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逐漸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痛死了！混帳楊齊！我說痛死了！」

    此刻的許亦辰正裹著毯子趴在沙發(fā)上頭，魚板窩在他的手臂旁附和似不停眨著圓潤的大眼看著楊齊，搞的楊齊是哭笑不得，但他也是捨不得許亦辰這副模樣，端了杯水過去后乖巧地蹲在他面前，露出了有些無辜的表情。

    「對不起啦，我在反省了?！?/br>
    「……」瞪了他一眼，許亦辰接過水杯，「把肚子準(zhǔn)備好，我一定要揍上幾拳！」

    楊齊帶著寫滿歉意的表情笑了笑，聽話地點了點頭，「遵命?！?/br>
    下午在結(jié)束過后許亦辰累得幾乎是馬上睡暈了過去，楊齊把他抱去浴室洗凈了以后才讓他好好地在床上睡一會兒，結(jié)果這一睡也就捨不得叫醒他，只好自作主張地打個電話給朗叔替許亦辰請假，再賠個不是。當(dāng)在床鋪上卷縮成一球的男孩醒來的時候也已經(jīng)是晚上的事情，在知道楊齊擅自替他請過了假以后，還處于恍神狀態(tài)的許亦辰第一件事情就是想到還在顧家的魚板。

    好不容易拖著身體回到家，睡矇的時候還沒什么感覺，但等到他完全清醒過來的同時也察覺到了身體的異狀，很多記憶也都涌現(xiàn)上來，氣的他看到楊齊的臉就牙癢癢的。楊齊看他撒氣在自己身上倒也不是太在意，畢竟對于許亦辰的第一次他不僅沒辦法溫柔還克制不住衝動，連他都想責(zé)備自己了。

    ……雖然說是因為看著許亦辰自己做的衝擊實在是太大，讓他一時失去了理智，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的理智還要多加鍛鍊才行。

    「我待會幫你揉一揉?！箺铨R溫柔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很痛的話再跟我說，我會想辦法的?！?/br>
    「……」

    瞧他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看起來真的是要把自己給寵上了天，許亦辰努了努嘴，根本也發(fā)不出脾氣來，嘟嚷了幾聲就收起了氣焰。

    輕啜了口水，許亦辰摸了摸魚板橘色的腦袋，「你餵過魚板了嗎？」

    「當(dāng)然?！箺铨R應(yīng)了聲，微微噘起嘴來看著許亦辰的側(cè)顏，「這臭小鬼一吃飽就跑來找你撒嬌了?！?/br>
    「唔，那就好。」

    許亦辰擱下了這句話就專心地去跟魚板你一句我一句，完全不理會楊齊那帶著醋意的話語，雖然有些不滿他忽略自己，不過看在許亦辰嘴邊噙著一抹笑容的份上，楊齊往前在那臉頰上輕蹭一吻之后便起身去處理其他事情。

    雖然今天的工作他在早上的時候都處理得差不多了，但好多歹說他也是光明正大的翹班，就算有通知過留在公司的簡浩恩，現(xiàn)在間下來了也要回頭去關(guān)心一下才行。

    「亦辰，我去打電話給浩恩，有事的話對房間喊一聲，我會出來的。」

    「哦，去吧?！?/br>
    「……」

    居然連頭也不抬……楊齊無奈地笑了聲，拐過彎就回到了房里。

    本來以為簡浩恩會毫不客氣的痛罵他一番，沒料到只是叨念了幾句便結(jié)束了翹班的這個話題，困惑的楊齊一問之下才知道穆凡有特地在他之前先打電話去給他，說是因為他們那邊酒宴的問題讓楊齊可能會拖延一些時間，好讓簡浩恩可以先把下午的行程做一些調(diào)整，也還好今天本來就沒什么事。

    簡略的說了一些關(guān)于明天要做的事情之后兩個人便結(jié)束的對談，加上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楊齊也讓簡浩恩趕緊回家，不然每天都看他自主加班到那么晚，他這個做老闆的也過意不去。結(jié)果楊齊這話才一說出口，簡浩恩立刻嘆了好大一口氣給他聽，叮嚀了句不要遲到以后才掛斷了電話，聽的楊齊是哭笑不得。

    經(jīng)過了這次的酒會，兩個人的生活又恢復(fù)了往常的模式。楊齊早上的時候便出門上班，偶爾能夠吃到許亦辰替他準(zhǔn)備的早餐，而許亦辰則是在傍晚或是晚上的時候出門，有的時候也能見到楊齊帶著一張笑臉推開店里的門，生活的感覺既充實又愜意，同時也是平凡。

