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幕后真兇
見到來人,蕭潯已將前因后果琢磨得透徹。 方半山背著醫(yī)箱而入,在外室恭敬道:“大小姐擔(dān)心姑娘病情,特找方某前來診治?!?/br> “如此有勞方先生了?!笔挐〉乐x后,便矗在榻前,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阿九借口道:“診治若是寬衣解帶,你在此我不方便?!?/br> 蕭潯低笑一聲,反而道:“我們二人之間還需介懷這種事嗎?” “那好……”阿九看方半山在外室準(zhǔn)備著診具,便坐了起來,蕭潯連忙讓她靠在自己肩上。不曾想她竟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將身上錦被拉扯過來,合裹住了他。 蕭潯被她緊緊抱著,不解其意,“阿九,你這是在做什么?” 錦被下,她的手搭在他的胸口,“我再問你一遍,你走不走?” 蕭潯堅決地搖頭。 她唇角噙笑,手緩緩滑下,一路探了下去。 “阿九……”蕭潯呼吸一緊,聲調(diào)喑啞。 柔軟的手指,輕攏慢捻,沿著輪廓細細描摹。 內(nèi)外室不過隔著一層青紗帳。 她竟如此膽大妄為,當(dāng)著外人的面這般褻弄他。 手下動作不停,她伏在耳邊,氣息酣熱,近似無聲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硬了……” 他喉嚨發(fā)緊,聽她威脅道:“過不了一會兒,可能就濕了?!闭Z罷那物便被用力捏住,她喁喁私語,“要是被別人看到,堂堂蕭盟主被玩兒成這樣……” “阿九!”蕭潯低頭認輸,喟嘆道:“你當(dāng)真是我的克星?!?/br> 若蜻蜓點水,阿九在那唇上一吻,推開了他,悄聲道:“去吧?!?/br> 等方半山備整,撩開紗帳,室內(nèi)已剩下阿九一人,他驚詫問:“蕭盟主呢?”離開竟也如此神不知鬼不覺。 “他有事,先走了?!卑⒕诺劳?,便審視起方半山,目光如同利刃。 方半山與她對視,竟毫不躲閃,許久后打破沉默,“我給姑娘診脈?!?/br> 阿九伸出了手腕,方半山上前切脈,他全神貫注,屏氣凝神,“遲脈叁至一息,遲而無力,左尺得遲?!彼卸ǖ溃骸肮媚锸欠裎磥磉^癸水?” 阿九淡漠點頭。 方半山道:“姑娘體質(zhì)本就陰寒,不久前似乎還受過極寒?!?/br> “此癥尚需慢慢調(diào)理,不可一蹴而就?!狈桨肷较ば膭裎浚安贿^姑娘不必憂心,這次只是受涼引發(fā)了風(fēng)寒,并無大礙,喝過幾帖藥便能好。” 阿九并不在意,另有他想,“我有一個疑問,不知先生可能解惑?” “若是醫(yī)理方面的,方某定知無不言。若是其他,恐怕無能為力?!?/br> “方先生不必緊張,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何在花園見到我時……”阿九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想用怎樣的措辭來描述當(dāng)時的情景。她想到后,紅唇揚起,似笑非笑,“如同見了地獄惡鬼一般,我有那么可怖嗎?” “這……姑娘想必是看錯了……”方半山看似鎮(zhèn)定般地回道,而后他驀然抬頭,驚愕道:“姑娘莫非是故意落水受寒?” “成碧山莊耳目眾多,只能慎之又慎。況且若不是勞動碧華,方先生怕是不肯來見我。” 方半山嘆了口氣,“如此大費周折地見方某,看來要讓姑娘失望了。” 再和他周旋下去也是浪費時間,她索性開門見山,“既然如此,不如換一個問題?!卑⒕砰L眉一挑,目光逼人,“盛宓其人,方先生可認得?” 方半山額上沁有冷汗,可見她猜得八九不離十,他必是因為看到自己和盛宓相似的長相而驚恐。阿九直接點明,“二十多年前,你本是晏家的醫(yī)者,對嗎?” “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九道:“不知方先生可知,有一本名冊,記錄著無數(shù)江湖人士的秘密。”她說著,看了方半山一眼,道:“不巧里面正有先生的記錄。自晏家覆滅后,你便銷聲匿跡。之后便沒有詳細記載,但聯(lián)想到你現(xiàn)在的種種……” 她一步一步逼近方半山,“盛宓在晏家的消息,是你泄露的?”雖是問句,語氣卻是十分肯定。 方半山身體搖晃,扶住了桌子才勉強站穩(wěn),似痛心疾首,道:“沒錯,是我。這一切的殺孽全是由我而起?!?/br> “為何?我能看出,這件事非你所愿,你可是受人威脅?告訴我,幕后黑手是誰?” 方半山搖了搖頭,眼中苦痛彌漫,“不,我不能說。二十年前因為她,我身不由己,做出許多有違道義之事,二十年后,同樣因為她,我不能說出幕后之人。我是很難過,但是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恐怕我還是會這樣做,我只想她活得好好的。姑娘也不必問了,即便是殺了我,我什么也不會說的。” 阿九不知道他口中想庇佑的人是誰,是男是女。此人心意已決,無法撼動。她提醒道:“晏家被滅,雖然不是你親手所為,但也是因你而起,我不能原諒你。但還是要警告你,如今我已開始追查,若你不出來指認兇手,他遲早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謝謝姑娘提醒,二十年來,我一直在自責(zé)中度過,若不是因為……我早就以死謝罪了。如今我愿以死賠罪,只求姑娘放下仇恨,以此終結(jié)。那個人很危險,你這樣追究下去,只會陷自己于險境?!?/br> 阿九置若罔聞,并不應(yīng)答。方半山知道再勸亦無用,便默默離去。 晚間,連碧華親手熬好了藥,小心翼翼地端著送去。 卻沒想到容映瀾正站在去濯蓮居的路上??此臉幼?,想來是到了有些時候,卻不進去,只在這里徘徊。 連碧華有禮道:“容公子好?!?/br> “嗯?!比萦碁懢挂驳貞?yīng)了一聲。 她路過時,容映瀾卻叫住了她,小聲問道:“她……可還好?” 連碧華答道:“阿九并無大礙,想來吃幾次藥便會好。若容公子不放心,可與我同去看她?!鄙踔吝€似調(diào)侃地多言道:“蕭公子他不在。” “你……”容映瀾赧顏道:“不必了?!庇旨恿艘痪洌安灰屗牢襾磉^?!彼f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連碧華進去時,屋子里漆黑一片,她點燃了燈火,發(fā)現(xiàn)阿九竟抱著雙膝坐在榻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喚道:“阿九,吃藥了。” 阿九回過神,想到自己故意落水,讓她平白受累,心里十分過意不去,爽快地喝完了藥,并向她道謝。 待連碧華走后,阿九疲軟地倒在榻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