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shù)纳矸?/h1>
第十五章俘虜?shù)纳矸?/br> 1 頭頂上忽然響起后山林地里最常見的灰頸隼翅膀撲零的聲音,該是它們夜間外出捕食的時候了,齊洛不由地抬起頭來,有著稀疏星光的天空被漆黑的樹影襯成了班駁,蟲鳴聲在他們的腳步旁時斷時續(xù)。順著小路越加深入下去之后,他已經(jīng)完全憑借著本能在漫天濃蔭下穿梭,手里的地形圖在黑暗籠罩的環(huán)境里毫無用處。 即使如此,他也不時停下來,借著手電微弱的光芒搜索著那條在記憶里根本不存在的路徑,更多的時間則浪費在了不斷地關(guān)注著十步之遙的俊流,他沒有像齊洛一樣得到了特別的優(yōu)待,雙手依舊被拴得牢牢的,這樣的話十分不利于在埋藏著樹根和碎石的顛簸地面上保持平衡,因此均勻的停留會讓他不那么吃力。 路逐漸被荒草和泥土覆蓋,齊洛在后山地帶唯一熟悉的,是那條通往大榕樹山坡的路,他和俊流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但這里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擋住視線的植物厚重得幾乎已經(jīng)沒有縫隙,空間狹窄難忍,齊洛察覺到自己的呼吸粗重了起來,接連幾天未進食的他身上只有依靠輸液保存下來的體力,此時已經(jīng)給折騰得見底了。 而最糟糕的還是這一路上淅瀝的雨水,讓森林里寒冷的霧氣更加毫無阻擋地滲進了皮膚。沒過多久他擔(dān)心的事情總算發(fā)生了,地上被浸濕的泥濘使得一直被疼痛分心的俊流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一跤。 “不能解開繩子的話,扶他一下總可以吧!”齊洛趕過去將少年從冰冷的泥漿里拉起來時,生氣地對身邊無動于衷的男人吼著。 接著他拭去俊流臉頰上沾滿了的污漬,發(fā)現(xiàn)一直沉默著的他嘴唇已經(jīng)呈現(xiàn)殘敗花朵般的青灰,他這才意識到他也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東西了,雖然皇家軍校里的任何一名軍人都絕不會是柔弱的體質(zhì),他們每年經(jīng)過淘汰制的嚴(yán)厲體能考核,懂得用逞強來阻斷一切萎靡的情緒,但這樣的作風(fēng)放在他還帶稚氣的臉上,就會讓齊洛止不住地心疼。 “那當(dāng)然沒問題,小雜種?!比R奧踢開腳下的石頭,幸災(zāi)樂禍般回應(yīng),看著齊洛另人不愉快的灰褐色眼眸,他態(tài)度輕浮地笑到,“抱著他走我都愿意啊?!?/br> 齊洛咬了咬嘴唇,把視線轉(zhuǎn)向了不遠(yuǎn)處的費爾,似乎這個男人還存在好好商量的可能性。 “長官,”他用不容動搖的語氣開口,嚴(yán)肅地說,“現(xiàn)在這種天氣狀況,我連正確的方向都不能識別,要在今晚到達(dá)目的地未免太強人所難了,請你下令暫時休息,至少等天亮了再上路?!?/br> 費爾沒有回答,片刻之后他示意所有人繼續(xù)前進,頭也不回地對站在原地的齊洛說,“允許你扶著他走?!?/br> “長官……”見對方并沒有聽進他的請求,齊洛正想要再說什么,卻被對方的下一句話阻斷了。 “總要先找處開闊的地方,才能扎營吧?!?/br> 就這樣又行進了二十多分鐘,一行人終于來到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場地,他們把兩個精疲力竭的人質(zhì)分別綁在了樹上,粗略清理了一下地面的碎石后,打開了隨身的物資背包,支起了能夠暫時躲避寒氣的棲身之所。 “你還好吧?”齊洛望著俊流微微下垂的腦袋,想試著安慰一下這個被無端卷進來的倒霉人,在他的潛意識里,這個在打鬧中從來都嬴不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應(yīng)該是受到照顧的一方。 “再好不過了?!笨×魑⑽櫰鸬拿碱^下,眼睛里閃爍的卻是另一種光芒,他并沒有因為之前的迫害,而在心理上有任何怯弱的跡象,而是咬著牙說,“這次回去,誰也別想再阻止我去戰(zhàn)場?!?/br> 齊洛無奈地笑了一下,看著他輪廓流暢的側(cè)臉,那副心情惡劣的樣子,即使在這個時候也有讓人傾心的魔力。但他不知道是該稍微放心還是應(yīng)該更擔(dān)心了,憂心忡忡地把視線投向敵人的方向。若那架戰(zhàn)斗機泄密,賀澤的空軍也許無法再維持戰(zhàn)斗中微小的主動,但是失去這個少年,動搖的也許將是整個未來。 同世界上所有軍隊一樣,皇家軍校的所有學(xué)員在入學(xué)之后就不停被灌輸可以被稱之為洗腦的行為準(zhǔn)則:軍人對國家利益的絕對忠誠應(yīng)高于一切。然而在危機面前,齊洛無法不愧疚地意識到,即使現(xiàn)在在他面前的人只是個和他一樣的普通少年,他也同樣會出賣軍事機密來交換對方的安全,把生命而不是職責(zé)放在頭一位的士兵,會成為軍隊中的害群之馬。 干完活后,士兵們坐在濕淋淋的木棉樹下面休息,一邊吃著干糧。雨已經(jīng)小了很多,清澈的空氣中浮動起一絲粗制小麥的干燥香氣。齊洛這才覺得腹中空了好多天,饑腸碌碌,想到俊流也跟著耗了一天的體力,應(yīng)該早就餓了,于是他開口向?qū)Ψ剿饕澄铩?/br> “吃的東西可以給我們一些嗎?”他說得十分自然。對于從小缺衣少食,受慣了鄰居們的接濟的齊洛來說,這種出于本能的需求沒有什么不合理。 幾個人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誰回應(yīng),過了一會兒,坐在一旁的費爾開口了,“我們的干糧也只夠一天吃一頓而已,”接著,他象征性地對著周圍的同伴說,“如果你們誰有剩,就給他一點吧。” 當(dāng)然,相信誰也不會把維持戰(zhàn)斗力的寶貴資源分給敵方陣營的人,費爾吃完后隨手拍掉了身上的餅干屑,鉆進了一邊搭好的帳篷中去,他需要在里面躲會兒雨,和部下商量一下第二天的計劃。 不久后大部分人都陸續(xù)進到帳篷里去了,萊奧一貫不喜歡和上司做枯燥的紙上談兵,因此和剛好負(fù)責(zé)守夜的卡索留在了外面,他手里拿著特意留下來的兩塊壓縮餅干,走到了齊洛面前。 看著對方明顯充滿敵意和警惕的目光,他從上挑的嘴角邊擠出一聲輕笑,讓手里的普通干糧也像浸滿了毒藥一般讓人畏懼,“我今天剛好胃口不佳,便宜你了?!闭f著,他將其中一塊餅干放到他的嘴角。 齊洛遲疑了一下,張了嘴,讓他把這杯水車薪的食物送進口中,強烈的饑餓感讓他顧不上在乎太多??此芸煲榱送萄氏氯ズ?,萊奧拿著另外一塊餅干,走到俊流跟前。 還未等他有所動作,俊流立刻嫌惡地別過了頭去,他寧愿餓死,也不會恥辱地接受這種施舍。 萊奧站在原處,瞇起上挑的眼睛,打量著那張蔑視他的側(cè)臉,這個少年股子里的的清傲讓他很難掩飾住想要褻瀆的念頭。 “怎么,想讓我從你下面塞進去嗎?”他下流地說著,手越過他的肩膀,撐到了后面的粗糙樹干上。 俊流卻趁機忽然抬起了腿,猛地一腳踹在對方的膝蓋上,硬質(zhì)的鞋跟就如石頭般堅硬,讓這個囂張的男人終于吃到了苦頭,他表情扭曲地怪叫了一聲,偏倒著退后幾步,手緊緊護住被踢到的部位,那里的肌rou和骨骼都在尖利地叫囂著。 “活該,”少年還記恨著手指被生生折斷的痛楚,眼底帶著報復(fù)之后的快意,“再敢靠近我,就踢斷你的腸子?!?