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跡
“我偉大的上帝啊,您真的把這個人間當(dāng)成豬圈了嗎?!”李可千辛萬苦地從擁擠的車廂另一頭擠回來,一臉狼狽地抱怨。 “李老師,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說吧?!标愖榆幗舆^她手中的泡面,禮貌地說。 “我不想去啊,可你能代替我上廁所嗎?”看著懶洋洋地靠在男孩身上閉目養(yǎng)神的某人,李可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同人不同命”。 “誰叫你不聽我的,臨上車還喝那么多水,”調(diào)整了一下依偎的姿勢,真喜歡他這套呢絨外套,怎么蹭怎么舒服,在心里感嘆一聲,江雪微微瞇開雙眼地諷刺道,“一個寒假見不到‘奶茶帥哥’,所以要趕在臨走前把本都撈回來?” “典型的‘飽漢不知餓漢饑’,”李可嘟囔著,犯愁地看向滿滿一車廂攢動的人頭,難得正經(jīng)的問了句,“回頭沒有我不跟你們同路,車票的事情怎么辦?”她有個叔叔在s城的火車站做事,臨近進(jìn)春運(yùn),拜托了多大的面子才弄來三張回涼山城的票,結(jié)果那兩人死活說反正分頭回來,不好意思再麻煩了。 “ 應(yīng)該問題不大吧?”陳子軒沉吟了片刻,“我一回去就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姐專職去售票廳排隊(duì),總能買到票的?!?/br> “完全對‘春運(yùn)’沒有概念……”李可一幅“孺子不可教也”的樣子,“沒辦法就去我家,聽到?jīng)]?” 一直半躺著假寐的江雪有些好笑她的喋喋不休,“知道了,放心吧?!?/br> 火車到站的時候,涼山城正在下雨,淅淅瀝瀝地澆在暗青色的山巒上,為這座城市平添了幾分蕭索的氣息。 隨著出站的人群涌出站前廣場,江雪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高大的候車大廳上,“涼山城”三個大字頗有氣勢。記憶在瞬間回溯到上次見到這站牌的時候,快一年了吧,同樣有些沉重的氣氛,不同的是那時的自己孤身一人,現(xiàn)在身邊多了一個陪伴的身影。 “姐,李老師的車要開了,跟她招招手?!标愖榆幉恢圹E地牽牽她提醒道。 模糊地望見那女人在玻璃窗后比劃著什么,江雪裝作聽懂了笑著點(diǎn)頭。以前不喜歡李可是因?yàn)樗龁拢约罕容^喜歡簡潔明快的表達(dá)方式。或者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不喜歡和這種看起來少根筋的人打交道,怕麻煩。 現(xiàn)在接觸得深了,感到少根筋也有少根筋的好處,說什么就信什么,不用麻煩地編寫借口或者理由讓自己顯得禮貌。而且會很真誠地應(yīng)對你的每一句話,誰不喜歡被尊重的感覺呢? 在哪本書上見過,越是表面上彬彬有禮的人,骨子里越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她懷疑自己正是這種人,看起來熱鬧實(shí)質(zhì)上虛偽,很難去接受什么,更難去相信什么,除非能夠給她絕對的安全感。所以,要么笨得能被她騙,要么聰明得能騙過她,否則估計(jì)很難和平相處吧。 想到這,扭住身旁人的手,惡狠狠地問道:“說,你比我笨還是比我聰明?” 陳子軒看著她已經(jīng)出神老一會兒了,估摸又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一邊牽著耍無賴的某人擠過人群,一邊頗為“老實(shí)”地承認(rèn):“當(dāng)然是你比較聰明?!?/br> “這還差不多?!睗M意地加緊腳步,在洶涌的人流中緊緊摟住他的臂膀。 灰色的水泥墻面在雨水的沖刷下愈發(fā)顯得陰暗,江雪抬頭打量著身前這幢普通的居民樓。 “走吧?!睆某鲎廛嚨暮髠湎淙〕鲂欣?,陳子軒接過她舉得高高的傘柄,小心地將傘面偏向她,不顧自己已經(jīng)被淋濕的一邊衣袖。 江雪聞言,緊隨著他的步幅走進(jìn)樓道。 做工精良的防盜門前,陳子軒將貼在門板上的一張紙撕下來,折好放進(jìn)衣兜,回頭看看在樓梯轉(zhuǎn)口抖傘的江雪,“姐,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住吧。” 因?yàn)殛愖榆幐改赋鍪碌木壒?,所以兩人決定住在他母親名下的這間房子里,原本他想要直接住賓館簡單一些,江雪卻不依,畢竟臨近過年,有家不歸出去租房子也不符合她一貫的消費(fèi)觀念。 “怎么了?”知道一定與貼在門上的那張紙有關(guān),江雪卻不想逼著他坦白。