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往后,做我的人怎么樣?
唐清巖知道李斯木變了,長大了,不再是四年前他認識的那個小女孩了。 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時間對一個人的改變竟會是如此深刻而巨大。 比如說就像現(xiàn)在這樣的場景,是他唐清巖截至目前28年的人生中都沒有設(shè)想過的。 唐清巖感覺到面前人身體的重量幾乎都拋在了自己身上,他看著李斯木瞇著一雙醉眼(誰知道是不是真醉),注視著自己。一張過分明艷的面容就這樣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他任由那只有些蒼白纖細得過分的小手生生扯住了自己的領(lǐng)帶。 說實話,唐清巖頂著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卻擺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乍一看去還有幾分好笑。 然后,他聽見,李斯木的聲音在自己耳畔響起:“美人叔叔,從今往后,做我的人怎么樣?” 可能是因為酒意,李斯木的聲音聽起來竟帶了幾分沙啞,唐清巖的喉頭微不可察地滾動了下。 后來,李斯木回想起那天的場景,無論多少次都想一拳錘爆自己的狗頭。 好死不死偏要叫什么“叔叔”,明明只是大了她八歲而已,怎么想也到不了“叔叔”的程度。 然而,那一天,她或許受了白莫緹的影響,下意識覺得叫什么“哥哥”可能太過rou麻,于是想都沒想一聲“叔”就脫口而出。 事實上,那一天李斯木還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忘記要唐清巖的聯(lián)系方式了。 記憶已經(jīng)模糊,她甚至記不清那天是如何和朋友們告別,如何回到家,又是如何在第二天下午的陽光中從自己的大床上醒來。 只隱約記得沉尹墨那家伙一臉冷漠面無表情的樣子,給自己蓋好了被子,那模樣似乎是壓抑著什么怒氣。 哦,那就說得通了,肯定是沉尹墨把自己送回家的。改天找個時間請他吃頓飯吧,順便問問他有沒有唐清巖的微信什么的……不過這暑假過得太快,轉(zhuǎn)眼不到半個月就要開學(xué)了,沉尹墨那家伙又在距A市千里之遙的B市上學(xué),要見一面的話得抓緊時間了。 與此同時,白莫緹正盤腿坐在家里的瑜伽墊上,剛剛放下手機,似乎是正要進入狀態(tài),從較為簡單的瑜伽體式開始練習(xí)。 而她手機上顯示的是和唐清巖的聊天框。 在手機屏幕暗下去之前,一個備注為“玲mama”的消息從頁面上方彈出,發(fā)過來一句話:“你要實在不愿意,我也不想委屈你,收拾東西去散散心吧。” 不過此時的白莫緹已經(jīng)閉上眼睛,開始了瑜伽的呼吸練習(xí),直到屏幕暗下去也沒有看到這個叫做“玲mama”且頭像全黑的人發(fā)來的信息。 如果不是沉尹墨發(fā)消息過來,李斯木覺得自己可能都要忘了這回事。 自己剛發(fā)了句“昨天謝了”過去,沉尹墨那邊就過來了一長串消息附帶幾個文件。 李斯木恍惚了一瞬,有些莫名其妙,記憶回籠,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這是自己之前拜托沉尹墨查的關(guān)于白莫緹的資料。 李斯木一一打開,并另行存檔備份,以防數(shù)據(jù)丟失。 里面有很多截圖圖,有聊天記錄的截圖也有一些網(wǎng)站上的截圖。那些網(wǎng)站上的主人公ID不同,卻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照片只露出了臉的下半部分,不過憑借相似的下頜線條和好看的唇形,觀者只要認真對比,就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共性。 即使那些掛在網(wǎng)站上的照片都是做過了加工處理的。 而這些網(wǎng)站無一例外,都是外國網(wǎng)站??梢钥闯?,這些網(wǎng)站屬于幾個不同的國家。李斯木只能憑自己的能力看懂其中四五種語言,但僅僅是這樣,就足以使她臉色暗下去了。 還有一些明顯是偷拍視角的照片,不甚清晰,很模糊,只能隱約辨明那上面的女子是白莫緹。場景不同,有酒店大廳,也有她從不同的車上下來的照片,還有她在光線昏暗的地方,看不起周遭的環(huán)境。不過相同的是,每一張照片里在白莫緹身邊的都是不同的人。 李斯木在認真瀏覽的同時表情也越來越嚴(yán)肅,并且時不時截圖保存。 看到最后一份文件的最后一個字時,李斯木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