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說到做到？辦的到嗎？

    「在我說可以之前，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一滴酒都不能喝。」

    ——這是許亦辰丟給他的要求，如果楊齊辦的到的話，他才會考慮戒菸。

    只是「考慮」而不是「絕對」，這孩子可真賊啊，一出題就考倒了楊齊，不能喝酒對他來說確實是個大問題。

    撇開他本身并不是很喜歡喝酒的這件事，很多老闆特別喜歡喝酒談生意，有了酒以后氣氛才會熱絡(luò)，如果推拒的話還會被說是不給面子，面對那種生意對象可是麻煩的很啊，為了談成交易就只能夠花下更多的心思去跟對方周旋。

    雖然能夠預(yù)想的到這會是一件很有難度的事情，不過，既然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許亦辰，就代表他一定會做到。

    就算被簡浩恩給唸死他也會堅持到底！

    「楊齊，今天上午有個餐會——」

    「推掉?！?/br>
    「……」簡浩恩劃掉一筆，「下午有安適生技辦的餐會?！?/br>
    「推掉?！?/br>
    「……」簡浩恩又劃掉一筆。

    「這一個月還有什么餐會？或是酒會？一併說給我聽?！?/br>
    聽他這么說道，簡浩恩深吸了口氣，俐落迅速的把行程說了一遍。

    「七號有俄羅斯商報的酒會，十一號是聯(lián)合商人舉辦的餐會，十三號日本子公司邀請出席派對，十七號是本公司舉辦的員工餐會，二十號是羅蘭董事的壽宴，二十三號是聞酒邀請的酒宴，二十七號早上有日科生技的週年餐會，下午則是拉雅會社的餐會邀請?！?/br>
    「嗯?！箲?yīng)了聲，楊齊的指尖輕敲著桌面，「除了十七號跟聞酒的酒宴以外，全部都推掉。」

    「全部？」

    「對！全部！」

    「不好吧？」簡浩恩略微蹙起眉頭，「告訴我推掉的理由?！?/br>
    「嗯——」扁了扁嘴，楊齊收回了手，坐在椅子上轉(zhuǎn)著圈，「去應(yīng)酬的話鐵定要喝酒的吧？可是我不想喝啊?！?/br>
    「……就因為這個？」

    糟糕，簡浩恩覺得自己又要頭暈了，他扶額，「你可以用果汁代替酒?！?/br>
    不管怎么說，有的餐會推掉還是比較不妥的。

    「你確定嗎？」楊齊轉(zhuǎn)啊轉(zhuǎn)的，這副模樣是有些欠揍，「有幾個董事會參加的餐會都會逼酒的吧？不喝酒他們就會不愉快的喔。」

    「……」楊齊說的是實話，簡浩恩頓時無力反駁，于是他退了一步，「那我過濾掉那些董事會參加的，其馀餐會你都去露個臉?！?/br>
    「誒——」楊齊停了下來，噘著嘴看著那一臉不耐的簡浩恩，「好吧，但是我不出國喔，日本的那個讓他們玩得愉快吧?！?/br>
    畢竟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了可以讓他心滿意足的拉麵店，在意的男孩又剛好在那拉麵店工作，現(xiàn)在的他可捨不得離開這里去出差呢，少見到許亦辰一天、不，光是一個小時他都覺得虧大了。

    瞧楊齊一臉堅持，簡浩恩也不再逼迫他，反正各退一步就夠了，要不然到時候楊齊肯定直接翹給他看。

    無奈地在記事本上寫著標(biāo)註，一會兒后簡浩恩才抬起頭，用鋼筆敲了敲楊齊的桌面喚回他的注意力。

    「有件好奇的事情，讓我問一下?！?/br>
    「嗯？」楊齊抬眉，「說來聽聽?！?/br>
    「你明明不想喝酒，為什么要參加聞酒的酒宴??？」

    「喔——」說到這個，楊齊漾出了燦爛的笑容，「因為聞酒的負(fù)責(zé)人是個聰明的美人啊?！?/br>
    「……」

    簡浩恩后悔自己問這個問題了。

    「別對人家出手喔，私底下是有傳聞那負(fù)責(zé)人跟cb的總裁是有關(guān)係的?！?/br>
    不管對方是男是女，簡浩恩一律都要提醒楊齊適可而止，免得到時候招惹到難處理的人。

