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揚哼了一聲，高冷地別過頭，撈了鑰匙錢包往門外走。

    莫君笑絕望地看著莫澄空。「大哥，二哥他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莫澄空看看房門再看看莫君笑，嘆了口氣，盯著手里的財經(jīng)雜志心里想。

    上次忘了帶錢包，這次忘記帶手機。這些都是失智癥的癥狀，他是不是該給二弟保個長期看護險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智商歸零。

    ＊擷取片段結(jié)束＊

    梁青瓷承認她這是在下馬威。誰讓莫君揚騙她！還騙那么久！更可恨的是看她因為非君莫嫁a了、哭得好傷心好傷心，打電話來安慰她，卻死不肯承認自己就是非君莫嫁，死要繼續(xù)撒謊！這簡直，簡直趁火打劫趁亂告白，不安好心！

    而莫君揚只抬頭看她一眼，深深地，然后就端起碗，一口氣乾完那碗湯。

    梁青瓷挑眉看著莫君揚。老闆跟老闆娘挑眉看著莫君揚。旁邊客人都挑眉看著莫君揚。

    「我需要把那鍋喝完嗎？」莫君揚放下碗，拇指抹了把唇，抬頭看著梁青瓷、指著他們桌中間那一整沙鍋的雞湯，問。

    「……你可以留一點給我?！沽呵啻纱?。她心想，艸不是吧，這貨來真的？這二貨還來真的？

    莫君揚一頷首，喊來老闆娘，又點了一鍋湯，先撈出一碗帶rou的放著、給梁青瓷，然后開始一碗接一碗的喝。

    梁青瓷從一開始的錯愕、好笑、到后來真有點看傻了。她發(fā)現(xiàn)她不能小看一個男人的毅力。這個呆瓜真的把兩大鍋的湯都喝完了！在十五分鐘內(nèi)！如此豪情壯舉讓旁邊觀眾、不對是客人跟店員還有老闆老闆娘們，忍不住拍手致敬。老闆甚至過來說這頓飯給他們打折，如果他們小倆口合好就免錢。

    梁青瓷大囧，超囧，哭笑不得。得，這下他們非要合好了。

    在夜市旁的小吃店內(nèi)談?wù)?jīng)事實在是個錯誤的選擇。更荒謬的是，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這跟莫君揚理想中的初次見面不一樣，也跟梁青瓷以為會有的初次見面不一樣。莫君揚的想像畫面中是他開著跑車、去梁青瓷家樓下接人；梁青瓷的想像畫面中是……等等，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想像怎么跟這二貨見面。

    「我們，」莫君揚掃了眼附近圍觀的人們，俊臉上表情略尷尬，「確定要在這邊談？」

    「不然去公園嗎？」梁青瓷側(cè)頭看了眼錶，「這個時間去公園容易被流浪漢打劫喔?！?/br>
    莫君揚默了兩秒，努力不讓眼神透露出他內(nèi)心的囧。他是知道綠綠不浪漫，可，能夠不浪漫成這個樣子……好吧，那就只好他負責(zé)浪漫了。

    「走，結(jié)帳?！鼓龘P起身，「我?guī)闳ゴ钅μ燧啞！?/br>
    梁青瓷還有點愣著，抬起頭錯愕地望著莫君揚。莫君揚沒注意梁青瓷是什么表情，他看到她嘴角沾了湯的油光，很自然地抽了面紙?zhí)嫠萌??！赣谐燥枂?？」他問，看梁青瓷輕輕點頭，笑了笑，「想不想吃冰？路上給你買?！?/br>
    梁青瓷沒說話。她筆直地、認真地望進莫君揚的眼，然后，才開始端詳莫君揚的臉。

    兩人走出小吃店時，不曉得為什么店內(nèi)莫名響起一陣掌聲。老闆娘拍打老闆，老闆一臉感動的說這頓免費。莫君揚跟梁青瓷都覺得有點丟臉。莫君揚撈出三百塊放在柜檯上，梁青瓷低著頭揪著莫君揚的衣袖角跟在他身后上車。