/br> 萊奧腦子里頓時一熱,血液上涌,尖銳的疼痛更加刺激到了他性子中被遏制的惡意,他看著剛剛掉在泥地的那塊餅干,抬腳狠狠地將它碾成了粉末。 “有趣,”接著他舔了下嘴角,陰森笑了,“力還不夠大,再踢一次試試?” 話音剛落,俊流還未來得及防備,大腿便被手掌強力地按住了,緊接著萊奧的膝蓋用力地抵進他的跨間,另一只手如鐵箍般牢牢卡住了他的喉嚨。 “不!住手!”齊洛失聲叫了出來,不由地為俊流會招惹麻煩的做法捏了把冷汗。他非常清楚,這些人和戰(zhàn)場上充當(dāng)炮灰的士兵不是一個級別的,即使從走路的姿勢等微小的地方都能分辨,他們的近身格斗技術(shù)凌厲異常,若他愿意,折斷俊流的脖子不比開一罐啤酒費事。 “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guī)湍忝撓聛碓鯓??”萊奧的語調(diào)因為興奮而抖動,他觸摸到了少年沾滿泥漿的外套,身軀因為窒息而傳來胸腔急劇起伏的律動,他迫不及待地抽出刀子,探進對方的領(lǐng)口用力往下一拉,輕易便把它連同里面的襯衣一同剖開了,扣子頃刻零落得到處都是,少年光潔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氣中。 察覺到了他不軌的企圖,俊流拼命地躲避著,卻因為脖子上猛然加大的力道而差點背過氣去,接著他髖部的皮帶被拽開了,一只冰涼的手粗暴地扯起他的襯衣,從后腰摸了進去。 對方的不配合似乎讓他覺得惱火,萊奧使勁地將膝蓋往上頂了一下,以便將他夾緊的雙腿分得更開,他的手指碰到了那微微濕潤的緊閉xue口之后,想要刺探那隱秘身體的趣味變得更加迫切。 “這樣也不錯,可以直接觸摸到內(nèi)臟?!彼麕е鴱娏倚园凳镜牡驼Z招惹著少年敏感的耳后,手指慢慢爬上他的臉頰,鉆進他因艱難喘吸而微啟的嘴唇,另一只手急迫地將對方的長褲從臀部退到了膝蓋的位置,“讓本大爺舒服夠了,就饒你一條小命?!?/br> “你這變態(tài)!放開他!”目睹這毫無軍人風(fēng)度可言的粗陋言行,齊洛急得幾乎咬破了嘴角,他猛烈地掙著繩子,身后粗壯的枝干動搖起來,直到手腕被割斷一般疼痛。 又一次當(dāng)著他的面就對俊流做出變本加厲的凌辱,實在比就這樣殺掉他還要殘忍,齊洛紅著眼睛朝那個男人吼著,“有種你沖我來?。∧闼闶裁礀|西!禽獸!” “別急,下一個就是你。”萊奧毫不理會他聲嘶力竭的咒罵,繼續(xù)將注意力放在玩弄這只標(biāo)致的小獵物上面,似乎還想要故意刺激齊洛,他狠狠剝落了少年的上衣,讓對方單薄的身體半裸在周圍的視線里。 正坐在帳篷里與一名部下交談的費爾被外面的吵鬧打斷了,他撥開帳篷的遮簾向外望去。即使在厚重的夜色籠罩下,也不難猜到他我行我素的部下又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偷腥。雖然這種不登大雅之堂的癖好實在會造成惡劣影響,但介于萊奧無疑是一個勝任危險任務(wù)的優(yōu)秀士兵,他便也對于這些在行動時間之外的私人興趣睜只眼閉只眼。 “長官,”見頭領(lǐng)的帳篷打開了,負(fù)責(zé)夜晚站崗的卡索靠了過來,臉上略微凝重的神色顯示出他并不如他的上司那樣習(xí)慣放任萊奧的不道德行為,盡管如此,沒有越權(quán)資格的他仍然禮貌地請示著“要制止他嗎?” 費爾沒有多想,輕描淡寫地說,“讓他找點樂子好了,但是得離我們遠(yuǎn)點?!?/br> “喂!”沒等他把簾子放下,便被高聲叫住了。齊洛沖著被帳篷里微弱的火光照亮的剪影喊到,“長官!你沒有遵守你的諾言!你說過會保證我們的安全,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給你們帶路,請立刻讓你的部下住手!