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ece 9 為什么要離我而去?
由于顧慮到學妹的感受,我減少和柏凡通電話的次數(shù),甚至還騙他我的癥狀已經(jīng)好很多了,不再需要打電話陪我聊天了。 雨天沒有人陪著我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又回到了必須吃藥控制。我不想依靠藥物,于是改打給姊妹,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讓我打了不會有壓力。 我犯病的時間可不是說今天看我很間,老天才會下雨。時間不固定,有時半夜,有時晚上,有時也是在我上課的時間。 我真的不曉得電話簿里面,到底會有誰愿意接一個半夜打來,叨擾你睡眠的人,只是因為她害怕下雨天。 一直以來我想到的就是季柏凡,他從來不會拒絕,即使好幾次我知道他在上課,他卻說沒關(guān)係。我曾試過和別人聊天轉(zhuǎn)移注意力,卻發(fā)現(xiàn)我從沒進入話題,甚至不曉得在想什么,很不專心。 只有聽到季柏凡的聲音,我才會真正冷靜下來,不會想現(xiàn)在正在下雨這回事。 沒了柏凡,我只能回到繼續(xù)用藥物控制的生活,不健康,可是我不能不去考慮到學妹的心情。 縱然情緒方面很不屑理她,理智卻非常正義,也從沒掙扎過,讓我始終撥不出那熟悉的號碼。 這樣的下場,就是病情變得加重,我想的不光是小時候可怕的回憶,現(xiàn)在更多了心痛的記憶。 少了季柏凡的擁抱、安慰,很幸運的,不再只是恐懼而已,還多了傷心…… 慘上加慘的是,他大二的時候取得了交換學生的資格,要去法國增進自己的手藝。就算想不靠藥物控制的我,也別無選擇。 那些白色藥錠,彷彿各個對我微笑招手,說:「親愛的,您可終于回來了?!?/br> 后來有一天,我被班上一位男同學發(fā)現(xiàn)我在吃藥,他好奇便問我那是什么。大概是很久沒有被人關(guān)心了,再加上他問話的語調(diào),和季柏凡有點相似,我對他毫無保留地說我一直以來的隱疾,沒想到,他竟然說意愿當我的心藥。 當然,換個文句就是他想當我的男友,陪伴我,讓我不再害怕雨天。 是啊,我怎么沒有想到呢?如果是男朋友的話,我就不會有壓力了,依賴男友這是自然的不是嗎? 殊不知卻是一場游戲開始的契機。 說來真的很丟臉,我告訴姊妹們不要當愛情的傻瓜,告訴她們愛情上的道理,可是她們可能不知道,最傻的人,其實是我自己。 在季柏凡離開的那些年,我交過幾個男朋友,遺憾的是都沒有撐過半年以上,他們總是說我的心不在他們身上,好像是透過他們的目光,找著誰的影子。眼神投入的是崇拜、愛慕?jīng)]錯,但他們卻感覺得出來,我心里所想的是別人。以前我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直到我認識了陳奕廷之后,他一語道破,我才恍然大悟。 我一直以為喜歡的只是類型相像而已,后來我才了解,原來那種類型叫做季柏凡。 然而……即使我知道了這場游戲的存在,掌握主導權(quán)的我,卻不想喊停,那就像是一個難以逃脫的漩渦,或者也可以說是我自愿跳進去深陷其中,彷彿讓人上癮的毒藥,我忍不住繼續(xù)沉淪,一直不停從那些男友身上找到任何一點與季柏凡的相似之處。哪怕只是一個微笑的酒窩,都可以讓我沉迷。 相對的我也明白這樣的感情并不會長久,可是,卻無法讓我從漩渦中爬起身,喪心病狂的一定要把這場游戲玩得沒有結(jié)局。 因為他們陪在我身邊,就好像柏凡就在我身邊一樣……讓我可以欺騙自己他是愛我、是喜歡我的,他根本沒有和那學妹在一起過! 他去法國的期間,我們還是會寫e-mail聯(lián)絡(luò)。后來臉書的普及,讓我不用藉由e-mail也能夠關(guān)心他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同時我也關(guān)注了保健室學妹,不過我得說我并不是刻意,而是她非常喜歡標記柏凡。她發(fā)布了很多他們兩人的照片,通常都是開頭打些有的沒的,最后一定會有季柏凡的名字,就算那天沒有兩人照片,就算她只是寫一些心情,也還是會標記,似乎就是在宣示她到哪里、她有什么,都是和季柏凡共度的。像是有一天,她就po了一張兩人臉貼臉,手里都端著一盤蛋糕的照片,文字則是:與柏凡的手藝比賽,又輸了,哭哭。與-季柏凡。 我也是從臉書得知他們是同個大學也同在一系,愛的力量大得讓學妹也跟著他一起去法國,可說是雙宿雙飛啊他們。 我很羨慕學妹,她得到了我一直想要的一切。反觀我,被姊姊這層關(guān)係困住,什么也不能做。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改變我們相遇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