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只有女人永遠(yuǎn)不能惹

    在清一色都以潔白和暖棕作為用色的環(huán)境里頭，這雙艷紅的高跟鞋是再突兀不過。

    楊齊起先是訝異，不過這份訝異僅僅是維持了零點(diǎn)五秒，他隨后無奈地嘆了口氣，擰起的眉訴說著無限的懊惱，難怪簡浩恩會事先傳簡訊跟自己說任務(wù)失敗，原來是這么一回事。

    楊齊脫下鞋子，一進(jìn)到客廳就瞧見那一頭淡金色的長捲發(fā)背影，讓楊齊更是扶額。

    「媽！」喚了聲，楊齊走上前去，繞到了那名女性前頭，「你怎么又染這么傷發(fā)質(zhì)的顏色？」

    「哎呀。」楊齊的聲音一傳來，女性立刻站起身，一手搭在他的肩上，非常親密，「小寶貝，你看見我的第一眼竟然是關(guān)心我的頭發(fā)，mama好高興喔。」

    「……媽，你知道我二十七歲了嗎？」楊齊是好氣又好笑，「什么時候可以停止這個稱呼？」

    「我想想?！古怨首髡J(rèn)真的擰起眉，隨后馬上開口，「十年后，等你三十七歲?！?/br>
    「……你十年前也是這么說。」

    「哈哈哈！別這么計較嘛——」

    「唉……」

    現(xiàn)在這個對著自己搭肩搭配的女性，正是楊齊的母親——本名賀丹婷，因為她討厭別人連名帶姓的叫她，所以還有一個別名，莉姿，就連父親都得這么稱呼她。

    雖然已經(jīng)是個五十幾歲的歐巴桑，可是莉姿擁有高挑的身材跟保養(yǎng)良好的臉皮及皮膚，看起來還是像個將近三十歲的大姊姊，搭上那頭耀眼的金發(fā)，只看背影的話就又能多減少個幾歲。撇開外表非常年輕的這點(diǎn)，楊齊最拿她沒轍的還是那活潑的個性，耍賴的程度比自己還要更上一層樓，每次跟她相處就會讓楊齊覺得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忍不住就會反省自己不要對許亦辰太白目。

    替莉姿倒了杯水，楊齊隻手叉著腰，「你來這里做什么？跟爸爸吵架了？」

    在楊齊的印象中，他的父母一直都是兩個人待在一起，除非是有莉姿不想?yún)⒓拥膽?yīng)酬或是她有其他要做的事情，剩下的唯一一個理由就是跟他的父親，楊鳴煥吵架了。

    「……」提到父親的名字，莉姿明顯瞪了楊齊一眼，「小寶貝，別把銳利的地方用在你媽身上，我會生氣喔?！?/br>
    喔，看來他是說對了。

    楊齊笑了笑，跟著坐到一旁的沙發(fā)，「要不要跟兒子分享爸爸又做了什么讓你生氣了啊？」

    莉姿瞥了他一眼，「你確定你想聽我說？」

    「反正鐵定又是些小事吧。」楊齊故意調(diào)侃地道，「搞不好我會替爸爸喊冤喔?！?/br>
    楊齊是拿莉姿沒轍，但比起跟自己的父親楊鳴煥相處，跟莉姿在一起的時候?qū)λ麃碚f會更輕松些，因為比起母親的姿態(tài)，莉姿更像是一個朋友，或者說是姊姊。

    「小事？你居然說是小事！」莉姿果然立刻炸毛，「我剪了頭發(fā)他居然沒發(fā)現(xiàn)，你說這是小事！」

    「剪頭發(fā)了？」楊齊看她生氣的很，忍不住就想笑出聲，不過他咳了幾聲壓抑了下來，「剪哪里了？」

    「……」看著兒子那張俊臉，不知怎地莉姿也發(fā)不出火，只是拎起自己的發(fā)尾，「我修了發(fā)尾?！?/br>
    「喔，剪了幾公分？」

    「零點(diǎn)五公分。」

    「……」

    還真的是一件小事，而且還是非常讓人難發(fā)現(xiàn)的小事，楊齊突然替父親感到委屈了。

    不過莉姿也不是第一次因為這種無聊的小事跟父親鬧脾氣了，楊齊比起擔(dān)心，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他側(cè)著臉捉起自己的發(fā)尾，一邊好氣又好笑地開口，「我如果在這種地方剪短了零點(diǎn)五公分，難道你也會注意到嗎？」