    「……其實你沒帶錢包吧？」上車不久后，梁青瓷恍然大悟。

    莫君揚乾咳兩聲，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梁青瓷，略尷尬。剛才他把身上所有零錢都掏出了來……

    梁青瓷愣了愣，繼而放聲大笑。莫君揚被笑得耳根赤紅、猶如芒刺在背，不甘心地辯解道：「那不是我出門太著急了嗎，那時候我怕嘛！」

    「怕？怕什么啊?！?/br>
    莫君揚有點恨了?！肝揖团滦πθf一沒跟你解釋好、你生我氣了怎么辦？你跑人了怎么辦？我們之間的誤會就夠多了，笑笑那孩子中文又說得又亂七八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

    然后他說不下去了。紅綠燈，莫君揚停車，一轉(zhuǎn)頭，看見梁青瓷正笑得不能自己。

    「……這有什么好笑?！鼓龘P惱羞成怒。

    梁青瓷緩了口氣才能好好說話?！覆皇前?，我沒想到原來你這么喜歡我?！顾f，側(cè)過頭去望著莫君揚，見對方羞得耳根通紅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去戳對方臉頰，咦，手感還不錯，「別害羞啦有什么好害羞，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呀，我們兩情相悅，多好?！?/br>
    「誰害──」莫君揚擰眉，正條件反射的要否定自己是害羞，愣了愣，突然抓住梁青瓷擱在他面頰旁的手，定定望著梁青瓷，問：「等等，你剛才說你喜歡我？你說你也喜歡我！」

    「對呀，」梁青瓷笑吟吟、偏過頭，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起面頰，「我喜歡阿君喲?！?/br>
    這一刻莫君揚感覺全世界的煙花都在夜空中綻放，璀璨明亮照耀他寂寞而孤單的人生。他發(fā)誓要不是后頭整排的車都在用喇叭催他前進，他絕對絕對要捧起梁青瓷那張小臉蛋兒好好吻一吻。

    「你說我們兩情相悅！」莫君揚激動不已。

    「對我是這么說了?！沽呵啻蓛裳壑倍⑶胺降缆?。

    「你說我們兩情相悅，你說你喜歡我！你也喜歡我！」莫君揚簡直想跳舞。

    梁青瓷壓了下抽搐的嘴角，用食指戳著莫君揚的太陽xue、逼他把頭面對正前方，「……傻缺，看路。」

    ******

    莫君揚現(xiàn)在是不能更開心了。

    他覺得他的人生在這個時間點上、在此時此刻，一切都獲得圓滿。他事業(yè)有成身價上億、家庭幸福美滿兄友妹恭、女朋友單純可愛清秀動人，一切的一切都符合他的理想。

    週末，莫君揚大清早的起床，難得不是宅在家打游戲。他要出門。他要跟梁青瓷去約會。

    「哦，成了？」

    路過書房的時候莫澄空問了這么一句。那語氣好隨意，像是根本不認為莫君揚能成功。莫君笑正縮在沙發(fā)上，抱著兔子靠枕看哲學(xué)原文書。

    莫君揚停下腳步，側(cè)頭，昂首，很裝的撥了一下頭發(fā)。

    莫君笑默默掏出手機，拍照，「我要把這張照片發(fā)給綠綠?！?/br>
    「發(fā)啊，儘管發(fā)，」莫君揚根本沒在怕，「你二嫂早就知道我是個傻逼，她就是愛我的傻逼，你發(fā)越多張我二缺模樣的照片過去、她就越愛我?！?/br>
    莫君笑震驚得差點拿不穩(wěn)手機。「哥，二哥，你的智商呢！這有什么好自豪的你快告訴我呀！你確定綠綠那么說不是在哄你開心嗎！」

    莫君揚哼了一聲，高冷地別過頭，撈了鑰匙錢包往門外走。

    莫君笑絕望地看著莫澄空?！复蟾?，二哥他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莫澄空看看房門再看看莫君笑，嘆了口氣，盯著手里的財經(jīng)雜志心里想。

    上次忘了帶錢包，這次忘記帶手機。這些都是失智癥的癥狀，他是不是該給二弟保個長期看護險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智商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