“ 費爾冷淡地看了一眼與他理論的青年,不緊不慢地說,“我是答應(yīng)過你,只要你們好好配合就保證你們的安全。萊奧不會弄傷他的,當(dāng)然,只要你的朋友好好配合?!?/br> 說完,他絲毫不理會還被肆意羞辱著的少年,無情地放下眼不見為凈的遮擋。 “你……!”齊洛氣憤地睜大了眼睛,對他無可理喻的說法感到崩潰,他現(xiàn)在才徹底明白,妄圖在敵人面前講什么道理根本就是愚蠢到了極點! “住手……你住手!”眼睜睜地看著俊流徒勞地掙扎著,他痛恨自己的束手無策,拼命沖著幾步開外正寬衣解帶的男人吼到:“過來!你上我好了!來??!” “吵死了,我對狗雜種沒興趣?!比R奧頭也不偏地說完后,感覺到自己久未安撫的器官已經(jīng)對緊貼著的那副年輕軀體蠢蠢欲動了起來,他粗喘著將一只手滑進自己的貼身的內(nèi)褲里,摩擦著勃起的陽具,讓它在跨間更加脹硬,另一只手粗魯?shù)靥鹆松倌甑拇笸龋瑢⑺鼔旱缴眢w的一側(cè)。 俊流持續(xù)猛烈的掙扎誘惑得他無法再不發(fā)動攻擊,正當(dāng)他要扯開褲帶顯露出他蓄勢待發(fā)的兇器時,卡索突然從背后拉住了他的肩膀。 “上尉吩咐讓你離遠(yuǎn)一點,他不想被打擾。”卡索說著,無意間瞟見了少年直直盯著他的黑色眼睛,里面混雜著強烈恨意和一絲無助,他立刻移開了視線,不管是出于任何情況下的同情,都無法逾越敵對陣營的制約。 萊奧對于這明顯放寬了他行為的條件卻不領(lǐng)情,因為對方打斷他的興致而厭煩得罵了一句。就在他提住褲子,稍微放開了俊流之后,卡索忽然停下了就要離開的步伐,睜大了他暗銅色的雙眼,在不經(jīng)意的一瞬間,他發(fā)現(xiàn)了一件蹊蹺的東西。 這個半裸著身體的黑發(fā)少年胸前,有一枚閃爍著暗輝的吊墜,吸引了他的視線,定睛一看,復(fù)雜細(xì)密的鏤空銀絲花紋精巧地流瀉,在尾端盤旋而上,如水般托起中心的橢圓型大寶石,寶石的顏色和少年的眼睛一般漆黑,在無星夜幕之下反而生出明滅的幽綠碎光。 萊奧罵罵咧咧地轉(zhuǎn)到樹后,正準(zhǔn)備解下俊流的繩子,好將他帶到偏僻一點的地方用享受,下一秒?yún)s被卡索推開了老遠(yuǎn)。 “該死,你到底要干什么?”他開始認(rèn)定對方有意找茬,走上前去氣急敗壞地沖著這個男人發(fā)火。 卡索沒有忙著理會他的質(zhì)問,而是幾步走到俊流面前,一把扯下了他脖子上的項鏈。 “還給我!” 俊流驚訝地抬起頭,大聲叫到,身體如受到電擊般跳起來,拼命地想要掙脫束縛,他望著被對方搶走的和生命一般重要的珍寶,露出即使是之前多次的凌辱也不曾出現(xiàn)的慌張表情。 “你先好好呆著,先別碰他?!笨ㄋ饕贿叧蟮雇?,一邊一字一句地對萊奧強調(diào),接著他緊緊纂著那串精致的手工掛件,轉(zhuǎn)身走去了費爾的帳篷。 “長官,打擾一下好么?”他靠近被遮擋的入口外,稍微彎下腰,低聲朝里面請示著。 隨后響起的回應(yīng)似乎因為這接二連三的打斷,帶了點不高興的意味。費爾下意識認(rèn)為傷腦筋的部下們又因為什么雞毛蒜皮的爭執(zhí)需要他定奪了,“我正和路德談話,你就稍等一會吧?!?/br> “抱歉,恐怕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聽到長官這樣的回答,卡索都會識趣地離開,但是這次他執(zhí)意地再次請求到。 費爾于是有些無奈地支使面前的部下先行告退,卡索便迫不及待地鉆了進去,不等對方開口,他立刻將手中剛剛發(fā)現(xiàn)的有趣東西遞給了上司。 “這個您看一下好嗎,是從那個黑發(fā)少年身上找到的?!闭f著他思量了一下,認(rèn)真地提醒到,“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yīng)該是黑曜星河紋章?!?