    「不會啊?！估蜃思创?。

    她回答得太快反而讓楊齊一噴笑，「對吧？」

    「……」

    看他嗤笑出聲，莉姿這才意識過來自己被將了一軍，她盯著楊齊那略帶得意的臉龐，一會兒后還是忍不住抱著頭啊啊啊的亂叫，還揮著拳頭不停揍向軟綿綿的沙發(fā)。

    「真讓人生氣！」莉姿揍了好幾拳后才老大不爽地瞪著楊齊，「老娘居然把你生的這么帥！簡直跟你爸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讓人想發(fā)火都發(fā)不出來，吼！」

    楊齊倒也不擔(dān)心莉姿會做出什么事情，畢竟這頂多只能稱得上是鬧脾氣，尤其莉姿的情緒來的快也走的快，他敢保證過沒多久之后眼前這個正在崩潰的女性就會迅速的換張表情轉(zhuǎn)換話題。

    「我也這么覺得，感謝你們給我一張帥氣的臉?！箺铨R笑吟吟地，「你們這對俊男美女簡直是最完美的組合?！?/br>
    總之在她消氣之前，只要稱讚她就好了。

    「……俊男美女？」果然，莉姿聽到了這個詞，倏地停下了動作，「說真的，你真的認(rèn)為我保養(yǎng)得很好嗎？不輸那些年輕女孩？」

    「真的真的，我的mama一直都是最漂亮的女性喔。」楊齊點(diǎn)著頭，說的非常認(rèn)真，「外面的年輕女孩絕對比不上你?！?/br>
    「……」聽他這么一說，莉姿坐好了身體，順勢把頭發(fā)往后一撥，還哼了口氣，「算你識相?！?/br>
    「只是實話實說啦?！?/br>
    看吧，消氣了。

    這次當(dāng)他哄著莉姿消氣的時候，楊齊才意識到自己會因為許亦辰一點(diǎn)小事就樂得心花怒放的這點(diǎn)，大概也是從這里遺傳來的。讓他忍不住就好奇，不曉得每次對自己的要求妥協(xié)時，許亦辰都是什么樣的心情。

    既然氣消了，莉姿就如楊齊所預(yù)想的，很乾脆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這次怎么不問我為什么能進(jìn)你家啊，小寶貝？」

    「……」忽略掉那句像是在喚寵物的聲音，楊齊聳了聳肩，「八成是你從浩恩那邊問出來的吧？」

    楊齊已經(jīng)很習(xí)慣莉姿的行為模式了，記得他當(dāng)初跟簡浩恩一起住在國外學(xué)習(xí)的時候，莉姿就是趁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叫鎖匠去開門，然后一直待在屋子里等著嚇?biāo)麄儍扇?，?dāng)然那次莉姿會出現(xiàn)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因為他的父親跑去應(yīng)酬了。

    所以對于莉姿這樣行動力跟執(zhí)行力一流的女強(qiáng)人來說，楊齊可不認(rèn)為幾臺電子鎖跟門鎖可以擋住她，更別說是大樓的保全了，最重要的還是，握有自己家里密碼的簡浩恩也是不會違抗他們的類型。

    不過這些也沒什么，儘管莉姿的出現(xiàn)是讓他很無奈，三不五時就有可能碰上一個來跟兒子抱怨爸爸的mama，但這對楊齊來說還只是些小事，無傷大雅。

    只要沒被她發(fā)現(xiàn)許亦辰的存在，怎么樣都沒關(guān)係。

    「因為mama我很好奇啊?！估蜃寺N起腿來，饒有興致的盯著楊齊，「是什么人可以讓我的寶貝兒子扔下可愛的父母去約會的?。俊?/br>
    來了，果然是這個問題。

    楊齊表面上是沒表現(xiàn)出來，不過此刻他的心里正大響警鈴，他的母親對這類的事情平時事沒什么興趣，他多少猜的到是那些女孩沒有特別到可以讓她喜歡，可惜這次碰上的許亦辰是楊齊第一次想好好愛護(hù)的人，不能保證這次莉姿也會沒興趣的放任他不管。

    如果讓她覺得有趣的話，那就糟糕了……

    不過，楊齊并沒有打算隱瞞自己正追求某人的事實，他勾著嘴角笑笑，「當(dāng)然是很可愛的人?！?/br>
    「很可愛的人？」莉姿揚(yáng)眉，「那你可以帶來跟我們一起吃飯的嘛，干嘛這么小氣自己藏起來?！?/br>
    「……」

