了方才的熱絡(luò)。我吃著看似美味,但落到我嘴里索然無味的螃蟹,努力思考成冬那番話,想想話里的每個線索,還是兜不出一個頭緒。 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得到解答。 措手不及。 「各位?!规兼バ唪龅模上氖疽馑灰F(xiàn)在說,他嬌嬌的說沒關(guān)係啦,然后—— 「我、和成夏,」他吸一大口氣,然后緩緩吐氣,「要結(jié)婚了!」 一陣沉默,接著歡聲雷動! 大嫂和大哥瘋狂的笑了,還拍拍手,我牽起笑,感覺成冬成夏各自投射了眼光在我身上,我沒有說話、沒有動作、沒有做出任何事情打斷這令人愉悅的場面。 我只是笑。 「你們保密到家耶!我和他爸都還不知道!這驚喜來的真是太突然了!」大嫂興奮的說,臉頰紅潤,看起來非常高興。 「我看,我今晚睡不著了,哈哈哈哈哈——」大哥則笑著說。 「噢,對了,」婕妤面色遲疑,「伯父伯母,我聽成夏說爺爺奶奶的事情,所以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顧忌……」 「沒有沒有,我們家信奉基督教,無禁無忌?!?/br> 「你們放心結(jié)婚吧!」大嫂說。 「恭喜。」我向身邊的婕妤說,他樂不可支,直拉著我的手說:「你一定要來哦!要不是伴娘已經(jīng)讓我同學奪走了,你一定是第一個!」 我抿著笑,我連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會那么輕而一舉的說出這句話。 「一定會?!刮铱聪虼笊?,看向大哥,看向成冬,看向成夏……堅定道:「一定會去?!?/br> 他笑了。 成夏帶婕妤回去后,我私自一個人偷偷溜到樓下的花園,雖然來到這里那么久,卻沒有真正的探索這個地方。 我只知道這里開很多花,但一觸及這里,發(fā)現(xiàn)才是剛露嫩葉的花。我笑笑,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周而復始,太陽始終東升西下、季節(jié)交替遞嬗、地球始終繞著太陽傳著……這些亙古不變的事情,在我們身邊是那么自然。 我抬頭望向天際,應(yīng)該是光害,所以星星不多。剛才下了雨,云層變薄了些。 「就跟你說回不去了吧?!?/br> 正在胡思亂想著,成冬的聲音忽而飄來,我看向他,即便嘴角噙著笑,但眼里卻隱埋著很深很深的悲傷。 「你怎么下來了?」 「媽叫我下來找你?!?/br> 我沒接話,他慢慢走到我身側(cè),我沒回避,隨便他。 「很難過嗎?」 「沒有?!?/br> 「騙人?!顾Α?/br> 「并沒有。」 「……」 「你以為我會很難過嗎?其實不會,但你說我不難過嗎?我也說不過去?!刮已鲋^,緩緩呼吸,「這一切都是必然的,他終究要回到他身邊,這一點,我非常清楚,比任何人都是。」 他看著我。 「聽到他們要結(jié)婚了,我心底是很開心的,你想想,」我開始調(diào)皮的說,像是掃除了之前的芥蒂,一如往常,「雖然我不能當伴娘,我也可以當花童啊……唔,花童好像離我太遠了,嗯……拍照也可以啦?!?/br> 我逕自數(shù)著,「你覺得他們喜糖的包裝我?guī)偷纳厦??我雖然會做餅乾,但是包裝東西卻不太精巧,像上次……」我頓了頓,然后笑嘆,「不知道可不可以幫忙,如果沒有幫到忙,也怪可惜的?!?/br> 「我可以想像婕妤姊姊穿上婚紗的樣子,他的笑容很甜美,白色的婚紗和她白皙的皮膚最配了!」 「成瑾伃?!顾曇魩е澏丁?/br> 「嗯……你知道他們會去那里宴客嗎?」我反向不面對他,仰頭說著,「我剛剛沒注意聽,只知道應(yīng)該會有很多人吧,唉……真希望不要太多人?!?/br> 「成瑾伃,夠了?!?/br> 「還沒還沒,我還沒說完呢?!刮倚?,唇角微揚,「他們會搬出去嗎?之后應(yīng)該會吧,畢竟成夏是長男,大哥應(yīng)該會讓他們搬出去——」 我還沒說完,就被成冬抓住肩膀,一個轉(zhuǎn)身,讓我強迫的看著他,我呆呆的,然后,一滴眼淚落下。 第二滴眼淚。 第三滴。 第四…… 「說夠了沒?」他皺眉,語氣里nongnong不捨,「你知道你在干么嗎?」 「還沒……」我聲音怯弱,然后聲音漸強,「還沒……還沒!」 我瞪著他,一滴眼淚再度落下。 「我知道自己在干么,我只不過是選擇讓成夏走向一個正?;橐龆?;我知道自己在干么,我只不過是不要讓自己越深越深,所以想要讓他趕快抽離我的生活;我知道自己在干么,我只是選擇現(xiàn)實、選擇對的、選擇雙方的好的選擇罷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么!不需要你的提醒!」 「你說你為他好,選擇對的,」他說,他沉聲說:「你真的覺得那是他要的嗎?你真的覺得他那樣幸福嗎?你真的覺得這對你們都好嗎?」 低頭,我沒說話。 他嘆氣,「我知道你喜歡成夏,成夏也喜歡你,你也知道現(xiàn)實,他也知道,可是,你們真的快樂嗎?幸福嗎?」 「成瑾伃,其實你很笨,笨死了,而且,你也很自私。」 我抬頭。 「你用你的方式來衡量你和成夏之間的感情,你沒有顧慮到他,你只為了你自己好、你只為了你自己安心,你卻讓他獨自去承受那些痛苦、現(xiàn)實,你說你面對現(xiàn)實,可是,我看到了你逃避現(xiàn)實?!?/br> 「你很自私,你知道嗎?你比成夏還要讓人不可原諒,因為至始至終你都是那個幸福的人,走到盡頭,遇到困難,你在難題里選擇放棄,卻讓他獨自在掙扎中煎熬,你說你為他好,他媽狗屁!」 我愣愣地看著她,他從原本嚴肅的臉轉(zhuǎn)為和煦。 「你如果在乎,就不要假裝不在乎?!顾f,對我笑。 「愛就愛到底,留下遺憾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