    「我才不會呢。」楊齊擺了擺手，「好啦，你可以去忙你的了。」

    「……」既然他都這么說了，簡浩恩也只好點了點頭，「下午三點有干部會議，記得喔。」

    「好——」

    目送簡浩恩離開辦公室，楊齊悠哉地翻開了公文，另一手則是往鍵盤一按，點開了股市頁面。

    他當(dāng)然不會對聞酒的負(fù)責(zé)人出手，儘管對方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但他會想去參加完全是出自于……嗯，就像是他之前說的，英雄惜英雄的心態(tài)，畢竟再怎么說，跟聰明人談話總是愉快的。

    何況，他現(xiàn)在最感興趣的就是那個總是一副炸毛姿態(tài)的可愛男孩了，就算聞酒的負(fù)責(zé)人再美……也不過是對于合作對象的讚美罷了，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有簡浩恩老是特別擔(dān)憂他會有桃色新聞。

    就是這樣，楊齊一旦下定了決心，便立刻開始了自己的戒酒生活。

    前半個月過得非常順利，簡浩恩果然如他所說的過濾掉一些喜歡灌人家酒的董事們會參加的餐會，讓他可以無憂無慮的以果汁代替酒精去跟其他合作對象打聲招呼，楊齊本身也會乾脆裝作忙到?jīng)]辦法應(yīng)酬，在晚上時候手機都故意轉(zhuǎn)成靜音，然后賴在小小的拉麵店天樂一整晚，心滿意足了以后就是回家洗個澡睡個覺，生活愜意的很。

    大概也是習(xí)慣楊齊那總是饒有興致的笑臉了，也不曉得對方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許亦辰索性繼續(xù)把楊齊當(dāng)成是個變態(tài)大叔，三不五時就用充滿辣粉的拉麵刁難他，偶爾在上頭的叉燒跟rou片還會憑空消失，雖然楊齊是不介意被許亦辰給偷偷吃掉。

    其實這樣的惡作劇在楊齊的眼里看起來真的非?？蓯?，可愛到他每次一見到許亦辰就忍不住笑容滿面，只是這樣的下場會換來許亦辰豪不客氣的怒視，順勢再把水杯重重的放到自己面前，威嚇的意味明顯的很。楊齊每次都會開口跟他搭話，可惜十次里頭成功的機會大概只有零點五次，大部分都是無疾而終，許亦辰不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就是乾脆忽略他，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是十足的冷淡。

    儘管他擺著如此高傲的姿態(tài)，楊齊也從來沒有受到打擊的感覺，畢竟他知道許亦辰骨子里是個溫柔的孩子，況且，誰也猜不準(zhǔn)這孩子這樣的反應(yīng)是不是因為羞澀或是不擅長與人相處，只要這樣想的話楊齊的心情就會好過許多，更是覺得他可愛。

    除了繼續(xù)追著許亦辰跑以外，楊齊也跟老闆打好了關(guān)係，一有空間他就會離開廚房，拎著一罐啤酒來跟自己聊聊。說到底他也是一個快要邁入三開頭的男人，卻跟已經(jīng)五十幾歲的老闆意外的很有話聊，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也變的特有意思。他們倆個人對許亦辰的感情是不同的，但楊齊知道老闆是真的為了許亦辰著想，衝著這點就足以讓他喜歡上老闆這個人了。

    說實在的，這樣子不清楚自己底細(xì)卻還是跟自己暢聊的好朋友，楊齊還真的沒能遇到幾回，久而久之，來拉麵店就成了他生活中最期待跟愉快的一件事情。

    當(dāng)然，這樣的日子持續(xù)著，他戒酒的約定也一直在履行。

    今天也不例外，婉拒了老闆請他喝酒的好意，楊齊在結(jié)束了一天的行程以后，接近午夜十二點，他還坐在吧檯的位置上看著許亦辰忙進(jìn)忙出。不管是因為端著拉麵而展現(xiàn)出來的手臂線條，或是涔涔汗水從頸間順流而下，以及那被解開了一兩顆鈕扣的上衣，無一不是楊齊的興趣所在。