    讓許亦辰跟他的父母吃飯？

    楊齊想像了一下，不不不，那是不可能的，倘若自己真的這么提的話，就怕許亦辰會給自己一個鄙夷加上莫名其妙的眼神然后再對自己揍個幾拳，完全不理會的離開。

    他們一起吃飯的畫面楊齊是連想都想不出來，而且，他才沒有打算讓莉姿去欺負(fù)他家的小可愛呢。

    「他很怕生的啦。」楊齊搖了搖頭又?jǐn)[手，「我也還沒追到他?！?/br>
    「……」

    楊齊這話一出口，莉姿眨著那有著nongnong長睫毛的眼睛，足足愣了好幾秒，就只差嘴巴沒有沒氣質(zhì)的張開了。

    見她的表情不對勁，楊齊稍微擰起眉，「……你這什么反應(yīng)？」

    「你……」莉姿眨了眨眼，錯愕的開口，「你在追人？小寶貝你在追人？」

    「對啊?！?/br>
    「真的假的？楊齊？你在追人？」

    「……對啊?！?/br>
    「噗哈哈哈哈哈哈！」

    「……」

    莉姿突然爆出口的笑聲讓楊齊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只能瞇著眼等著她笑完。

    等莉姿笑夠了以后，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還有些喘不過氣的，「我的天啊，我的小寶貝居然會追人……」

    「咳?！箺铨R咳了幾聲，有些挑眉地，「你這樣我會傷心的，mama。」

    「不是??！」莉姿立刻開口反駁，一邊還拍著楊齊的肩膀，「你這小王八蛋不要把那些大家閨秀甩掉就很好了，居然會有你追人的一天！……怎么樣，對方是哪家公司的千金？還是你在哪里認(rèn)識的小姐？讓mama替你看看?！?/br>
    「我才不要呢。」楊齊搖了搖頭，「他只是一個平凡的人，而且，人家是男的?！?/br>
    「……」

    這話一出，對莉姿又是一個震撼彈。

    但她倒也不是露出厭惡的表情，那個表情太過神奇了，連楊齊也分辨不出來她到底想表達(dá)什么，看起來就像是在盯著珍奇異獸的感覺。

    「男的？你說對方是男的？」莉姿重復(fù)了好幾次，「還是你在說你是男的？」

    「對方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等等，小寶貝?！估蜃松焓址鲱~，「mama可能上年紀(jì)了，你說我這是重聽還是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

    莉姿的表現(xiàn)實在太過逗趣，楊齊無奈地嘆了口氣，坐直了身體的同時也讓臉上的神情變得十分認(rèn)真，他必須把自己的決心傳遞給莉姿知道，要不然她會因為好奇而一直問下去，再怎么說她都是長輩，儘管楊齊的雙親沒有給予自己傳宗接代的壓力，但說到底他也是個獨(dú)生子。

    「mama，你什么都沒聽錯?！箺铨R牽著她的手，很是語重心長，「也許你還不能接受，但是我喜歡他?！?/br>
    「可是——」

    楊齊的表情很認(rèn)真，就算他們沒有一起生活，莉姿還是能夠理解自己的兒子，她其實知道楊齊只是告知她結(jié)果而已，并不會因為其馀的話而改變他的決定，這種個性就跟自己一模一樣。

    她還想說些什么，可惜手機(jī)就在此刻響了起來，楊齊瞧莉姿拿出手機(jī)后有些擰眉的表情，不用猜也知道是誰打的。

    「一定是爸爸要來接你了?！箺铨R笑笑，「快點(diǎn)接吧。」

    「……」莉姿無奈地噘起嘴，隨后便是嘆道，「好吧?！?/br>
    暫且把這個話題擺到一旁，莉姿接起了電話。

    電話里傳出的聲音確實是他父親的，楊齊看這兩人大概沒多久之后就是一連串的笨蛋夫妻發(fā)言，他乾脆起身準(zhǔn)備去洗個澡，好讓父母有個獨(dú)自說話的空間，他可沒興趣聽別人的甜言蜜語。

    楊齊今天也是在外頭溜達(dá)了好長的時間，洗個熱水澡舒緩一下疲勞的感覺，順便整理今天的心情，度過了這一整天愉快的假期，從明天又是新挑戰(zhàn)的開始，才剛跟許亦辰分別不久，他就又開始想念他了。

    一邊想著許亦辰的事情，楊齊的腦子也不停的運(yùn)轉(zhuǎn)著，待會等到母親回家之后，他還是打個電話給簡浩恩讓他報告一下今天的情況好了，順便問問他跟父母吃飯時是不是有聊些什么。

    不曉得父母的電話會持續(xù)多久，楊齊乾脆待在浴室泡了個舒爽的澡，讓自己徹底的放松下來，他其實是有些擔(dān)心莉姿對于他現(xiàn)在追求的人是男生的反應(yīng)，雖說他很清楚父母對于同性戀并沒有太大的歧視，他還記得有幾次父親甚至被母親拉著一起去參加大游行。

