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不負深情(04)
她很快的就從陽臺退了出來,手上拿著手機,就出了房間。 她的腳步很快,剩下一個轉(zhuǎn)角就能看見飯店門口時,她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轉(zhuǎn)過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直到停在一個房門前。 鄭藍知道霍斯宇自己一個人一間房,想到這她又忍不住在心里鄙視了他一把,才抬手敲了敲他的房門。 不過一會兒,門從里面被拉開,她探頭看見他房間只剩下微弱昏黃的燈光,才又抬眼看他?!改銣蕚渌耍俊?/br> 「沒有,我在辦公?!够羲褂铒@然也只是在房間單純的洗了個澡,身上沒有了平常的西裝,穿著休間的便服,如此一來就算他嚴肅著臉,也看起來親近許多。 聽見他出來玩還在處理公事,她又翻了個白眼……是誰說難得出來玩的? 像是看見了她一副受不了的模樣,他忍不住唇角微微勾起,才又開口問她:「怎么了,找我有事?」 「廢話,誰會沒事找你?」她故意忽略了他眼底的促狹,一臉的鎮(zhèn)定加上十足的霸道?!改愀胰€地方?!?/br> 他沒什么猶豫的點點頭,「好啊,我拿件外套就走。」話落,他就轉(zhuǎn)過身走到書桌前,拿起了放在椅背上的薄外套,順手拿起了房卡,走了出來。 看他二話不說馬上就答應(yīng)了她的邀約,她就忍不住狐疑的看向他,老實說,她還是一點也不懂這個男人在想些什么。 霍斯宇剛掩上房門,轉(zhuǎn)過身看見的就是鄭藍充滿懷疑的眼神正看著他,他覺得有些莫名,卻以幽默的口吻開了口:「干嘛擺出這么恐怖的臉看我?」 「你不問我要帶你去哪里嗎?」 「去了不就知道?!?/br> 「那你怎么不問我找你一起去的理由?」 「我問你又不一定會回答我?!?/br> ……鄭藍忍不住囧了,好像也是。 她又重新正了正神色,撇了撇嘴。「不要說得好像很瞭解我。走吧?!?/br> 霍斯宇看著她那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還有漸漸遠去的嬌小背影,眼眸忍不住微微晃了晃,才又揚起一抹極淺的無奈,跟著她的身影走。 他跟在她后頭維持幾步遠的距離,已是深夜的海邊有了寒意,周圍靜謐著,偶有海浪相互拍打的聲音,竟有絲讓人惆悵的感覺。 而這種感覺,讓他恍惚回到了以前年少輕狂的時間,回到了那個美麗的朝煙村。 他的個性是那種認定了就不會輕易改變的人,已定的事實他也不會強求,只能繼續(xù)向前看。畢竟,人是要往未來走的,停留在原地躊躇不前,不是他的風(fēng)格。 可是世界上就好像有那么一個人,能打破你所有的認知,所有的原則。 他這時候才恍然想起曾和那么一個人,也是維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也是走在他的面前,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微風(fēng)飄逸,輕柔淡然的嗓音就這么傳進他耳里,從此萬劫不復(fù)。 然后,下一幕,只見她轉(zhuǎn)過身,眼含笑意?!肝液芸膳聠幔瑸槭裁措x我這么遠?」 「喂、我很可怕嗎,干嘛離我這么遠?」 鄭藍的嗓音在此刻劃破了靜謐,也讓沉思的霍斯宇終于回過了神。他抬眼朝她看去,發(fā)現(xiàn)她正站在不高的堤防上,依舊是那副不熱絡(luò)的神情,眼底卻很清明,站在原地等他。 聽她催促著,他這才趕了上去。 霍斯宇忍不住好笑的想,明明在那么多年過后,他已經(jīng)強迫自己別再想過去的事了。從對方說的那句「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時,他就知道是自己強求了這個既定的事實。 「從上次和你談話以后,我想了很多。」鄭藍看他漸漸走近自己身旁時,抬頭望了夜空的月亮,語氣沒什么起伏,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平淡不過的小事。 「其實依賴這種話,你不是第一個和我說的,是我那個前男友,他身上沒有什么值得讓人炫耀的東西,但是他是第一個對我說,要我依賴他的人。他這個人太好了,說白一點簡直就是個笨蛋,為了我,就算他從我這里得不到任何一點回應(yīng),但只要我一通電話,甚至一封簡訊,他都能竭盡全力的回到我的身邊?!?/br> 「我是人,我也會動搖,從小渴望得到的那些感情還有安全感,他都能給我??墒窃谖覈L試要回應(yīng)他的感情時,卻有另外一個女人和我說,他們發(fā)生了關(guān)係?!?/br> 鄭藍輕淡的笑了一聲?!改且豢?,我很慶幸自己還沒來得及交付真心的時候,就能夠停止未來的一切悲劇。但我也很迷惘,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夠相信誰,所以想要放棄目前的所有東西,看看自己究竟還剩下些什么?我身上有哪些是永遠不會失去的?我只是想確認這些事情而已?!?/br> 「……所以你才想辭職?!?/br> 「對啊?!顾p快地說,隨即蹲下身坐在了堤防上?!钢徊贿^都因為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所以我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辦法釐清自己的內(nèi)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還真是對不起啊,因為他這個程咬金。 霍斯宇也跟著坐了下來,雙手撐在一旁,目光欣賞著夜空的美麗。「那么,你不會只是為了跟我說一些自己的經(jīng)歷,才叫我出來的吧?」 對方毫不客氣地送了他一記白眼。 「我只是覺得你好像已經(jīng)瞭解了我很多事情,而我對你卻始終連一知半解也稱不上。所以才想問你,上次在醫(yī)院里,你說的想要而不可得的東西,是什么?」 霍斯宇一時間沒有回應(yīng),她以為他是沉默,其實他只是有些驚訝她會問他這種問題,所以腦袋有幾秒鐘的空白。 就在鄭藍以為他是不想回答她這一個問題時,才聽見了這么一句:「是一個人,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br> 她微微詫異,隨后揚起了一抹微笑,嗯了好長一聲。 「露出這種神情的你好噁心。」 在他欲要開口之際,她卻又開口:「可是我知道,你很痛苦?!?/br> 因為他們都一樣,都一樣的驕傲,所以到了那種地步,才跌入了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