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芹在廚房準(zhǔn)備晚餐，今天乾媽也要過來吃飯。

    工作室里的音響，播放著小野麗莎的bossahulanova，夏日的悠間和輕松，蕩漾在整個(gè)房間里。

    看著艾芹在廚房忙著，歐陽站在水槽旁邊看她。

    「我可以幫忙什么？」他問。

    『嗯？你想幫忙？』

    「對(duì)??！」

    『你要不要試試看用胡蘿卜雕個(gè)什么東西，比如一朵玫瑰花之類的？』艾芹笑笑的說。

    「用菜刀嗎？」

    『是??！』

    「沒信心ㄋㄟ！」

    『那......幫我洗菜！』

    「好??！」

    艾芹拿出需要清洗的蔬菜，像是芹菜、高麗菜、山藥之類的。

    『那洗一洗這些?！?/br>
    歐陽正要開始，艾芹從她房間拿了另一件深綠色的半身圍裙，從后面幫他綁上，艾芹自己穿著的是紅色連身的。

    歐陽笑了「我還真第一次穿這個(gè)。」

    『凡是都有第一次囉！』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牛仔褲的聲音啪的一下！

    「我想找一天回去看看我爸爸還有我mama。」艾芹左手快速的切著薑絲說。

    『哇～～看起來好可怕！』

    「你說切絲??！」

    『對(duì)??！』

    「這個(gè)算很基本的刀法囉！」

    『嗯！回去看看他們，其實(shí)你爸爸對(duì)你還不錯(cuò)！』

    「好??！不過還是有點(diǎn)尷尬?！?/br>
    『要我陪你去嗎？』

    「當(dāng)然要??！」

    艾芹拿出洋蔥、蕃茄、和香菜。

    正準(zhǔn)備要切，又停下來。「讓你試試看」

    『要切怎樣？』

    「把蕃茄和洋蔥切成大約兩公分見方的小丁?！?/br>
    『你切一些給我看?！?/br>
    艾芹把洋蔥沖凈，沒有剝皮直接對(duì)半切，然后拿半個(gè)，剝?nèi)テさ礁?，抓個(gè)根部直切，再橫切，就切成了小丁。

    然后剩下那一半，歐陽才正要切「哇～～眼睛好辣！」他眼睛緊閉著狂流眼淚。

    『習(xí)慣就好了！』

    「看不見了！」

    『你用嘴巴呼吸，就不會(huì)辣得流眼淚?！凰f。

    「等一下會(huì)好嗎？」他眼睛還緊閉著。

    『當(dāng)然會(huì)好?。　?/br>
    「我以為我要瞎了！」

    『那這個(gè)我切好了?！?/br>
    「再等我一下！」

    『好......』艾芹看著歐陽那種樣子，回想起自己學(xué)廚的時(shí)光，好像沙粒一般的陽光突然撒進(jìn)了廚房里，整個(gè)閃閃發(fā)亮了起來。

    她抱著眼睛張不開的歐陽，歐陽笑著也回抱著她。

    歐陽眼睛終于比較好了，瞇著眼睛，學(xué)著艾芹的方法切好了洋蔥，放進(jìn)沙拉碗里，趕緊拿遠(yuǎn)一點(diǎn)。

    再切蕃茄，艾芹只說蒂頭要拿掉，其他隨便他切。

    他切了一半之后，就先切成橘子瓣的樣子，再橫切成小丁。

    接著叫他切一撮香菜，他拿起來看著像一叢小樹叢一樣的芫荽，不知怎樣下手。

    艾芹把芫荽放在砧板上，用左手做成手刀，在空中揮舞，叫他跟著她的方向切切切，也就是垂直莖的方向。

    然后她用左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個(gè)小小的距離，就是叫歐陽要切那么碎，歐陽聳聳肩。

