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禮物我挑了幾天也沒挑中合眼的。不如就讓你自己買，喜歡什么買什么，密碼是六個八?！?/br>
    姜冉嘴角僵住。

    這一家人怎么都喜歡送卡。

    “你不嫌少的話，就收下吧?！?/br>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被梁靜堵了回去。

    姜冉也不再扭捏，坦然接過，心中默默盤算著回去問問許清遠(yuǎn)他mama喜歡什么。

    “我約你出來也不是有什么要緊的事，只是想見見你。阿遠(yuǎn)口風(fēng)緊，我們問過幾次他都不愿多說，只說你是很好很漂亮的姑娘，讓我們放心?！?/br>
    梁靜轉(zhuǎn)著咖啡杯的杯柄，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姜冉被夸得輕飄飄，但心底對許清遠(yuǎn)能說出她是個很好很漂亮的人這話畫上疑問。

    她捋過額前垂落下來的碎發(fā)，微笑著說，“確實(shí)是，他也不經(jīng)常在我面前提起您和叔叔，我工作忙，一直說找機(jī)會去拜訪，他也不讓?！?/br>
    你來我往，客套話說了一個又一個來回。

    最后從咖啡廳出來時，已經(jīng)近十一點(diǎn)了。梁靜提出送她回去，姜冉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車鑰匙說，不用麻煩，她自己開了車。

    她蹬著雙從宋微那里借來的高跟鞋，踩在下過雨的柏油路上，腳根微微有些酸，但心又是輕的，說不出來的明快。

    姜冉走到車門前，手剛搭上門把手，車窗就降了下來，車內(nèi)男人眼眶有些紅，定定地望著她。

    撲面而來的酒氣沖得姜冉微微皺眉，她坐進(jìn)車?yán)镩_始忍不住吐槽，“你怎么又喝酒??？”

    許清遠(yuǎn)沒應(yīng)，只是看著她。

    姜冉又伸手去解他的安全帶，“喝酒不開車，你給我下去?！?/br>
    他這才動了動，直起身子問她，“我媽跟你說什么了？”

    “說你說我壞話?！?/br>
    男人頓了頓，“我說你什么了，你說說看。”

    “你說我脾氣不好，還說我長得沒林惜好看。說我......”

    許清遠(yuǎn)瞇著眼看她洋洋灑灑地編著一大堆瞎話。

    “你還說，你其實(shí)沒那么喜歡我，只是看我長得漂亮?！?/br>
    前一秒還在說他不該說她不比誰好看，后一秒又說他是見色起意喜歡她，許清遠(yuǎn)聽不下去，視線落在她張合不停的唇瓣，低下頭，親了上去。

    “唔...我還沒說......”

    舌尖靈活地敲開她的牙齒往里探索，他把人扣在懷里，另一只手捉住她的手腕，半晌才給她喘息的機(jī)會，“冉冉，你不專心?！?/br>
    口腔里彌漫的酒氣好像跟著這個吻一起渡進(jìn)了姜冉的大腦，她也有點(diǎn)暈了，不服輸般再次貼上他微紅的唇瓣，用力咬了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在鼻息間縈繞，她在許清遠(yuǎn)沒什么變化的神色里，挑了挑眉。

    “讓你誣陷我，這是懲罰?！?/br>
    “嗯?！痹S清遠(yuǎn)抽了張紙巾擦掉唇角的鮮血，配合她點(diǎn)頭，“你說得對。”

    他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她，“那現(xiàn)在該你了?！?/br>
    “我又沒有......”

    姜冉心虛地偏過視線，遠(yuǎn)處的電線桿上落了只不認(rèn)識的鳥雀，咕咕鳴叫著。

    她沒來由地想起那天在破舊的出租屋下，他敞開車門讓她上來，同樣是為了躲避他的視線，同樣是雨天，同樣是電線桿上的鳥雀，心境竟完全不同。

    “姜冉。”她裝作聽不見，許清遠(yuǎn)揉揉她的頭發(fā)，“看我?！?/br>
    “我要是想做什么，你上車那刻就做了。”

    他難得耐心解釋，姜冉被挑明心思，臉頰有些熱，別扭地轉(zhuǎn)向他，“真......”

    “真的”兩個字還沒出口，許清遠(yuǎn)就捉著她的手腕又一次把她帶進(jìn)懷里，姜冉發(fā)燙的臉貼著他的胸膛，耳膜里鼓動著他的心跳。

    她又羞又惱，想推開他卻反被扣得更緊。

    “別動，我抱會兒?！?/br>
    ……

    *

    許清遠(yuǎn)是不是真的愛她，姜冉不太愿意去細(xì)想。

    他mama客套的話里有幾分疏離，她是能感受到的。他不愿在他的家人面前提起她，也不愿在她面前過多講述他的父母，他們從倫敦回來后的那接近一年的空白……

    這些事情仿佛是古寺臺前的一座鐘，時不時就在她心里敲一下。

    敲得她好像只受驚的兔子。

    “冉姐，你倆這是準(zhǔn)備公開了嗎？”化妝的空隙，宋微推了門，坐到她跟前舉著屏幕問。

    姜冉拿咖啡的手頓住，覷了她一眼，“被拍到了？”

    宋微笑嘻嘻地?fù)u頭，“豈止，熱搜都被你倆包圓了。還有不知從哪跳出來的網(wǎng)友在列舉你們戀愛的證據(jù)，還有偶遇你們一起出行的照片?！?/br>
    自那次和陳越鬧出過緋聞后，姜冉就花大價錢聘請了專業(yè)的公關(guān)團(tuán)隊(duì)。按理說，即使被拍到狗仔第一時間也不會選擇放出照片，而是找她的團(tuán)隊(duì)談價錢。

    這樣大范圍的傳播，除非，是他想要公開。

    她眸色沉了沉，給許清遠(yuǎn)撥去電話，開門見山地問：“熱搜怎么回事？”

    “目前還不太清楚，你別急，我正在聯(lián)系最先放出照片的人......”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答案，她沒有多少開心，反而像是被兜頭澆了桶冷水，從頭到腳都冰涼。

    “嗯，那你處理吧。”

    掛了電話，姜冉背抵在旋轉(zhuǎn)椅的后背，眼神有些空。

    宋微聽完了他們通話的全內(nèi)容，頗感驚訝。

    姜冉不想公開她是知道且一百個支持的，許清遠(yuǎn)這么做她也能理解，只是總覺得，不該如此。

    她輕輕撫了撫姜冉的手背，思緒不可抑制地飄到了去年在倫敦酒店時的場景。

    彼時姜冉還不怎么紅，手里的資源也少得可憐。姜冉有心往電影圈闖，為了某個大電影的女三號，不惜飛十幾個小時，在飯局把自己灌得爛醉去爭取名額。

    最后嘴皮子說爛了，也勉強(qiáng)得到一句，你先回去，到時候有合適的我們再電話聯(lián)系。

    可她和姜冉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個隨口一說的應(yīng)承話，她們已經(jīng)被pass了。

    只是沒想到，第二天一早竟接到對方改口的電話，宋微高興地就差在原地轉(zhuǎn)圈兒了，她天真地以為是姜冉的能力被看見，那些大導(dǎo)演還是重才華的。

    直到電話的最末，那端客氣非常地留下一句，替我們跟Frederic問好。

    她愣了一瞬，掛了電話才在谷歌搜素里查到，F(xiàn)rederic是許清遠(yuǎn)的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