    雖說如此，但楊齊擔(dān)憂的是許亦辰那方面，也許不太可能會發(fā)生，但他還是暗自希望自己的父母不會做出那種連續(xù)劇上會為了孩子去威嚇對方離開的情節(jié)。

    ……應(yīng)該不會吧？總覺得他的母親莉姿會是那種把人拉過去一起欺負(fù)自己的類型……

    楊齊就想著這些繁雜的瑣事，一邊在腦內(nèi)模擬碰上事情時可以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還叮嚀自己等等一定要打給簡浩恩，除了公司跟父母的事情以外，他要特別囑咐他不能把拉麵店的事情講出去，就只有這件事情不能跟莉姿說。

    「……真的要說的話，也要我自己說?！?/br>
    楊齊在嘴里嘟嚷著這些話，擦乾了頭發(fā)后套上乾凈的居家服，上頭還留著點(diǎn)陽光的味道，聞起來特別舒心。

    慢條斯理地走出浴室，楊齊才剛踏進(jìn)客廳而已，就看到莉姿睜著圓潤的大眼盯著自己全身發(fā)寒，搞得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肩上還披著小毛巾就愣在原地。

    「干嘛這樣看我？」楊齊有些困惑的開口，「爸爸要來接你了沒？」

    「嗯，他等等就來?！?/br>
    「……」

    莉姿的回答乾脆又俐落，語氣聽得出來沒了平時的玩笑，她該不會還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吧？

    楊齊瞧她只是盯著自己又不說半句話，這樣的氣氛僵持了將近一分鐘后，最后還是楊齊舉雙手投降，要是再繼續(xù)沉默下去恐怕自己就要起雞皮疙瘩了，被莉姿一直盯著看其實很可怕的。

    「你就說吧。」楊齊沉沉的嘆了口氣，拖著腳步走到莉姿的面前叉著腰，「別撐著臉，會長皺紋喔。」

    「……」

    聽他這么一說，莉姿眨了眨眼，爾后也跟著嘆了口氣。

    她站起身來，拉了拉自己的連身裙后這才伸出手來，就像兄弟一般地讓手肘壓在楊齊的肩膀上，微微瞇起的眼眸看起來多了點(diǎn)質(zhì)問的味道，欲言又止了好一陣子后才慢慢開口。

    「那個男孩……」莉姿抿了抿唇，「就是……帥不帥??？你……不會是零號吧？」

    「……蛤？」

    「蛤什么蛤啊！」莉姿看楊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馬上皺著眉嘖了聲，「聽不懂中文啊？要我用英文還義大利文再說一遍嗎？」

    「不，不是啊——」楊齊忍不住笑出聲，莉姿的反應(yīng)出乎他預(yù)料之外，「這跟我是不是零號有什么關(guān)係啊？」

    「唉呦你不懂啦！」莉姿懊惱地收回了手，一邊叉著腰，「如果你被欺負(fù)了怎么辦？做媽的總是會擔(dān)心??！」

    此刻的莉姿看的出來是非常煩惱，害楊齊頓時之間不曉得該做何反應(yīng)，偏偏他的笑意完全無法克制，只能摀著嘴不停地笑著，笑到雙肩都開始顫抖了。

    雖然他不清楚會不會被欺負(fù)跟自己是不是零號有什么關(guān)係，不過看這情況，莉姿并不是反對他去做這些事情，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了，這種感覺總是比不被認(rèn)同來的好。

    「你這孩子，別一直笑?。　?/br>
    見他笑個不停，莉姿是毫不客地的往楊齊的身體巴下去，看能不能停止他那夸張的笑聲。

    「你、噗呵呵……哎呀，別擔(dān)心啦?！箺铨R順了順自己的呼吸，擦了擦被他笑出來的眼淚，「他不會欺負(fù)我，我也不會欺負(fù)他，而且再怎么說，你兒子要當(dāng)也是會當(dāng)個一號啦?！?/br>
    說是這么說，楊齊是早就不曉得被許亦辰給揍過幾次了，但那對他來講都只是愛的鐵拳，一點(diǎn)問題都沒有。

    「笑夠了沒??？真是沒禮貌！」莉姿擰著眉，「那你介紹給我認(rèn)識啊，老是看你們這些俊臉，mama也想見見可愛的男孩?！?/br>
    「我才不要?！箺铨R是即答，一邊咳了咳，「我還在追他，要是他被你嚇跑了怎辦？不行不行。」

