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與君別離(二)
這二人湊在一起,神神叨叨的,弄得阿九都有些好奇。 “不可能!”那高個男子聽罷,憤憤道。 “怎么不可能?這件事在秣陵都傳遍了。那可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奚家,那妖女再厲害也不能將他家少主擄走吧,依我看是那柔祇公子也被她迷惑,自薦枕席,春風一度?!?/br> “師兄,你越說越離譜了,我不信?!?/br> “那我再跟你說一事,不過先說好了,你可不準惱我?!卑珎€男子又附到他師弟耳邊,嘀咕了好一陣子。 “你胡說!”那高個男子拍桌而起,環(huán)視一周后,見無人注意,才壓低聲音道:“別人也就罷了,你怎能攀扯到素塵公子身上了。那薛公子,仙人之姿,品性高潔,怎會與那妖女有染?” 那師兄一把摁住他師弟道:“你看,我就知道你坐不住,你一向崇敬那素塵公子薛懷殊,半分也聽不得他的不是。可他是那妖女入幕之賓的傳聞又不是我編的,別沖我撒氣啊。即便是傳聞,豈會空xue來風?” 高個男子喝了一口酒平怒,疑惑道:“對了,那妖女不是已經和雪飲教少主律照玄成親了,她夫君怎可容她亂來?” “哈哈哈……”矮個男子笑個不停,忍耐道:“你難道不知道律照玄是嫁給她的,這妖女行事豈能容他置喙?!?/br> “豈有此理。她娶人少主,霸占人雪飲教,這和坊間那些吃絕戶的有何區(qū)別?” “師弟這話說得不錯,這妖女娶律照玄恐怕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當雪飲教之主。而且這世間女子多是貪鮮薄幸,律照玄形貌丑陋,自然被那妖女厭棄。” “無人見過律照玄,他丑陋是從何得知?” “據(jù)說曾有人見過他之后,嚇得口不能言,鼻目歪斜,渾身僵硬,自此臥床不起。你說他長得丑不丑?” 那師弟很感興趣,道:“你快與我細說細說?!?/br> “唉,這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真是越來越夸張了。這番無稽之談,她無端聽得生氣,后來又覺得好笑,險些憋不住,她看向蕭潯,忍笑道:“我們走吧。” 蕭潯仿若未聞,他垂首看著杯中酒,鳳眼凝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許久后才點頭道好。 走出酒肆,蕭潯突然問她:“阿九覺得很好笑嗎?” “不好笑嗎?雖然我不懂武功,但這采陽補陰實在匪夷所思。這兩人是鬼怪話本看多了,才能編出如此荒誕的言論?!?/br> “的確沒有。不過,有一門武功,至陰極寒,若有任何行差踏錯便會被反噬,發(fā)作時痛不欲生,或許需要與男子交……交合來疏導內力?!笔挐∪粲兴?,諱莫如深。 “那又如何,我看他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女子不過做了和男子一樣的事,便受人指摘?!彼拷挐。笾难凵窦儩崯o比,嘴上說的話卻百無禁忌,“我問你,男子可會被女子jian污?” “什么意思?”蕭潯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說……”她盯著他的下身,道:“若男子他自己不硬,又怎會被女子得逞?” “咳……”蕭潯掩唇,臉色罕見的不太自然,“你說的是有道理?!?/br> “是吧,明明是兩廂情愿的事,偏偏要把所有過錯推到女人身上。” 她眨著眼睛,毫不避諱地說著自己的一番理論。那雙圓而長挑的明眸也染上了自得之色,仿若冰融后的春水,潺潺流淌,引人沉溺。 他克制自己移開目光,突聽得她叫了聲“蕭潯”,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蕭潯道:“再與我走一段吧,就到那個界碑那里?!?/br> “我在寧王府之時就想好了,若能脫身,一定什么也不想,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卑⒕胚呑哌叺馈?/br> 即使兩人走得再慢,還是到了終點。 “如今重獲自由,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游歷江湖,走馬觀花,看遍名山大川?!卑⒕磐O?,摸著界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也該到了和蕭大哥道別的時候。” 這樣也好,在還能抽身的時候……他勉力維持笑容道:“既然如此,蕭潯送別阿九姑娘!” 阿九回之一笑,錯身欲行。 “等等?!笔挐±∷氖?。 阿九轉身,兩樣東西遞到她的面前,“這把短劍,還有這瓶易容的藥物,送給你防身?!?/br> “我只要這個?!卑⒕艃H收起那個藥瓶,至于這柄短劍,她見識過,斷金碎石,鋒利無比,世所罕有,不免推拒道:“這是你貼身心愛之物,我不能奪人所好?!?/br> 蕭潯將劍放在她的掌心,合上她的手掌,沉聲道:“你比我更需要它?!?/br> 阿九不再推辭,她頷首收下。 蕭潯注視著那道背影,她走出一段距離后,停頓下來,并未回頭,而是揚了揚手告別,之后慢慢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 又聰明又笨的容小狗即將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