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毒發(fā)
「……我……我沒事,你走開!」霄千慕在地上蜷著身體,表情痛苦,抓著自己的身體彷彿有人在撕裂他的五臟六腑。 「千慕哥你怎么了?」若妍上前抓住他的肩?!浮帽?!」若妍感覺霄千慕的體溫比平常更冰冷了,根本不是人類會有的體溫。 「別……別管我……,一個月發(fā)作個幾次罷了,早上……早上就沒事了……」霄千慕揪著自己的衣服,好像自己躺在冰塊上頭什么都沒穿,四肢顫抖著。 「生、生點火會有幫助嗎?」若妍擔心地問道。 「沒……沒用的,我體內(nèi)的寒氣……來自體內(nèi)的萬種毒素……你走、走開?!姑總€月都會發(fā)作一兩次的病,對于霄千慕來說,才是真正活膩的了原因,這種椎心蝕骨之痛無法治好,霄千律也不讓他治好,因為這是他之所以可以當個活藥草的代價,即使有鐘情于他的女子,面對霄千慕這樣的病狀還是被嚇跑了。 聽到背后遠離自己的腳步聲,這女人……終究還是嚇到了吧?霄千慕閉上眼,承擔這一個人的痛苦與孤單。 就當霄千慕再次陷入另一波痛楚之時,他聽到一個溫柔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希望……多少能幫上忙。」若妍從霄千慕的背后環(huán)抱住他,她回頭拿來所有的衣服幫霄千慕由前往后披著,自己緊緊抱著他。若妍想著,既然不能運氣到他身上,那就在體內(nèi)運著氣,讓自己的身體暖烘烘的,抱著他試看看。 霄千慕感到一股溫暖的暖流來自背后柔軟女子的身體,她的頭輕輕靠著自己的背,兩條細細的手臂環(huán)在自己身上,雖然身體感受到巨大的痛苦,但不知道為什么喉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你—」霄千慕只擠得出這個字。 「別說話,睡吧,試試看也好……?!谷翦Ьo這冰冷的男人一邊運著氣,心里想著究竟是怎樣的人,可以對自己的親生兄弟如此迫害…… 若妍身上淡淡的蘭花香,讓霄千慕紛亂的心靈漸漸平靜— 隔天一早,霄千慕已經(jīng)忘記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了,這是第一次,發(fā)作的時候他不是抽搐到天亮……。雖然若妍的暖氣并沒有讓他消除痛苦,但竟然可以減輕痛苦讓他得以淺眠。也許不只溫暖的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心? 看著身旁這個臉色有點發(fā)白的女人,霄千慕感到有點心疼,但還是忍不住捏了她柔軟的臉頰:「你……真的是個奇妙的傢伙?!?/br> 「唔……千慕哥,你醒啦?身子……還疼嗎?」若妍揉揉眼睛,咕噥咕噥地問。 「……哼,多管間事?!瓜銮揭粫r間不知道要怎么面對她,起身背對她,他習慣了大家冷淡、害怕的態(tài)度。 「咦?咳咳,今天,我沒發(fā)病呢,真棒?!谷翦纯醋约海尤粵]有事。 「若今日沒發(fā)病,明日必發(fā),所以你得乖乖待在我身邊?!瓜銮秸f這話的時候,有點傲嬌。 「喔……但頭怎重重的?咳咳。」若妍咳起嗽來。 「你可是受寒了?」霄千慕心急地將手放在若妍的額頭上,發(fā)現(xiàn)因為自己的體溫過低,不管摸誰的頭都是燙的,沮喪的放下手不知所措,若妍見狀大笑。 「呵呵呵,千慕哥哥,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啦。我這邊有些藥,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取點水吧!」若妍從衣襟里拿出風寒的藥。 霄千慕聽話的去取了點水來,若妍混著藥粉喝下。 「……上次就想問你了,你這些奇奇怪怪的粉哪來的?有些有毒,有些又有解?」 「呵,這是我?guī)熜譃槲艺{(diào)製的藥,為了讓我在出任務(wù)的時候能順利一些,師兄……是我見過醫(yī)術(shù)最高明的人喔!」若妍想起尹墨昨日在雁華山?jīng)]等到她,一定心急如焚,有點難過。 聽著若妍夸別的男人,霄千慕皺了眉頭。 「師兄?」 「嗯……就是我的組織呀,千慕哥,若你信我,我們一定可以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助你……」若妍有點緊張地問道。 霄千慕別過若妍的眼神:「……你昨天也看到了,我這樣子活著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只要確定了我娘的安全,便可以死了。」 唉,千慕哥又在意志消沉了。 「好吧!