    然而他最喜歡的，果然還是自己的視線被注意到的時候，許亦辰那瞥了一眼又扭開頭的神情。

    實在太過可愛，讓他每次都忍不住就想壓倒對方，偏偏又要按耐住這樣的心情來緩下腳步，楊齊次次都是看得心癢癢，總覺得這也是鍛鍊自己忍耐力的一種方法。

    沒錯，這種程度的忍耐也只是擄獲這隻炸毛小貓的必備過程。

    等到店內(nèi)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以后，楊齊按照慣例的跟許亦辰搭話，碰巧今天似乎就中了那十次里頭的零點五次，許亦辰聽見他的話語后竟然乖乖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有些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哎呀?！挂姞睿炊菞铨R有些嚇到，「你今天肯理我啊，心情很好？」

    「看到你的每一天我心情都不好?！?/br>
    許亦辰抱著胸，話語里是毫不留情，不過楊齊只是笑笑，不管許亦辰對自己說出多惡毒的話都沒關(guān)係，現(xiàn)在可是罕見地得到他的回覆呢。

    「不要心情不好嘛。」楊齊撐著臉頰，稍微挑起眉地，「你要是不開心的話我會困擾的?！?/br>
    「你不要來不就好了？」

    「不行?！箺铨R回答得很快，口氣里是理所當(dāng)然，「看不到你我也很困擾?！?/br>
    「……跟你搭話的我也是個白癡?！乖S亦辰繞到了冰箱處，從里頭拿了罐啤酒晃啊晃的，「喝不喝？」

    他的眼神跟語氣都帶了點挑釁，這個舉動讓楊齊笑出聲來，得意地?fù)u頭，「不喝?！?/br>
    「嗯，是喔——」

    最后許亦辰拿的是兩罐蘋果汁。

    他其實也不曉得自己今天為什么要跟楊齊搭話，是因為看他天天都來的關(guān)係嗎？還是因為他跟臭老頭的感情也不錯？許亦辰搞不懂自己的想法，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楊齊的面前了，說不定也只是看他可能所以才跟他說幾句話。

    ……不過，真的是這種理由嗎？

    回到吧檯的許亦辰打開了果汁，拉過了一張椅子坐下，「你真的在戒酒?。俊?/br>
    「真的啊，我不是天天都來報到嗎？」楊齊撐著臉頰，另一手轉(zhuǎn)著許亦辰推過來的蘋果汁，瓶身被冰的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我很乖的，滴酒不沾哦。」

    「……」聽他這么說自己，許亦辰輕哼了幾聲，「是喔？不過就算你偷喝酒我也不會知道就是了。」

    「你不相信我嗎？」楊齊眨了眨眼，轉(zhuǎn)著鋁罐的手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一點也不重要吧?！乖S亦辰撇開了目光，撐著下顎的同時另一手的指腹正觸在瓶身上，「頂多就是口頭說說的程度而已，這個世界沒有真正的約定。」

    「……」

    確實，許亦辰說的話沒錯。

    儘管是下了那樣的約定，可再怎么說他們見面的時間也只有晚上短短的這幾個小時，就算楊齊在應(yīng)酬或是餐會的時候喝了酒，他也有把握許亦辰絕對不會發(fā)現(xiàn)。

    可是不行，楊齊知道自己是個認(rèn)真的人，賭盤一旦下好了，他就不會自己做出違規(guī)的事情。

    但許亦辰似乎不這么認(rèn)為，從他的話語來聽大概不覺得自己會遵守諾言，雖然他是知道自己在許亦辰的印象里絕對沒有去哪里，可是看他這么的不信任自己，老實說，還真的有點受傷。

    而且，莫名的讓人火大。

    這個世界怎么會沒有真正的約定？那么拚了命也要推辭任何沾酒機會的自己又是為什么呢？

    他的火大并不是怒火中燒的感覺，而是帶了點心疼的……該怎么形容？連楊齊也不太理解。

    「才不是口頭說說，我是認(rèn)真的?！贡辉S亦辰的話給捏斷了理智，楊齊站起身來，「要不你來檢查一下？」

    「你在說什么蠢話啊？怎么可能檢查、呃，唔——」

    許亦辰才好笑的要看向楊齊，卻沒料到突然覆上的身影，又是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顎，逼著他張開了嘴，任由陌生的唇舌侵入他的嘴里，恣意地舔弄著。