    「我想看啦！不然照片，你給我看照片?！?/br>
    「不要，而且我也沒有他的照片。」

    「那你給我他的電話！」

    「不要。」

    「你不要逼我跟蹤你喔！」

    「好啊，讓你跟蹤?！箺铨R笑吟吟地?fù)P起下顎，「我有自信你什么都找不到喔?！?/br>
    「……??！氣死我了！兒子跟爸爸一個樣！」

    楊齊自知自己得意的表情跟年輕時的父親，楊鳴煥有幾分相似，因為他就是從小看著父親在商場上春風(fēng)得意的模樣走過來的，儘管他現(xiàn)在也走在父親曾走過的路上，但在他心里，只有父親是永遠(yuǎn)的英雄。

    「好啦，你別生氣嘛，會長皺紋的喔?！箺铨R一邊安撫著自己氣到炸毛的mama，一邊賊溜溜地道，「你手機(jī)又響了，是爸爸來了吧？」

    「……對啦。」莉姿瞪了楊齊一眼，絲毫不氣餒，「臭小鬼，你給我記住?！?/br>
    擱下了這句話，莉姿接起了楊鳴煥的電話，拎著自己的外套對著楊齊勾了勾手指，是示意他送自己下樓。楊齊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他隨手梳開還有些濕的頭發(fā)，趕緊拿著鑰匙就跟在莉姿的腳步后頭走了過去。

    下樓之后也是見到了久違的父親，一如既往地留著俐落的小鬍子，雖說沒有像莉姿保養(yǎng)的那么年輕，但楊鳴煥的面容儘管有了歲月的痕跡也依舊俊俏。

    楊齊很開心的跟他打了個招呼，并得知他們夫婦兩人會在國內(nèi)停留一小段時間，等計畫好了下次出國的地點(diǎn)之后才會繼續(xù)旅游，楊鳴煥表示自己會去找一些老闆吃飯敘舊，三不五時回公司走走看看，要楊齊繃緊精神別被自己抓到看見他在偷懶，或是又把西裝外套隨便扔。

    這種嚴(yán)厲的感覺讓楊齊熟悉的笑了出來，非常歡迎他來公司作客，有自信的表示自己決不會讓父親失望。

    稍微聊過了一會兒，瞧楊齊的頭發(fā)還沒完全乾透，楊鳴煥很乾脆地把他趕了回去，還叮嚀楊齊早點(diǎn)睡覺別上班遲到，每次聽見這類嘮叨的時候，楊齊就會有種看見簡浩恩的感覺，真不愧是父親親手栽培出來的人。

    目送兩人離開后，楊齊回到了屋子里，照他預(yù)定的計畫，有條有理的做著事情，就在午夜剛到的時候，他也正好躺在床上醞釀睡覺的情緒。

    好久沒這么早睡了，拿著手機(jī)，楊齊忍不住傳了些訊息給許亦辰。

    「睡了嗎？」

    「我今天過得很開心喔，謝謝你?！?/br>
    「希望接下來你會更喜歡我，我會加油的?！?/br>
    「對了！今天的燉飯真的很好吃喔，你下次在做給我吃嘛?！?/br>
    「我平常也可以中午去找你喔！」

    趁著對方還沒讀取，楊齊一連串的打了很多，也不管對方會不會嫌煩。反正他知道許亦辰嘴上叨念著囉嗦，卻還是會好好地把人話給聽進(jìn)去，反而是隔著手機(jī)的關(guān)係，讓楊齊打這些話的時候意外的彆扭，明明普通時候他都能不害臊的直接說出口。

    在他一頭熱的打了很多訊息之后，終于在下個瞬間一口氣全都跳出了已讀取的字樣，讓楊齊的手指頓時一愣，躺在床上不停地盯著屏幕，等待著許亦辰回覆的訊息。

    一兩分鐘之后，接連跳出的兩個訊息讓楊齊眨了眨眼，緊接著便露出了笑容。

    「吵死了，一直被通知吵醒，是不是想要我繼續(xù)加辣粉給你？」

    「快點(diǎn)睡覺！」

    看來許亦辰真的是被吵醒了，后頭還加了幾個憤怒的表情，逗得楊齊哈哈大笑，在床上滾了好幾圈才冷靜下來。

    趁著離許亦辰傳來訊息的時間還不算太久，楊齊立刻戳了戳屏幕，傳了短短的一行字，隨后便把手機(jī)放到一旁，抱著柔暖的棉被閉上了雙眼，期盼今晚能夠夢見那可愛的小貓咪。

    「晚安，祝你有個好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