那我就努力,讓你有想活下去的動力!」若妍眼中又閃起火光。 「你……奇怪,我是死是活你為何要關(guān)心?」 「千慕哥哥,若妍相信,活著……就一定會發(fā)生好事,請你不要輕言放棄好嗎?」若妍抓著霄千慕的手,認真眼神讓霄千慕淺色的瞳子感到有股暖意。 「哼,癡人說夢?!瓜銮剿﹂_若妍的手,起身走開。 這日,若妍提議該去弄匹馬,方便趕路,于是在路上經(jīng)過的農(nóng)家偷了匹馬,兩人共乘往河洛城去。 ** 宋宇修這幾日去調(diào)查了若妍的身世,還去了斷情崖附近打聽蘭芝公主被丟下懸崖的那年的情報,可惜時代久遠,附近的村民都不清楚,宋宇修接到緊急旨令回宮。 「參見皇上?!顾斡钚薰蛞妱⒃?,看得出來劉岳的臉色極差。 「宇修……你看看,這是什么?」劉岳把一封淡紫色信函拿給宋宇修。 信函上寫著若要蘭芝公主平安,五日后明雪峰帶上姚義堂交換。 「哼……這是在胡說八道什么?蘭芝meimei十多年前就被殺害了?!?/br> 宋宇修噤聲,拿出了凝雪細簪,把姚義堂對他的事情向劉岳說。 「什么……!你說……那宮女……是我的meimei劉馨—蘭芝公主?」劉岳瞪大了眼睛。 「臣這兩日去打聽那年發(fā)生的事情……尚未打聽到消息,但是—」宋宇修憂心得,不是若妍究竟是不是蘭芝公主,而是若妍的平安。 劉岳看得出來宋宇修的憂心:「我們?nèi)ヒ娨αx堂這老賊?!?/br> 大牢里,閉眼思索下一步的姚義堂,彷彿知道有人要來拜訪他似的,以逸待勞。 「罪臣……參見皇上。臣老了,爬不起來了,還請皇上莫怪罪?!挂αx堂笑笑地對劉岳說。 「舅父是岳兒的親人,岳兒自然不與舅父計較君臣禮數(shù)。岳兒不明白的是,為何舅父要將一名小小的宮女,認作是岳兒已死的meimei?meimei的尸首十多年前就找到了?!箘⒃勒f著謊。 「呵,若不是老夫親眼所見,也不會如此肯定。老夫從馨兒出生就常去看她,她外表也許變了許多,但那眼神、淡淡的蘭花香味以及右耳下的朱砂痣,都與那宮女無二致!天底下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若皇上不相信,也可把人帶來滴血認親阿!」姚義堂信誓旦旦地說道。 經(jīng)姚義堂這么一說,劉岳對于徐可兒那股說不出來的親切感的確就有了解釋,可是……這怎么可能呢?摔下斷情崖還有存活的可能嗎?? 「就算她是蘭芝公主,為什么舅父狠心地讓她被人擄走?舅父勾結(jié)敵國,這可是叛國死罪!」劉岳逼問。 「老夫為虞國盡心盡力,輔佐先皇穩(wěn)固國政,得到什么??我連底下的人都保不了!霄國原與我國友好,為老夫求得一條生路也是他們有情有義,現(xiàn)在老夫只求一個自由之身安養(yǎng)天年,又有何錯?」姚義堂說得天下人負他似的。 「你可知……霄國要我們到明雪峰交換人質(zhì)?」宋宇修冷冷的問道。 姚義堂閃過一絲懷疑,這……明雪峰地勢險峻,無法帶兵馬上山,對兩方都不利。姬明道打得是什么主意? 姚義堂這心思看在宋宇修眼里,想必這件事情姚老賊是不知道的,既然如此,就好好利用一番。 「你真的認為……朕會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放你走?」劉岳說這話的時候,宋宇修捏緊了拳頭,強忍內(nèi)心的不安。 「哼,老夫就是死,也拉著你親meimei墊背!看你怎么面對先皇和皇后!還有……你背后那隻忠犬……不心疼嗎??」姚義堂這一拉牽扯了一堆人,心里早是有十足的勝算。 「舅父還是在牢里好好反省吧?!箘⒃罁Q上冷峻的臉色,轉(zhuǎn)身走人;宋宇修跟著劉岳走出大牢后,一語不發(fā)地跟在劉岳后頭。 「若朕不答應(yīng)交換人質(zhì),你可會怨朕?」劉岳開口。 「臣明白皇上的難處,若皇上拒絕交換人質(zhì),只求皇上允諾臣獨自去明雪峰救出公主。」宋宇修深色的瞳子望著劉岳,淡淡地說道。 「若他們看不到姚義堂,把馨兒殺了呢?」 「臣必以死相搏,若無法將公主救回,臣會在明雪峰以死謝罪!」宋宇修心意已決,若這女子真的是公主,為她喪命也是他成為御林軍首領(lǐng)的初衷,若她不是……想著若妍落在壞人手中,宋宇修不知為什么心里一陣糾結(jié)。 劉岳看著宋宇修明著是對皇室的忠誠,暗的是對此女的深情,自然是知道拗不過他的。 「宇修,朕在大牢里就想清楚了,你只得帶姚義堂去換馨兒,若她真是公主……朕欠她的可多了。不過,在明雪峰上,朕要你殺了姚義堂?!谷糇屢αx堂到了霄國,所有宮里的機密、軍事的布局都將洩漏出去,這是一步險棋。 「臣、遵旨!」宋宇修拱手告退,冷漠的臉色內(nèi)心是對劉岳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