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雖說一路上都不怎么順心,好在學(xué)校安排的酒店還不錯。房間挺大,設(shè)施也很完備。和她住在一起的是名年紀(jì)不大的少女,叫做泉鏡花。她之前有在新生群里看到過這個名字,也是日本文豪名,很顯然和那什么太宰治江戶川亂步是一路人。小女孩比她先一步到達(dá)酒店,她推門進(jìn)來時,看到的就是她抱著毛絨玩具,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頭的場景。 看起來是個文靜的孩子。 她舒了口氣。比起自來熟的人,她更喜歡安靜內(nèi)斂些的,因?yàn)樗皇呛芟矚g和人打交道,各干各的,相安無事最好。 兩人打過招呼,交換姓名之后就沒有了交流。她把東西放好,去浴室里洗了個頭,然后就帶著果果去餐廳吃午飯了。她本來是想叫上泉鏡花一起的,可惜對方比她還先一腳出門,估計是和朋友去玩兒去了。畢竟還是青春期少女嘛。不對,為什么一名十四五的少女就已經(jīng)上大學(xué)了?跳級嗎?還是說,她是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的小孩,一起出來玩的? 白蘇沒有想太多,比起這個,還是吃飯更重要。酒店是提供早中晚餐的,甚至還有宵夜,如果不想出門,可以打電話給前臺,讓服務(wù)員給送上來。不過因?yàn)榈谝淮蝸?,白蘇還是決定出門走走,熟悉熟悉環(huán)境,不然到時候發(fā)生什么意外,跑都不知道往哪里跑。 “這里這里!” 她剛走進(jìn)酒店的餐廳,就聽到某個耳熟的聲音叫了起來。她順著聲音的來源一瞥,只見青年正托著下巴,一臉熱情地沖她揮手。 該死。折原臨也沒有被打嗎?明明當(dāng)時的狀況應(yīng)該很激烈的,他居然還能毫發(fā)無損地坐在這里,不得不承認(rèn)他擁有頑強(qiáng)的生命力。 雖然她很想無視他,不過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為了不平添多余的麻煩,她木著張臉,朝男人走了過去。 總感覺這頓飯不會吃得安生。 她坐到他的對面,青年把面前的盤子推給了她,上面裝著一塊切好的牛排。 “吃嗎?”他彎起鐵銹色的紅眸,眉眼帶笑的模樣看著還挺和善親切,加上長得不錯,整個人都自帶柔光。幸好白蘇知道他是什么個德行,于是面無表情地把盤子又給他推了回去,冷臉道:“不要,上面有你的口水。” “誒?”他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蘇平時還是很有禮貌的,只是折原臨也實(shí)在太煩人的,像快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了。為了讓他不再纏著自己,她只好表現(xiàn)得冷酷無情一些了。 “明明沒有的……”他委屈巴巴地鼓起腮幫子,然后用叉子叉起牛排,塞進(jìn)了自己的嘴里。 她沒再理會他,將果子貍放在椅子上后,就去了取餐口。 少女離開后,青年就開始笑瞇瞇地盯著它。 果戈里抬頭望天,一副“果果是只果子貍,才不想搭理人類”的表情。 “折原桑?!?/br> 白蘇在取餐口碰到了沢田綱吉他們。 “你也來吃午飯了嗎?”少年的臉色看著比早晨時要頹廢了許多,雖然看到她的那一瞬,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熄滅了??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少年還是挺忙碌的。 “嗯,你們坐在哪里呢?”對于幫她躲過了重修噩運(yùn)的沢田綱吉,她的態(tài)度就好多了。 少年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往餐廳的左邊瞥了一眼。 白蘇扭頭一看,就看見看到里包恩一個人坐在餐桌上,矮矮的小身板坐得端正,戴著黑色的小禮帽,穿著小西裝,一邊喝茶,一邊環(huán)顧四周,完全和鬧騰的小鬼頭不是一個風(fēng)格。 “全都是中式菜肴了?!本驮谶@時,一個聲音突然在自己耳邊響起,白蘇嚇了一跳,一個猛回頭,差點(diǎn)撞上了低頭正在看自己餐盤里的東西的男人的臉。 “抱歉?!鄙奖疚湟裁黠@愣了一下,連忙抬起頭,腳步一挪,走到旁邊,歉然笑道,“琉璃很喜歡中餐嗎?” “嗯。”白蘇丟掉剛才內(nèi)心的稍許不自在,目光落在男人的餐盤上,“山本先生很喜歡吃壽司嗎?”她屬于是沒話找話了。 “唔。”男人遲疑了一瞬,笑笑說,“還好吧,因?yàn)榧依锸亲鰤鬯镜?,所以?xí)慣了。你嘗一嘗嗎?味道還是不錯的?!闭f著,就把餐盤往她周邊遞了遞。 “不,不了?!彼泵[手。 要吃她自己會去拿的好嗎! “好吧?!彼荒樳z憾地收回手。 沢田綱吉在旁邊欲言又止。 “十代目,你要吃這個嗎?”這時,獄寺隼人也打好了飯過來,十分忠誠地要把自己盤子里的好菜挑給少年。 “不……”沢田綱吉臉上寫滿了拒絕。 “那我先過去了?!卑滋K冷不丁開口,獄寺隼人情緒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疑惑為什么又是她? 白蘇:真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的。 “琉璃不和我們一起吃嗎?”山本武問。 “不了,我和我哥一起,我就先走了?!彼蚕滤麄?,轉(zhuǎn)身回到了折原臨也所在的餐桌。 她剛一坐下,還沒動筷了,就看見青年一臉古怪地看著她。 她瞬間胃口淡了,快下筷子,問:“你看我干什么?” 折原臨也笑眸一彎,十分少女地雙手捧臉:“這是忠告哦。最好不要和那些人走太近了?!?/br> “什么?”白蘇看他就像看神經(jīng)病一樣。 “好傷心。難道哥哥不值得信任嗎?”他的表情完全沒有受傷的痕跡。 “我知道了?!卑滋K戳了戳米飯,垂下眸子,眉頭深深皺起。但這是她不想走近就能避免得了的嗎?要是可以,她也不想啊??蓡栴}這個世界的人都不正常。沢田綱吉他們已經(jīng)算很不錯的了。而且他說這些話之前,沒照過鏡子嗎? “誒,這個?!蹦腥说氖趾鋈簧斓剿难矍?。 “你干什么?”白蘇把頭往后一仰,不悅地蹙起眉頭。 “頭發(fā)?!彼兄霃埬?,笑瞇瞇地?fù)]了揮手,夾在他指尖的發(fā)絲在燈光下一閃一閃。 “啊,我要走了?!?/br> 他倏然站了起來。 走了更好。 白蘇頭也不抬。 聽到椅子滑過瓷磚地板的聲音,青年從她身側(cè)走了過去。 “meimei到底來自哪里呢?” 空氣中飄來輕飄飄的一句,宛若喃語。 正夾著菜送往嘴邊的手僵住了,她回頭看了一眼,只看見青年從門口離開的背影。 “什么?。俊彼膩y如麻。 折原臨也剛才說了什么?是她聽錯了嗎? “嚶~”果子貍用臉蹭她的手背。 她整理好微亂的情緒,拿出特地從取餐口拿的塑料碗,從自己的餐盤里扒拉了一些飯菜出去,推到了果子貍的面前。 果果埋頭叼起一塊排骨,一邊歪著頭努力嚼,一邊用金光閃閃的大眼睛觀察著她的表情。 白蘇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小腦袋,果斷地拋掉了躁動不安的情緒。 管他了。能過一天是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