    是的，他又被強吻了，第二次。

    令人恐懼的觸感又一次襲來，楊齊的力道出乎他預(yù)料之外的大，被捏住的下顎正隱隱作痛著，在那一瞬間彷彿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被對方所觸及到的部位，這種任人擺佈卻無法避免的無力感讓他感覺到一陣發(fā)麻自背脊傳來，立刻回過神的他掄起拳頭又是往楊齊揮過去，這次他沒有馀裕去選擇了，很乾脆的就往臉上揍去。

    不過，已經(jīng)有了一次經(jīng)驗的楊齊早就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看見他揮拳的同時也松開了手，倏地接下了那拳頭。

    感受的到許亦辰使出了多大的力氣，楊齊的掌心甚至開始發(fā)麻，但是那股疼痛反而讓他更加緊握住許亦辰的拳頭，好似要傳遞自己的怒火一般，緊的讓對方短時間沒辦法將手給抽回去。

    「怎么樣？沒有酒味吧？」楊齊笑著，但那笑容卻一點都不開心，「你的嘴里也沒有菸味，很乖嘛?！?/br>
    「……媽的！放開我！」許亦辰使勁的甩了好幾次，終于把那隻手給甩了開來，「噁心死了！你到底想干嘛?。∮眠@種下流的方式耍人很好玩嗎？混帳！」

    「我沒有耍你。」楊齊看著暴怒的許亦辰，只是捏了捏自己的手腕，「難道把認(rèn)真履行約定的我不當(dāng)一回事的你，就不過份嗎？」

    「……」許亦辰被堵得啞口無言，但他很快就不服氣地反駁，「是你自己要把玩笑話聽進(jìn)去?！?/br>
    「就算只是你的玩笑話，我也會說到做到。」

    用力的抹去嘴唇上的觸感，許亦辰冷嚇了眼眸，「也沒人逼你做?！?/br>
    「是的，沒人逼我做?！箺铨R哼笑了聲，一手撐在吧檯上，身體微微地往前一傾，「我是自愿的，所以希望你別用世界上沒一個人會遵守約定的這種標(biāo)準(zhǔn)看我?！?/br>
    「……莫名其妙。」許亦辰下意識地退了一步，警戒心非常重的怒視著楊齊，「要當(dāng)變態(tài)的話去找別人，不要招惹我。」

    「不行，那可辦不到?！?/br>
    「什——」

    「因為我喜歡你嘛?！?/br>
    「……」

    喜歡？這叫喜歡？撇開他們兩個都是男人的這點，難道喜歡人就是可以隨便強吻嗎？

    開什么玩笑，他可沒間情逸致陪一個莫名其妙的人玩奇奇怪怪的游戲。

    許亦辰覺得自己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往前一步挺直了身體，拎起楊齊那罐沒開過的蘋果汁，很乾脆的就往他身上丟了過去。

    「滾?！顾恼Z氣異常的冷淡，猶如威嚇氣場全開的野貓，「再讓我看見你，我打到你媽都不認(rèn)識?！?/br>
    「……」

    楊齊是欲言又止，本來還想跟許亦辰說些什么，不過瞧對方現(xiàn)在全副武裝的狀態(tài)，他多多少少知道如果現(xiàn)在再繼續(xù)纏著他的話，只怕會是反效果。

    真遜，起先生氣的可是他呢，現(xiàn)在卻反轉(zhuǎn)了過來，更糟糕的是自己還萌生了這也沒辦法，先等對方消氣再說的想法。但確實也是沒辦法，畢竟……好啦，他承認(rèn)自己又是失控了。

    楊齊手上拿著那罐被砸過來的果汁，冰涼的觸感滲入了掌心，跟那泛麻的感覺一起引起了些許疼痛。

    「知道了?！顾p嘆了口氣，一邊拿起了自己的外套，「我走了?！?/br>
    「……」

    「希望你別再抽菸打架了，老闆會難過的。」

    「……」

    楊齊的話并沒有得到回覆，不過這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倒沒有太多感想。

    說完了以后，他很乾脆地反身離開了店里。

    楊齊在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簡浩恩，儘管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

