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走
夏夜的晚風吹走了些許悶熱的暑氣,道路兩旁的香樟樹在晚風的吹拂下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今晚的月亮很圓,月光如霜傾瀉在小路上,倒映出倆人相依的影子。 在攙扶著秦因如回家的路上,周祁晏滿腦子都被秦因如有可能喜歡他這件事填滿,嘴角也不禁上揚。 但在欣喜過后,周祁晏又驟然想起來一件事,心中的喜悅都被那份難以言喻的酸澀侵蝕…… * 數(shù)小時前—— 原本周祁晏今天早上出門時沒見到秦因如便已心生疑惑,想去發(fā)消息問問秦因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可他又怕秦因如會嫌他煩,又心想她大概只是有事沒能起床而已,便也沒多想,如常去兼職的地方上班。 等到午休時,周祁晏去了花店,想著給秦因如幫幫忙,可他卻沒見到秦因如的花店開門,反倒見到了一個一直佇立在花店門口前的男人。 周祁晏見他一直在門前徘徊,還以為他是預定了鮮花的顧客,見到花店沒開門所以有點著急,于是便上前詢問了他兩句。 男人卻搖頭道:“我不是來買花的,但我找老板有事,請問你知道這家花店老板去哪了嗎?” 聽到他不是買花的顧客,又找秦因如有事,周祁晏心里突然多了股不祥的預感。 “你是她什么人?找她有什么事嗎?”他下意識地覺得這個男人找秦因如不懷好意,便也不肯向他透露有關秦因如的消息。 然后,那個男人便說出了那句令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寧的話:“我是她男朋友,只不過我和她最近鬧了點小矛盾,我是來向她道歉的。” 此話一出,周祁晏如遭雷殛,心臟像是被尖銳的長矛刺穿,巨烈的疼痛如電流般霎時涌遍他的身軀,深入至他的骨髓。 他悻悻地瞪著那個男人,想要反駁他的話,想說他這是在胡說八道,但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根本就沒資格說這話,況且,他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不是秦因如的男朋友…… 那個自稱是秦因如男朋友的男人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樣貌英俊,氣質儒雅,像是個風度翩翩的紳士。 周祁晏想象了一下秦因如和這個男人比肩而立的模樣,雖然很不愿承認,卻也覺得他們看起來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不像他,每次和秦因如出門,十有八九都要被別人認成是姐弟,而非情侶…… 周祁晏已經(jīng)忘了自己當時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但到最后,一向不想與人起沖突的他,頭一次說出了番尖酸刻薄的話。 “你真的是阿如的男朋友嗎?我怎么沒聽阿如提起過你?”他刻意這么親昵地喚著秦因如,強調他與秦因如之間的曖昧:“不過阿如昨晚睡前和我說過,她說她之前老被一個男的死纏爛打,那個男的……該不會就是你吧?” 平日里不善言辭的少年,在陰陽怪氣挑釁情敵的方面倒是舌燦蓮花,沒幾分鐘就把情敵給氣跑了。 但周祁晏心虛得緊,倘若那人和秦因如真的是情侶,他這番舉動完全是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人行徑…… 于是周祁晏便給秦因如發(fā)了幾條消息,想探探這件事的虛實,可秦因如卻一直沒有回復他。 他有些慌了,又去給她打了電話,但她沒接,他去她家敲門,也得不到回應…… 直到他剛才接到了Karen打來的電話,他才終于又見到了秦因如。 回想起這些事情,周祁晏聽到秦因如在醉后喊他名字的欣喜也蕩然無存了。 她是和男朋友吵架了,所以才去酒吧借酒消愁了嗎? 可他之前也曾旁敲側擊地詢問過秦因如有沒有男朋友,秦因如給他的答案是她現(xiàn)在單身…… 周祁晏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先屏蔽心中的這些雜念,由攙扶著秦因如走改為將她攔腰抱起,好能走得快些。 待到周祁晏抱著秦因如回到公寓后,他則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周祁晏本想去翻找秦因如包包里的鑰匙,好把秦因如送回她自己家里。 可當他準備拿走秦因如背著的斜挎包時,秦因如卻死死捂住了她的包包,不讓周祁晏碰,嘴里還仍在含糊不清地道:“晏晏……淮……晏……” 秦因如這次沒有叫晏晏,而是喊出了淮晏這個名字,但由于她說的含糊不清,周祁晏便把淮字聽成了壞字,還很困惑,他怎么壞了?是因為他要搶她包包嗎? 無奈之下,他只好扶著秦因如回到了自己屋里,打算讓她今晚睡在他的臥室里,他自己去睡沙發(fā)。 但在周祁晏將秦因如抱到床上準備轉身離開時,秦因如卻猛地拽住了他的手腕,“晏晏,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