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走到了末路(05)
? 一直以來,鄭藍(lán)認(rèn)為自己活得很沒有目標(biāo),她能夠想的,就是活下去這三個字而已。 可是也不得不說,小的時候得知自己是被父母拋棄的真相時,她的行為曾一度偏激到讓那些曾經(jīng)真心待她的人對她失望,然后離去。 沒關(guān)係、無所謂,反正從來也沒有人能夠待再誰的身邊一輩子的。 鄭藍(lán)她一直對自己這么說,讓自己不去在乎不去在意,如此一來,她就不會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 但人生的故事不可能真的就這么一帆風(fēng)順,如此順了自己的心意過下去。 霍斯宇于她是個意外。幾個小時前突然出現(xiàn),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人,也是一個意外。 原先她以為自己在這些年的沉淀之后,早已沒有了真心。卻沒有想過,其實自己還是很渴望被人關(guān)心,只要有了一點溫暖,她就會忍不住奢望的更多。 可是,那然后呢? 人的慾望是無止盡的,她知道自己也是。 所以在一切都還沒有正式開幕以前,她就擅作主張的把布幕拉了起來,讓這場戲永遠(yuǎn)都不會有開場的一天。 「鄭藍(lán),我不知道你今天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而讓你現(xiàn)在看起來比起平常任何時候都還要來的狼狽?!?/br> 「我一直想告訴你的沒有變過。只是我不希望你驕傲的模樣,最后卻甘愿敗在這種地方?!?/br> 霍斯宇那天的話語與神情,就像是一根細(xì)小的刺,刺得她呼吸難過,卻又找不到它將它拔出。 他說的那些話,他雖然不明白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又字字句句一針見血的簡述了她當(dāng)時的模樣。 她狼狽嗎? 或許應(yīng)該是這樣吧……她忍不住無奈地想。 想想過去的三十幾年,她還總認(rèn)為自己多堅強多冷血多無堅不摧,如今只不過親生母親回來找她,她卻又突然慌張地想要拋下所有的一切,只要能夠逃避現(xiàn)在所有的現(xiàn)況,她好像就能稍微安心一點。 鄭藍(lán)從柜子里的深處拉出了一個小行李箱,又將掛在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地整理好放進箱里。因為這房間不是她的,所以她的東西本來就少,很快地,她就把自己的物品都收拾好了。 不大的房間如今看起來有些蒼涼,鄭藍(lán)起身走到了浴室,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水龍頭上的細(xì)小痕跡,最后稍稍一抬手,冰涼的水驀地從水龍頭里流瀉出來。 如果她的心情都像這些水一樣,全都流向大海,那該有多好? 「不好意思,請問鄭藍(lán)在家嗎?」 一道聲音將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鄭藍(lán)拉了回來,關(guān)了水龍頭,她才不疾不徐地走到門口開門。 「你是……」鄭藍(lán)有些驚訝地看向來人。 「你好,我們上次見過面的,我叫寧若海。突然過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箤幦艉G逍愕哪橗嫆熘〉胶锰幍奈⑿Γ⑽⒌貜澲?,說明自己到這里的來意。 「聽霍總說,鄭小姐這幾天放假在家里休息,但是因為我手上有些文件上的問題必須馬上找到你和你說明,所以才貿(mào)然的和霍總要了你家的住址,還希望你別介意?!?/br> 「啊,那個倒是無所謂?!灌嵥{(lán)抓了抓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钢徊贿^霍斯宇應(yīng)該是說錯了,我不是放假,是辭職了?!?/br> 寧若海的眼眸波瀾不驚,彷彿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一樣,她只是微微一笑。 「另外,霍總還囑託我?guī)б痪浣o你。」 「哈?」 「與其說辭職這件事,不如先把眼前的公事處理好,其馀的剩下再談也不遲。」 鄭藍(lán)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眼前的寧若海,溫潤柔和,她的怪脾氣一下子怎么也發(fā)不出來。 「……那這樣吧,你先進來坐會兒。」 寧若海輕輕地道了聲謝,走進屋里時環(huán)顧了一下,看見這屋里空蕩蕩的,一邊角落還有著小行李箱,看來鄭藍(lán)說的辭職,也沒有表面上那么簡單。 鄭藍(lán)裝了一小杯水放在了寧若海面前,很是隨意的坐在地上。 「不好意思,我家比較簡陋,沒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br> 「沒關(guān)係?!箤幦艉u頭,抬手抿了口水,才有些小心翼翼的道:「鄭小姐是準(zhǔn)備搬家了嗎?啊,我是因為進來的時候看到旁邊放著行李箱,所以才……」 「嗯,是想搬家的?!灌嵥{(lán)打斷了對方的話,對于寧若海的問題,她一點都不覺得有什么。 「鄭小姐在這里是一個人住嗎?」 「對啊,以前覺得沒什么,現(xiàn)在想起來有些孤單呢哈哈。」 寧若海的眼底忽然閃過一抹亮光,「那么鄭小姐是想搬回家嗎?」 鄭藍(lán)愣了愣,才想起來或許她剛才說的孤單,給了對方另外一種解釋。 她愈要開口解釋時,卻突然看清了寧若海眼底的那抹亮光,帶著些許悲傷還有些……羨慕。于是鄭藍(lán)默默地將話吞回,看著眼前的寧若海,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或許也是有什么故事的吧。 「家里有家人總是比較舒適,我想鄭小姐的家應(yīng)該也很溫馨的吧,因為當(dāng)人累的時候,就會想要回家,畢竟,家就是避風(fēng)港,不是嗎?」寧若海見鄭藍(lán)沒有反應(yīng),就當(dāng)作是默許了,于是就不自覺得的說出了自己的心情。 「是嗎?」 鄭藍(lán)對于寧若海說的那些,沒有任何的體會,對那些溫馨的感受她也沒有完全的認(rèn)知。 「啊……真是對不起,我竟然自顧自地說起來了?!瓜袷遣煊X到了鄭藍(lán)語氣里的冷淡,寧若海才有些尷尬的收住。 「我只是覺得,只要這世界上還有那么一個跟你有血緣關(guān)係的親人,那就是家?!?/br> 不管做錯了多大的事情,最后卻選擇原諒。 不管有多義無反顧地往前衝,總會有個人站在身后默默守護。 不管爭吵有多激烈,最后還是捨不得讓對方受傷。 那就是家。 鄭藍(lán)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喉嚨乾澀的很,想要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 寧若海的眼眸一如當(dāng)初她見到的那模樣,是那么的沉靜溫和,此刻卻又包含了極淺極淡的悲傷,就像是緬懷過去。 她沒有想過,自己的心情,真的流向「大?!沽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