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我默了許久，好像許許多多的話語涌到嘴邊可一時之間又只能徒留空白。他面對的是整個青春，要訴說的則是超過青春之外的一切又一切。

    “上飛機(jī)再說。”邊城還是選擇先將泛濫的愛意壓進(jìn)心里。他冒不起任何險。

    沒什么追問的心思，也不覺得被逃避問題而無比尷尬，突然襲來的疲倦讓我只能癱在座位上閉目。他看了一眼后視鏡中嘴唇泛白的邊憶，心中揪成一團(tuán)亂麻，“我該做點(diǎn)什么，才能讓你理所當(dāng)然地接受我的心意?！?/br>
    “什么也不要做。”

    目前來說，什么都不要做比一切都好。

    邊城不再說話，車子一路暢通無阻，終于抵達(dá)機(jī)場。

    機(jī)艙里，邊城肆無忌憚地盯著我，我也不卑不亢，認(rèn)真無比地望著他。良久的對視被他一句“要吃點(diǎn)什么”給打斷。

    “沒什么想吃的。不餓?！?/br>
    “多少吃點(diǎn)?！边叧遣粷M地蹙眉。

    “今天在學(xué)校吃了很多好吃的?！彼坪踹€覺得不夠，歪著腦袋，笑意盈盈，“江陵和我一起吃的喔?！?/br>
    果然他的臉上有了陰色，可這樣其實(shí)也并沒有讓我多開心?？吹剿婚_心，我的心情也并不明朗。

    “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我在吃醋?！边@一點(diǎn)是我沒有料到的，有關(guān)邊城的直截了當(dāng)。“你喜歡他嗎？”

    雖然想說“是”，但我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心情，更無法預(yù)想看到他的眼神再暗下去幾分。

    聳肩，“不喜歡?！?/br>
    “很好?！泵碱^微微舒緩，“至少你還算坦誠?！?/br>
    “高考加油?！?/br>
    “你是用什么身份對我說的這句話？”對于邊城地話鋒轉(zhuǎn)變，

    我挑眉。

    “情人。不是你說的么？你只需要我做你的情人，并且，你已經(jīng)對外稱我為結(jié)婚對象。這么直白的現(xiàn)實(shí)，何必明知故問。”邊城的目光里竟憑空多出幾許狡黠。

    我不受控制地皺眉，幾秒后又松開，“我不喜歡冒風(fēng)險。你能陪伴我多久，我看不見——”

    “我承諾永遠(yuǎn)。”目光懇切。

    可惜我并不信，“永遠(yuǎn)對我來說等同于欺騙?！?/br>
    面對這樣軟硬不吃的邊憶，邊城也別無他法，“你想要什么?！?/br>
    “自由?！?/br>
    “我并沒有限制——”

    “感情對我而言就是羈絆。或許對于很多人，包括你來說，羈絆是很珍貴，很幸福的東西?？蓪ξ也皇??！?/br>
    “我看得到所有人的結(jié)局，但我看不到你的。這種未知需要承擔(dān)太大的風(fēng)險，甚至超出我每一次妄圖更改別人的命運(yùn)。我很艱難

    地從每一次求而不得的陰影里爬出來，終于做到了面對一切悲歡離合保持平和心態(tài)。就算我想要試著去接受你，可是我的心已經(jīng)沒辦法感知。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甚至你吻我的時候我連憤怒都沒有。對你沒有心動，也沒有憤恨。什么都沒有，而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最可怕的地方?！?/br>
    “你愿意等嗎？等得起嗎？我隨心所欲慣了，也不會去許什么承諾?！?/br>
    在我的坦誠里，似乎他也感覺自己的心意無足輕重起來。把手主動伸進(jìn)火堆里本身就是愚蠢的行為。沉默良久，他幫我倒了一杯牛奶，等我開始喝他才開口，“對我而言沒有什么等不等得起。只有心甘情愿?！憋w蛾撲火又如何，毀滅的過程也是幸福的。

    “悉聽尊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