/br> “你說什么?”不出所料的是,之前還心不在焉的費爾立刻被吸引住了,他帶著微微驚訝的表情接過項鏈,放在手中仔細(xì)地觀察起來。 手中的黑曜石是賀澤獨產(chǎn)的儲量稀少的國寶,幾乎從不外銷,只有當(dāng)?shù)氐幕适一驒?quán)貴才可能擁有,而其中最為珍貴的黑曜星河,無論從純度和色彩都是王國首屈一指的寶石,它被加上了皇家紋印,并且按照慣例,從來都只會佩帶在每一世的統(tǒng)治者身上,這不只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掌握兵權(quán)的憑證。 “你確定……這個是真貨?”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寶石,抬頭看著在面前站得筆直的部下,拿不定主意般問。 “您忘了嗎,我在參軍以前是學(xué)地質(zhì)工程的,見過無數(shù)的礦石。”卡索信心十足地點點頭,“只有黑曜石會在夜晚發(fā)出綠光,我從沒見過像這塊黑曜石這么漂亮的光,這個怕是假不了?!?/br> 突如其來的事實讓他們長久地陷入沉默,費爾望著手中明明滅滅,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晶體,不由暗暗埋怨起自己的粗心。一心只把注意力放在機師身上,他竟然忘記了留意那個少年的身份,雖然對那奇異的發(fā)色和眼睛起過疑心,卻因為和那緊迫的任務(wù)無關(guān)而不曾細(xì)想。 現(xiàn)在回憶起來,賀澤皇室確實在十多年前誕生了一個小王子,但是關(guān)于他的一切信息都被低調(diào)處理了,這個幼小的孩子被牢牢保護在郡藍(lán)的皇宮里,從未在任何公共場合露面,在之后開始的漫長戰(zhàn)火中,幾乎被遺忘了。 “快帶那個孩子過來?!?/br> 費爾思考片刻后低聲吩咐,等卡索領(lǐng)了命令出去后,他不由嘆了口氣,始終有些抓不到頭緒。 這個無意間闖入他們計劃中的少年舉足輕重的背景若是真的,無疑會將這個單純的任務(wù)變得棘手起來。若賀澤的王儲如此輕易地就落到了他們手里,究竟是上帝為了盡快結(jié)束這場戰(zhàn)爭,而為他們安排的千載難逢的機會,或是一個陷阱?費爾不知道這將意味著什么。 2 “你要做什么?” 齊洛注意到逐漸靠近俊流的男人,神經(jīng)不由地繃緊起來,這幫家伙的行為已經(jīng)讓他無法報有任何期待。 卡索并不理會,徑自繞到少年身后,開始動手解開綁住他的繩索。 “喂,你們的目標(biāo)不是我嗎?不要再傷害他!” 齊洛的余光瞄到還站在一旁虎視瞪瞪的萊奧,心頭如火烤般焦躁。 “閉嘴?!笨ㄋ髅榱艘谎圻@個喋喋不休的飛行員,“如果你想讓他繼續(xù)留在這里被這家伙照顧的話,我可以不動他?!?/br> “你他媽的什么意思?”眼看著到嘴邊的rou跑了,已經(jīng)被撩撥得饑渴難耐的萊奧惱羞成怒地挑起了矛頭,這個在特種兵訓(xùn)練營里就處處與他作對的男人,今天連續(xù)兩次阻撓他的好事,已經(jīng)讓他忍無可忍。他上前一把拉住對方的衣領(lǐng),迫使他停止搶奪自己的獵物,“想干一架嗎?” “上尉有話要問他,”卡索平靜地注視對方,眼角卻有一貫的輕蔑,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和眼前這個有嚴(yán)重虐俘情結(jié)的家伙志同道合,“你想違抗長官的命令嗎?” 這一句話隱含的意思無疑是具有威懾力的,無論萊奧有多自負(fù),悖都的士兵都接受著對上級絕對服從的訓(xùn)誡,軍隊里不聽從命令的士兵比廢物更危險,因此若在執(zhí)行任務(wù)時出現(xiàn)任何違抗命令的行為,軍官有權(quán)力就地做出制裁。 