這半年的相處讓她明白陳子軒的倔強(qiáng)與自尊是那種刻在骨子里的,作出的決定往往不會更改,千萬不能把他當(dāng)作孩子看待,這也是為什么兩人談戀愛并沒有覺得有很大壓力的緣故,畢竟年齡只是簡單的字面差距,從靈魂深處真正的平等才是一切交流的基礎(chǔ)。 “沒什么,這里以前都是我媽一個人住的,我只是從警察那里拿到的鑰匙,從沒來過,”遲疑了一下,“現(xiàn)在和你住這里感覺怪怪的?!?/br> 江雪沒有即刻搭腔,低頭抖了抖傘面上的水珠,“也好,去學(xué)校對面的招待所吧,李可的爸媽過來看她時住那邊感覺還不錯?!?/br> 陰雨綿綿,兩人又?jǐn)r了輛車去到招待所。還好,春假將近,沒什么人入住。老板家的孩子以前在李可班上念書,對江雪也有些印象,特別拿了間條件較好的房,還給了個折扣價。 “這位是……”熱心的老板娘替他們開門的一路上偷偷打量了幾眼陳子軒,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是她弟弟?!辈淮┐鹪?,陳子軒搶言道。 老板娘噓寒問暖完畢終于退出門去。 江雪幾分不耐地把傘摔在茶幾上,坐到床上生悶氣。 “不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标愖榆幾呷ダ镩g打量了一下衛(wèi)生設(shè)施,做到對面的另一張床上看著她,“怎么了?” 江雪斜睨,“我是你姐?” “小心眼,”陳子軒柔笑著捏捏她的鼻尖,江雪惱怒地甩開他,“他家的張大鵬認(rèn)得我,這老板娘我還見過幾次,不想讓他多問些別的罷了,沒什么其他的意思?!?/br> “跟我在一塊兒什么時候有了其他的意思了?”胸中有股悶氣,卻又不知如何宣泄。 “跟你在一塊兒確實(shí)很有一些‘其他的意思’啊……”陳子軒壞笑著欺上她的身,手腳也開始不老實(shí)。 “把話說清楚,休想蒙混過關(guān)!”拍下他的“魔爪”,江雪正襟危坐。 “有些話說不清楚的?!鄙倌赍浂簧?。 提醒自己,堅(jiān)定,一定要堅(jiān)定!“我不吃這一套,你少來!” “我知道,你‘吃’的。”笑著吻住那賭氣的紅唇,拒絕一切任性的反抗。 接下來喘息聲漸緊,江雪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jīng)]有說服力,最后,只剩下純粹的呻吟。 經(jīng)過半年的調(diào)教,陳子軒的技術(shù)已經(jīng)日漸精湛,有時候甚至不需要實(shí)質(zhì)的舉動就能把她撩撥得丟盔棄甲。每逢此時,江雪就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做“養(yǎng)虎為患”。 此刻,少年的柔發(fā)正輕撫在她最細(xì)致的肌膚之上,火燒一般地?zé)岫劝殡S著吐息侵襲著那最緊致的所在。他不急著攻陷她,只是那么撩人地折磨著身下的人兒。 輕輕地探出舌尖,揉弄那摯愛的一點(diǎn),陳子軒滿意地聽見女子倒吸涼氣的聲響。接下來,卻是更為殘酷的吮吸,仿佛要榨干那讓自己無限沉溺的幽密。 “不!”江雪此刻如同哭泣般地呻吟訴說的不過只是靈魂深處尖叫的快感。 陳子軒微微抬頭鑒賞著那副讓自己欲死神情,沙啞地說,“難道是我的服務(wù)不夠讓姐滿意?”言畢,魅惑地舔凈唇邊曖昧的液體,俯首繼續(xù)新一輪的刺激。 記不清是第幾次哭叫著淪陷,他終于放過她,承受著巨大壓力一般地擠入她的體內(nèi),感覺每一寸的血rou都在祈求他的占領(lǐng)、折磨與摧殘。心下登時變得格外堅(jiān)硬,帶著幾分凌&辱的快感馳騁于她的各個感官。 隨著他每一次退身而出,江雪漂懸的靈魂都隨之空虛寂寥,卻又在下一刻迎合著那惡狠狠的沖擊,盈滿了哭泣的滿足與膜拜。指甲深深的摳在他清瘦卻結(jié)實(shí)的背脊上,無邊無盡的墮落,我要和你一起。 最終的淪陷到來時,江雪滿眼只剩下繁星墜空一般的華麗,感到帶著她沉淪的惡魔終于離開了她的身體,發(fā)出野獸一般的嘶吼,然后將點(diǎn)點(diǎn)熱液射在她的小腹,禁不住又是一陣戰(zhàn)栗。 少年被汗水浸泡過的身軀重重地壓下來,一股稠膩的yin靡味道在兩人間彌散開來。 抬起沉沉的手臂,撥弄著他被汗水黏住的發(fā)絲,江雪有些疲憊地問,“出什么事了嗎?”今天的他對她另有一番甜蜜并殘酷,仿佛想要在那無盡的高&潮中尋找什么,最終卻不得不失望而歸。 窗外的雨滴依然緊密,一滴滴地敲打在玻璃上,激起朦朧的水霧。男孩埋在她胸前搖了搖頭,將懷里的人摟緊了一些,“你明天去火車站買下周的票吧,我們可能還要多耽誤幾天?!?/br> 見他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江雪不禁在心中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別扭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