    無視那頭正因被吵醒而不爽的語氣，楊齊淡漠的語氣反而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沒一會兒簡浩恩的腦袋就清醒了，戴上眼鏡的他翻開了記錄著楊齊一切行程的記事本。

    「你不覺得你的要求有點任性嗎？」

    「達(dá)成我任性的要求就是你的工作。」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說真的，楊齊很罕見在這么晚的時間打給他，更別說是談工作了，根本不可能。

    他鐵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才會有這種反常的舉動，撇開這種行為，就光從語氣還有態(tài)度就能察覺。說來慚愧，就只有在這種時候簡浩恩才會覺得楊齊是個人類，擁有各式各樣的情緒，甚至是難得一見的鬱悶跟憤怒。

    他大概是在生悶氣，但是是為了什么生氣，他從來都不會說。

    「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br>
    看吧，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沒有。

    太理解他了，簡浩恩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去通知對方的，二十三號回來直接參加聞酒的酒會嗎？」

    「嗯。」

    「ok?！购喓贫鲬?yīng)了聲，「十七號的餐會改到上午，下午就可以離開了?！?/br>
    「嗯?！?/br>
    「……楊齊?！购喓贫髟囂叫缘貑柫寺暎改阏娴臎]事吧？」

    「沒事啊?！谷欢鴮Ψ降恼Z氣非常輕快，好像真的什么都沒有一般，「對了，你會跟我一起去吧？」

    「啊，嗯。」突然被扔了個問題過來，簡浩恩乖乖地回答他，「本來想讓小妍去的，但我想她大概還沒辦法獨自處理你這個麻煩的老闆?！?/br>
    「嗯，說的也是，讓李妍留在公司吧?！?/br>
    「……你倒是反駁一下好嗎？別承認(rèn)自己麻煩啊?！?/br>
    「哈哈……」楊齊若有似無的輕嘆了口氣，「因為有你在的話，我只要帶著腦袋出門就行了啊……」

    「你這個稱讚，老實說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br>
    「抱歉抱歉—–」

    「算了，那就這樣?！购喓贫鳠o奈地嘆道，「我明天會去訂十七號的機票，順便通知子公司你要去視察，早點休息啊。」

    「……」總覺得給簡浩恩添了麻煩，楊齊頓了會兒，「抱歉啊，麻煩你了?！?/br>
    「我習(xí)慣了，別說那么彆扭的話。」簡浩恩毫不留情地打槍他，「快去睡覺，明天不準(zhǔn)遲到?！?/br>
    「嗯?！?/br>
    兩人一來一往的對話很快地就結(jié)束了。

    方才他讓簡浩恩改的行程很簡單，就是原本被他取消掉的視察又決定照舊實行而已，畢竟起先他是有些抗拒出國的，所以才讓簡浩恩打掉了所有出國的行程，不過在發(fā)生了剛才那種事情以后，他覺得自己還是得先冷靜下來。

    一直到離開店里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究竟是怎么樣的心態(tài)，他居然就那樣在店里把人強制抓過來，也幸好當(dāng)下店里并沒有客人，要不然大概會給許亦辰造成更大的困擾。他不知道為什么許亦辰對于信任的定義會是那么讓人傷心的，只能解釋成他曾經(jīng)受過什么挫折，偏偏楊齊就是克制不住自己被那樣說過了以后所一擁而上的衝動。

    明明不管許亦辰說過多毒辣的話他都不在意。

    是因為自己被他當(dāng)成了跟「普通的」其他人一樣嗎？是因為自己想要成為他「特別的」人嗎？

    楊齊從來不知道自己的胸襟這么狹小，明明知道這是有可能會遇到的必經(jīng)過程，他卻還是忍不住的爆發(fā)了，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像他，所以才在許亦辰叫他滾開的時候，強制被他抓回來的理智才會應(yīng)聲好。

    是讓自己冷靜，也是一種賭博，厚臉皮的期待。

    在經(jīng)歷了快長達(dá)兩個月的相處，再怎么說也成了習(xí)慣，如果自己突然間就不再出現(xiàn)，那么——

    ……你會有一絲絲的在意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