    開始切。

    艾芹倒在冰箱門上笑，實(shí)在是切得有點(diǎn)大。

    歐陽切完，艾芹只好接手，再快刀剁細(xì)一些，歐陽看得目瞪口呆。

    然后拿出冰箱里的燻鮭魚片，把切好的蔬菜拌進(jìn)去，加上果醋，夾了一口給歐陽嚐嚐，他試吃了一口，眉毛挑了挑。

    「來！這道菜你一定會(huì)做！」艾芹拿了一大片鱈魚，讓歐陽鋪在盤子里，上面鋪上一層薑絲，艾芹拿出她冰在冰箱里的一小罐破布籽。

    歐陽看到說：『冰箱里有這個(gè)？』

    「這是我跟賣魚的老闆要的，他們有時(shí)候都會(huì)給一些，用得不多，每次都會(huì)剩些?！?/br>
    歐陽舀了一小匙大約五六顆問艾芹夠不夠，艾芹聳聳肩，隨便他放。

    他放了以后，再舀了一小匙，覺得滿意了。

    艾芹拿了上面有小洞洞的鹽罐，歐陽又看了一下，怎么他家又有這些東西了。

    艾芹晃了晃左手，叫他在上面撒鹽，他怕撒太咸，只撒了一點(diǎn)點(diǎn)，反正吃得時(shí)候不夠的話，再自己撒好了。

    撒好了，艾芹把大同電鍋的鍋蓋拿起來，歐陽把盤子放進(jìn)去，鍋?zhàn)永锛有┧?，蓋上鍋蓋，按下開關(guān)。

    『就這樣？』歐陽不可置信！

    艾芹點(diǎn)點(diǎn)頭。

    『那做菜不難嘛！』

    「是不難呀！」

    「來做涼拌山藥！」

    『好?。　?/br>
    艾芹煮上一鍋開水「枸杞用杯子泡在熱水里。」

    歐陽聽命從事。

    她指著歐陽洗好的長條山藥

    「會(huì)削皮嗎？」

    『會(huì)啦！我也削過蘋果好嘛！』很快削好了。

    「這個(gè)我來切好囉！看著??！」艾芹說。

    她左手一下刀，不知怎么的，把圓柱形的山藥，切成了一段一段的長條方塊，每一塊幾乎都一樣大小，非常漂亮。

    然后把山藥泡在醋水里。

    水燒開便把山藥和枸杞放下去滾。

    『這樣就算涼拌嗎？』

    「還沒呀！來調(diào)甘醋汁！」

    『甘醋汁？』

    艾芹拿出一個(gè)小鍋?zhàn)樱谷朊状?、糖和鹽，煮滾。

    旁邊山藥煮好了，叫歐陽用漏杓撈出來『這又是哪里來的？』歐陽看著漏杓說。

    「柜子抽屜里面找到的，還有很多刀具和其他工具??！」

    『是喔！』

    撈出來之后，艾芹把甘醋汁倒進(jìn)去，翻一翻。

    「放在盤子里排整齊?！?/br>
    『排整齊？』

    「這樣比較好看哪！」

    歐陽開始夾山藥來排，因?yàn)榘矍械煤芄ふ?，排起來真的像城墻一樣，上面還有紅色的枸杞點(diǎn)綴，非常好看。

    『這樣就好了嗎？』

    「要冰起來！等下吃的時(shí)候才會(huì)涼?。　?/br>
    『喔！冰起來！』

    「我發(fā)現(xiàn)你喜歡重復(fù)句尾喔！」

    『你講話資訊太多了，我需要消化一下。』

    兩人笑著，歐陽按照艾芹的交待，用保鮮膜包起來，再冰到冰箱里。

    冰箱一打開，不知什么時(shí)候，里面冰著好多東西，一包一包的，甚至還有一鍋一鍋的。

    艾芹拿出泡軟的魷魚，正想切，又叫歐陽來試。

    艾芹切下一塊魷魚，然后用菜刀在上面劃上交叉的線條，再切下大約是個(gè)3*1公分的大小。

    這次歐陽胸有成竹。

    東西接過來，把菜刀放在旁邊，在艾芹放的刀具里面，選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他居然好像在用手術(shù)刀的方式在切，還切得很不錯(cuò)，輕輕劃上交叉的線條，再一一支解魷魚，線條都很整齊，艾芹拿起一片來看，大約都切到差不多的深度，并沒有切斷。

