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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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順中轉(zhuǎn)眼已不在家,姚臻在午飯后得到姑媽應(yīng)允也出了門。 鮮少外出,對外面的街道多是陌生,她叫了輛黃包車,告知地址,車夫七扭八拐最后進了一條弄堂巷子,再往前,車就不好走了。 停在路邊,車夫往巷子盡頭一伸手:小姐,您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 多謝。 付了錢,道聲謝,姚臻往車夫所指的方向走。天熱,兩旁民宅都不見有人,一直走到路的末尾,對上了門牌號,同福里315號。 木門上沒有鎖,她輕叩了幾下,里面也沒有傳出回應(yīng)。再敲,一陣風(fēng)過,門吱呀著開了道窄縫,隱隱能瞧見屋內(nèi)的一張書桌,凌亂擺滿了書籍紙張。 不似沒人在的樣子。 請問有人在嗎? 聲音順著門縫驚醒了正在床上午睡的人。 江均然猛地從床上彈起來,胡亂扒拉了幾下頭發(fā)拉開了門。 誰呀? 下一秒,門又砰地一聲闔上了。 江均然快速地奔到洗臉架旁,取帕子擦干凈臉,又低頭抻了抻睡出褶皺的衣服,確認自己衣著得體能夠見人方再次打開門迎客。 姚臻,你來了! 會來家里找他的,大多是相熟的同學(xué)朋友,故而他方才那般隨意。 你,不歡迎我嗎?頂著太陽在門外候了許久,背心都沁出熱汗,又逢他關(guān)門相拒這一遭,任誰都會生出些氣躁。 他趕忙解釋:怎會,剛剛,抱歉!頗有些手足無措。 這反應(yīng)讓姚臻那一點子氣也散去了:“那,我可以進屋子嗎?”她指指身后高掛的艷陽,直視一眼都灼目。 “請,請進?!?/br> 江均然退避兩步,給她讓出進屋的通道。 走進陰涼下,姚臻才得以窺見整個屋子的全貌,不大,甚至說得上小,一眼能全部看完的尺寸之地,一張床,一方書桌,一把椅子,已是整間屋子全部的裝飾。 “昨夜有些工作做得晚些,還未來得及收拾?!?/br> 他略略將書桌旁的的椅子收整出來,搬得離她近些。 姚臻也沒客氣,這是屋子里唯一能坐人的地方,總好過坐去他床上來得不失禮一些。 “守直近日在忙些什么?” 她循著他的話問,視線在桌案那些凌亂的紙張上,密密麻麻看不懂的洋文間掠過,落在桌角筆筒里插著的把柄團扇。 “陳先生公司里派的一些活計。” 他也看見了,不知怎地,突然福至心靈,執(zhí)起團扇給她扇風(fēng)。 額間僅存的汗意也消了,連帶著心間那股躁也被撫平。 “說起這個,一直未曾謝過守直的救命之恩,表哥想正式請你吃餐飯,不知,你可愿賞光呀?”這也是今日來此的本意。 江均然對姚臻口中這位表哥的印象不深,除卻天興書院門口的匆匆一瞥,便是公司里面幾次的點頭之交,感覺是個沒什么架子好相處的人。 但他已經(jīng)接受了陳先生安排的工作,再憑此承他們報恩之情未免顯得貪心: 這事實在不足再提,我救你不過舉手之勞,卻已平白得了這許多好處。 想過他會拒絕,姚臻眼珠一轉(zhuǎn),靈辨道:那是姑父予你的,再者你也是憑自己本事做工,這餐飯,卻是我表哥要謝你的,你可不能拒絕。 這····青年被駁得啞口無言,只能應(yīng)下,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就說好了,明天天晚上,紅寶石西餐廳。一錘定音,生怕他再找出許多抗拒的理由來。 少女拊掌,狡黠一笑,又接著道:下回,我還要親自謝過你,你更不許推辭,否則,我要惱你厚此薄彼。 江均然愣得扇柄都忘了搖,卻是拿眼前的人一點法子都沒有,最后只能化作無奈一笑:若你將全家的親戚都搬來,贈禮豈非要將這屋子都裝滿。 大白天的,你竟做起這樣的美夢。 她被逗得哈哈笑出聲來,半響又意識到要保持淑女儀態(tài),忙垂下腦袋緊抿嘴唇,將笑意憋回。 想了想,卻又忍不住撩起眼皮偷偷瞟他神色,剛剛好撞見青年一直未曾挪眼的專注目光。 那里面,仿佛蘊著要溢出來的深情。 姚臻心里癢癢的,仿若椅子上有尖刺在扎著她的屁股,讓人端坐難安。 啵~ 下一刻,她的唇貼在了江均然的頰側(cè)。 想到什么,就做了。 踮起的腳尖回落到地面,姚臻毫無羞意,直白地看著他,反倒是回過神意識到發(fā)生何事的青年,慢慢紅透了臉。 有··有··有些熱啊,姚臻,你口渴嗎?我,我去給你倒水。 團扇被擲回桌面,江均然逃也似地轉(zhuǎn)身去了后院天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