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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粵看著眼前令人反胃,惡臭的味道混雜著藥品獨特的苦味撲面而來;地上扔著幾條破被子,上面沾滿了污穢,泛著刺眼的黃,散發(fā)著刺鼻的氣味;尚晉靠在一邊的瓷磚上,蠟黃的臉上早已沒有了以往的精氣,他的五官深深陷進了骨頭里,如同一具枯骨,將死的rou體只有最后一絲魂魄在茍延殘喘;尚晉的呼吸好輕,輕到讓人感覺不到他rou體的起伏;他的腳上綁著一條細細的鐵鏈,禁錮著他,以及他的靈魂,他的過往,他的未來。 地上滿是凝固的嘔吐物,和用完的注射器,和發(fā)霉的殘羹冷炙;尚晉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眼,血管突兀地盤踞在那脆弱到一掐就斷的骨頭上。尚晉的頭發(fā)遮住了眼睛,打著縷的自然卷蒙上一層厚厚的灰。 柴粵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地僵在原地,當他回過神時,早已滿臉淚水。 他狠狠掐向自己滿是灰塵的血液的手心,劇烈的痛感提醒他眼前的事實。他努力邁起來那條失去知覺的右腳,隨后瘋了一般跌跌撞撞地撲到尚晉跟前。 “尚晉……尚晉……尚晉!?。?!晉哥??!”,柴粵瘋狂地吼叫著,雙手用力抓著他的肩膀搖晃;尚晉好瘦啊,好瘦好瘦,他不敢太使勁,好像稍微用點力他就會在自己眼前散架,晃散他的靈魂。 尚晉慢慢睜開雙眼,迷糊的視線中是滿臉灰塵青一塊紫一塊混雜著淚水,哭到不能自己的小伙子。淚痕在他灰撲撲的臉上清晰可見。 “柴粵……是你嗎?!鄙袝x腐朽的聲音傳來,如同砂紙一樣粗糲,又細若蚊蚋;“我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啊……哈哈哈……” “沒有,晉哥沒有,我是柴粵,活的柴粵……”,柴粵顫抖著拉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臉上卻無法感受到他手掌的溫度;尚晉用力扯出一個微笑,手上熱乎乎的濕意傳來,他垂著眼睛試圖擦干柴粵臉上的淚水,卻因為手上的污漬將柴粵的臉抹花;尚晉被逗笑,輕聲說了一句,“真傻?!?/br> 柴粵不知道尚晉為何發(fā)笑,但是自己也跟著傻笑起來,“對不起……小粵?!鄙袝x松開他的手,脫力地垂下來。 柴粵抄起身邊的一塊磚,用力向尚晉腿上的鐵鏈砸去,生銹的鐵鏈沒幾下就被砸開;柴粵抹了一把鼻涕,背上快沒有重量的尚晉,“走,晉哥,我們回家,我們回家……” 柴粵背著尚晉路過空地上昏迷的二人時,看見了自己被摔碎的手機,他突然想到什么,撿起屏幕幾乎粉碎的手機,上面顯示著幾十條仇一的未接電話,他顧不了那么多,解鎖后撥通110。 “喂,二路的廢棄鋼廠,有販毒藏毒團伙,還實行非法拘禁,二人已經(jīng)被我擊暈,煩請警察同志速來捉拿。”說罷便帶著尚晉離開。 警車的警笛聲回蕩在空曠的大路上,紅藍色的光在柏油馬路上交相輝映著,柴粵疲憊地靠在車窗上,他偏頭看了一眼靠在身上半瞇著眼的尚晉,深吸一口氣,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