雖然不甘心就這么放手,但萊奧很清楚士兵的職責(zé),于是在恨恨地盯了卡索片刻后,終于退開了,走時不忘用力地丟下一句,“哼,我看你還能借他的架子威風(fēng)多久!” 衣衫不整的少年被囫圇地塞進帳篷里后,費爾不禁重新觀察起他來,比例精致的五官和偏瘦的身材看上去并不是一塊軍人的好料,不過,倒是比任何一個女扮男裝的從軍妓女要讓人賞心悅目得多,難怪閱人無數(shù)的萊奧這次比什么時候都猴急。 俊流撫摩著自己的手腕,它被浸過水的麻繩捆了一整天,早已經(jīng)破掉層皮,從潮濕的草地透上來的冰冷讓不適感深入了心理,他轉(zhuǎn)動著的眼珠不安地打量面前銀發(fā)藍(lán)眼,來自陌生國度的男人。 “我的人對你失禮了,殿下?!彼粗€心有余悸的少年,語氣有著之前完全不同的禮貌。嚴(yán)格遵循等級制度的悖都軍人,也自然地尊敬著身份比自己高貴的人,不論敵友。 俊流沒有收下他的客氣,執(zhí)意把臉偏向一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br> 費爾微微彎了下嘴角,手里慢慢擺弄著那個黑曜石項鏈,跳動的火光下他盯著落在對方倔強唇角邊的陰影說,“如果你不想和我聊天的話,我倒可以招待招待你的朋友?” 俊流臉上的肌rou立刻細(xì)微地抽動了一下,他立刻聽懂了這家常便飯的調(diào)子。軍人彼此之間超越一般工作關(guān)系的羈絆,會讓無孔不入的敵人抓住把柄來實施威脅和控制,造成軍隊里無法估計的損失,這也正是為什么義續(xù)要嚴(yán)格限制學(xué)員之間的私人來往,可惜的是,現(xiàn)在明白已經(jīng)太晚了。 “你想怎么樣?”他被逼無奈地開了口。 “這個紋章可是賀澤王權(quán)的象征,為什么在你身上?” “我父親交給我保管的?!?/br> “上官義征?”費爾說出了國王的名字。 俊流沉默了一下,沒好氣地說,“你既然很清楚,為什么還要問?” “進入持久戰(zhàn)之后,令尊一直沒有大的動作,他下一步的打算,你應(yīng)該很清楚吧?”他瞇起眼睛,很直接地問到。 “我自從進了學(xué)校就由叔叔照管,政治上的事情我插不上手,你死心吧?!?/br> 費爾無所謂地笑了笑,雖然認(rèn)定俊流一定清楚許多賀澤皇室和軍隊的內(nèi)幕,但他似乎并不執(zhí)著于繼續(xù)追問,這不屬于他的職責(zé)范圍,況且對他們來說,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少年口中的情報,而是少年本身。 接著,他隨手從一旁的背包中翻出了一塊吃剩下的干面包和一瓶在途中灌裝的,用消毒藥物沉淀過后的雨水,遞到他面前。 俊流仍然沒有接,盡管他也聽見自己的肚子正不合時宜地叫得厲害。 “你沒有學(xué)好這所學(xué)校教給你的知識,”費爾沒有收回自己的手,和煦的語氣幾乎讓人忘了他是個殘酷的特種兵頭子,“即使在被俘的情況下,也不能放棄逃脫或獲救的希望,前提是必須想方設(shè)法保持足夠的體力。你的朋友顯然比你更明白這個道理。” 雖然不服氣,但俊流卻無言以對,費爾拿著食物的手固執(zhí)地在空中停留了許久之后,他終于遲疑著,第一次接受了敵人的好意。 “今晚你就在這里休息吧,不用客氣。”費爾看著因為咀嚼食物而安靜下來,卻還不忘小心監(jiān)視著他的少年,將項鏈揣進了自己的衣袋,“這個暫時先放在我這里?!?/br> 說完他起身鉆出了帳篷,招呼守在門口的卡索,“等他吃完之后,就把他手腳綁起來,讓他留在里面,任何人不得靠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