    艾芹點(diǎn)點(diǎn)頭。

    再請(qǐng)歐陽切芹菜和豆腐乾，歐陽拿起菜刀，切好。

    艾芹再拿出一塊五花rou，rou有點(diǎn)軟，歐陽用菜刀切不斷。

    艾芹把陶瓷碗公翻過來，把菜刀在后面刮兩下，再給歐陽切，就好切多了。

    她放幾片蒜頭在砧板上「用刀背壓破然后剝皮?！顾龊谩?/br>
    她拿出袋子里的醃過的雪菜，自己在砧板上切細(xì)，然后下鍋煮了雪菜rou絲湯。

    再把胡蘿卜切片，加上蔥段，炒個(gè)客家小炒「這個(gè)很下飯！我魷魚泡得很軟了，陳醫(yī)生牙齒好像不太好，劃一劃比較好咬，不然客家小炒大部分喜歡吃脆硬一點(diǎn)?！?/br>
    『喔～～可以叫乾媽了吧！』歐陽從后面抱著她。

    她在笑。

    『艾芹！』

    「嗯？」

    『有你在，這個(gè)家好溫暖喔！』

    「會(huì)不會(huì)太熱？」她想是不是廚房太熱了，他受不了。

    『熱！好熱喔！可是我好開心喔！』

    「打個(gè)電話問乾媽什么時(shí)候到？不然菜冷了不好吃?！?/br>
    『好！』

    歐陽正要去打電話，門鈴就響了。

    歐陽去應(yīng)門。

    陳醫(yī)生一進(jìn)門就叫著「好香喔～～」

    她還帶著好幾包水果。

    她看著歐陽的房子，客廳茶幾上多了一個(gè)觀葉的小盆栽，餐廳桌子上插了一束漂亮的粉色玫瑰花，鋪上米色挺立的桌巾。

    整體上沒有什么大的變化，但是，就像是個(gè)家了。

    艾芹從廚房探出頭來打招呼「陳醫(yī)生！」

    『該改口了吧！』陳醫(yī)生走到廚房去看。

    「隨便做一些清淡的食物，湊合著吃??！」艾芹說。

    『我也有做喔！』歐陽說。

    「臭小子！你做的能吃嗎？」陳醫(yī)生打歐陽的頭。

    『不保證！』他說。

    「好啦！吃飯啦！」艾芹說。

    歐陽幫忙端湯上桌，艾芹把客家小炒，電鍋里的清蒸鱈魚也上了桌，幫他們添了白飯，叫他們兩個(gè)先趁熱吃。

    自己進(jìn)廚房大火快炒了一盤清脆的高麗菜。

    兩人坐下來，艾芹開始把冷盤的東西上桌。

    蔬菜涼拌燻鮭魚、涼拌山藥。

    結(jié)果繼續(xù)端出來的是她事先做好的昆布佃煮、涼拌四季豆，還有滷好的滷牛肚和墨魚，她很快在廚房里，片好了一口大小，旁邊放上斜切的蒜苗，冰冰涼涼的，歐陽全都好愛吃。

    艾芹也坐下來吃飯，便先喝熱湯。

    「你都幫我準(zhǔn)備涼的東西，你自己吃什么？」歐陽說。

    『我只要有熱湯就行了，我什么都吃啊！』艾芹說?！褐皇遣恢狼瑡屜矚g吃什么？合不合您的胃口?！?/br>
    「我啊！天上飛的不吃飛機(jī)，地上爬的不吃火車！生冷不忌、熱到爆也沒關(guān)係，好招呼得很?！龟愥t(yī)生說。

