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囚禁于宮
姜聽云清醒的時候有些茫然地環(huán)顧了四周,她現(xiàn)在身處柴房,不過木柴推疊整齊,門窗緊閉,浮光從薄薄窗紙透入,照亮昏暗柴房一角,隱隱約約可以見塵灰在空中起舞。 〝咿呀〞一聲,門被打開,姜聽云抬頭望去,眸中茫然瞬間褪去乾凈,取而代之的是戒備。 「本還以為你會昏的更久,正準備命人潑冷水呢?!鼓侨诵α诵?,臉上有些猙獰之色。 「為何我會在這里?榮樂公主?!贡揪蜆s樂撕破臉,姜聽云也不與她講究禮儀,她勉強起身,眼前忽地一片暈眩,腳步后退幾個踉蹌險些站不穩(wěn)。 「是阿……為何呢?」榮樂步步逼近,然而姜聽云卻沒有后退,而是仰著臉直盯著她,直到兩人面對面,榮樂伸出手輕刮著姜聽云的臉頰,帶著幾分歡暢的笑意,「讓人埋伏了幾日……你也算自投羅網(wǎng)了……陳芴之那個蠢材還想護你,簡直自不量力?!?/br> 姜聽云腦海中閃過她在意識墜入黑暗的前一刻,有雙溫暖的手接住了她,那人是陳芴之? 不是王尋凡?她的失望有如漩渦幾乎要將她的支撐力量捲入絞碎。 「你把陳大人怎么了?」姜聽云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冷靜,腹部不斷向上涌起nongnong鐵銹味,她嚐到滿嘴的血腥。 「你還有空間關心陳芴之?陳芴之那人讓人捉摸不定,遲早是顆棄子……」 兩個人對視,都看見彼此眼中的殺氣,不過榮樂一點都不怕眼前這個只差一腳就進棺材的女人,她嘴角始終勾著勢在必得的微笑,「聽氏,想用榮安王給的秘密要脅本公主,門都沒有!不只你,還有姜水臨,姜家的所有人都逃不過……這世上所有知情的人都該死!該死!」榮樂的臉上染上瘋狂。 聽到姜水臨的名字,姜聽云終于意識到自己太過魯莽,她的一個錯步將毀滅整個姜家,她大口大口喘氣,摀著劇烈跳動的胸口,她雙眸染血凸起,一字一句咬牙駭人,「你若是敢動姜家任何一人,我就是死也會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聽氏,你有什么資格拉著本公主一起死?」榮樂瞇起眼,一巴掌搧了過去。 姜聽云被搧的頭昏眼花,耳際邊像是誰敲擊著大鼓震耳欲聾,她跌坐在地上,臉色慘白。 「憑什么?憑什么你們可以嫁給心儀之人,我卻必須被困在皇宮日夜受折磨?憑什么?」榮樂一個箭步上前揪住姜聽云的衣領怒吼咆嘯,手腕上的青色經(jīng)脈浮起扭曲。 沒給姜聽云回話的時間,她又兀自傻笑起來,「我已經(jīng)在地獄了阿,又何須再去地獄?」 姜聽云一頭枯黃的發(fā)絲凌亂不堪黏貼在滿是冷汗的額頭上,胸脯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她微偏頭卻只看見榮樂帶著虛渺笑容的嘴角。 「枉害了這么多無辜的性命,你……是該在地獄?!菇犜茪庀⒂谓z,鼻尖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一切就該怪罪榮安王……不過幸好他已死……只要再殺完姜家……」榮樂睨了一眼呼息越來越弱的姜聽云,驀然放手,「放心,還不會讓你這么早死,我要親手讓姜水臨死在你面前……」說完,榮樂轉(zhuǎn)身就走,臨走前不忘將柴房上鎖。 柴房又恢復了安靜,姜聽云縮著腳坐在角落,腦海中不斷盤旋著復雜的思緒,弄得她頭疼欲裂,體內(nèi)臟器宛如被上下絞動,一股甜腥再度涌上,姜聽云忍受不住,一口鮮血吐在地上,那顏色卻不是鮮艷的紅色,而是帶著苦味的黑色,猶如一朵詭譎的黑色花朵。 她氣喘吁吁的倚在柴木旁,眼前開始有些朦朧。 太多的迷霧衝擊著她,榮樂說是榮安王將皇室秘辛告訴她,然而她卻是從信上得知的,難道寫信給她的人是榮安王? 如此一來,一切便都能串連起來了。 七年前就斷了訊的信,榮安王的確在七年前就魂斷親人之手。 那么不是王尋凡的……王尋凡又是誰? 姜聽云苦澀的失笑,最后她竟是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另一頭,姜水臨片尋不著姜聽云,最后硬著頭皮來到了左相府,想著也許姊姊會來左相府也說不定,只不過當他踏進左相府,卻見所有人來來去去手忙腳亂,就連多日不見的余尚恆都在此地揮汗如雨疾步快走。 「余大夫?發(fā)生何事了?」姜水臨拉住余尚恆的手。 「姜大人?您為何會來此?」余尚恆詫異,想起自己的工作,連忙續(xù)道:「陳大人早晨街上遇刺?!拐f完他立刻帶著藥箱走入陳芴之的房間。 碧城縣的瘟疫都沒能讓余尚恆如此驚惶,陳芴之看來是傷的很重。 只是這刺客真是愈發(fā)無法無天了,就連堂堂左相都能當街行刺。 姜水臨雖心急如焚失蹤的姊姊,可現(xiàn)下陳芴之受重傷,難不成還要把陳芴之抓起來詢問知不知道姜聽云的去向嗎? 他是著急地在陳芴之的房門來回踱步,忽然聽到房內(nèi)傳來熟悉的聲音。 「余大夫,快,止血!」 姜水臨愣住,他立刻推開房門,一股無名火直竄腦門,齜牙咧嘴大怒道:「王尋凡!為何你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