    『那您嚐嚐看味道，太咸太淡要說唷！』艾芹說。

    「嗯嗯！」陳醫(yī)生忙著吃，沒空說話一樣。

    「乾媽！真的太好吃了！有這樣的東西吃，誰還要叫外賣呀！」

    艾芹笑著看著歐陽。

    『你們......什么時(shí)候請(qǐng)乾媽喝喜酒啊？』陳醫(yī)生問。

    艾芹馬上羞紅了臉，不敢看歐陽，低著頭喝她的湯。

    「我陪艾芹回去看看他爸媽，就可以準(zhǔn)備了，對(duì)不對(duì)？艾芹！」

    『......』

    歐陽握著艾芹的手「要說『好』或是『不好』?。∮胁顒e喔！」

    『好～～』艾芹終于說了。

    「這小子沒交過女朋友你相信嗎？」陳醫(yī)生說。

    『不信不信！』艾芹說。

    「乾媽！哪壺不開提哪壺喔！」歐陽夾了一口脆脆的滷墨魚抱怨著。

    『我這十年介紹了多少漂亮的女醫(yī)師或是護(hù)士，還有我表妹的女兒、我同事的女兒......總之?dāng)?shù)不清啦！一個(gè)他都沒意思?！魂愥t(yī)生說。

    「不夠漂亮??！」歐陽摸著自己前額的頭發(fā)故作瀟灑的說。

    『嗯？那個(gè)模特兒夠漂亮了吧！』

    「不來電！」

    『他就是要自己選的，人家介紹的，怎樣他都有得嫌。』

    「那么挑喔！」艾芹搭個(gè)腔，其實(shí)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我是要告訴你，你是他第一個(gè)女人喔！』陳醫(yī)生八卦地對(duì)艾芹說。

    「不可能！不信不信！乾媽你被他騙了！他不可能是第一次?！拱壅f。

    『對(duì)?。∥夷睦锸堑谝淮?？』歐陽說?！哼@樣還算男人嗎？』

    「啊不然第一次是誰？」陳醫(yī)生說?！妇尤徊m著我？」

    兩個(gè)女人看著歐陽，等他說。

    『廢話！當(dāng)然是我的右手??！』

    艾芹笑到趴在桌上。

    吃得差不多，艾芹進(jìn)廚房端出了一盤桂花糖藕，一片一片斜斜的靠著，閃著美麗的色澤。

    再端出水果，蘋果也是切得整齊美麗、柳丁則每一片還留一小塊皮，翹翹地摺在果rou下方，剛好可以用手拿，吃的同時(shí)就剝下來，既美麗又方便。

    「艾芹！你真的好會(huì)做喔！平常的菜到你的手上好像都變得更好吃了！」歐陽很撒嬌的說。

    艾芹開心的笑著?！呵瑡屜膊幌矚g吃西餐，下次我教他煎牛排給你吃。』

    「我？」歐陽不相信。

    『嗯！很容易的，是男人一定要會(huì)的喔！』艾芹說。

    「那當(dāng)然要做給我吃啦！」陳醫(yī)生說。

    陳醫(yī)生回去之后，歐陽陪著艾芹一起收東西洗碗。

    歐陽洗、艾芹沖。歐陽擦乾、艾芹收好。

    「我覺得我們很像夫妻耶！」歐陽說。

    『嗯！我也覺得，比我想像中還要好呢！』艾芹說。

    「艾芹！我看到我的『大衛(wèi)』了！」他從后背抱著她的肩膀。

    『真的？』

    「嗯！」

    『是什么樣子！』

    「是你！我的『愛情』！」他把她轉(zhuǎn)過來。

    『那是什么樣子？』

    「就是你站在那邊，一絲不掛，像個(gè)維納斯女神的樣子?！?/br>
    『一絲不掛嗎......』

    「嗯！你當(dāng)我的模特兒吧！」

    『......』

    他解開她襯衫的釦子。

    『你要把圖案放在腦子里面，浮貼在上面才行?！凰f。

    「可以！只是讓我再多看幾眼，記清楚一些?！顾氖掷^續(xù)著。

    『......』

    「但是有個(gè)問題?！?/br>
    『嗯？』

    「看到的時(shí)候，我就不想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