    然而，在一些細小的部分還是能感受到稍微的不同。

    比如說有的時候如果許亦辰睡得比較晚，那么楊齊為了不吵醒他也就練就了一身輕盈的動作能夠一點動靜也沒有的下床離開，雖然這個功夫在看見許亦辰緊抓著自己衣角的時候偶爾會失敗就是了，原因是他自己忍不住就會想去親親那張縮在棉被里的臉頰。

    許亦辰的態(tài)度也有明顯的改變，比如說他開始會主動傳訊息給他，或者是自己開口問楊齊一些問題，以往都習(xí)慣一個人的他現(xiàn)在若有什么需要買的東西也會問楊齊要不要一起去，光是這樣子的改變就足以讓楊齊樂上好一陣子。

    尤其是他開始會有個舉動，每次都可愛到讓楊齊不禁擔(dān)心起來，要是他繼續(xù)那么可愛的話該怎么辦。

    當(dāng)他們倆個人都待在家的時候，許亦辰偶爾會跟在楊齊的身后，一會兒跟著他走進廚房，一會兒又跟著他到沙發(fā)上坐下，等到楊齊困惑的問他怎么了的時候卻又只會看到他的寶貝一臉冷靜地?fù)u了搖頭，然后撇開了視線的模樣。

    一開始楊齊還不太懂，不過久而久之他就知道了，這大概就是許亦辰撒嬌的方式，一旦這么想通了之后，每次看他做出這么可愛的舉動都讓楊齊心癢難耐，忍不住就想欺負(fù)他，就算有的時候會因為欺負(fù)的過了頭挨上個幾拳也沒關(guān)係。

    要說他有多可愛，楊齊用言語也不曉得該怎么形容……

    「楊齊，你洗過澡了嗎？」

    「……」

    「楊齊？」

    瞧他沒反應(yīng)，許亦辰走上前去伸手戳了戳站在廚房邊發(fā)愣的楊齊，「喂，你在發(fā)什么呆？」

    「哦，啊？」楊齊一愣，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方才許亦辰說的話，趕緊笑笑地回答他。

    「我洗過澡了，你快去吧，衣服放在外面我待會拿去洗?！?/br>
    「……唔?！箲?yīng)了聲，許亦辰反身就要走去浴室，「幫我看著魚板，我出來再幫牠換貓砂?！?/br>
    「好?！?/br>
    楊齊答了聲以后本來要伸手摸摸許亦辰的頭發(fā)，無奈他心情看起來似乎不是太好，頭也沒回的就這么走掉了，讓楊齊盪在空中的手無奈地收回來，只好待會再問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在許亦辰去洗澡的這段期間，楊齊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等著洗滌完畢，接著再把正在客廳亂竄的魚板給抓了起來墊墊重量，拿出逗貓棒陪牠玩了一會兒，正好也因為時間已經(jīng)晚了，所以當(dāng)楊齊把東西收起來以后，來回跳了好幾遍的魚板也溜回自己的小窩待著，漂亮的臉蛋上露出了舒適的瞇瞇眼。

    就這樣看著牠縮在窩里的模樣，楊齊坐在沙發(fā)上歇了會兒，幾分鐘后洗好澡的許亦辰吹乾了頭發(fā)便走來客廳，瞧他伸個懶腰就去處理魚板的貓砂，楊齊也就繞去陽臺好把洗凈的衣服晾起來，好趕緊解決這些家事能夠好好休息。

    晾好了衣服，楊齊又去把家里的垃圾給打包起來好在明天出門的時候順便拿去倒，結(jié)果就在他走過各個房間處理那些垃圾時，不知不覺身后就又跟了一個人。

    就像他剛剛所說的，許亦辰偶爾會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也沒有特別做些什么，就是跟著走。

    正好楊齊也把垃圾解決了，綁了幾個結(jié)后放在客廳的垃圾桶里，楊齊回到廚房去洗了洗手，同時也在擦凈手的瞬間反身抱住跟在他后頭的男孩。許亦辰雖然是一愣，不過并沒有掙脫開來，而是乖巧地把手放在楊齊的腰際兩側(cè)抓著衣服，這么可愛的舉動讓楊齊笑出聲來，忍不住揉了揉他的發(fā)絲。

    「怎么了，累了嗎？」楊齊輕哄地道，「我們?nèi)バ菹?？?/br>
    有時候人總會這樣的，不論是什么職業(yè)或是什么年齡層的人，都會有那種累到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要好好睡一覺的時候，當(dāng)然，不只是身體上的，就連心情上的疲累也會。

    「……」

    許亦辰沉默了會兒，看起來他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其他事情，楊齊在內(nèi)心輕嘆了口氣，乾脆就這樣拖著腳步把人一併帶去客廳待著，但是因為他一直維持著同樣姿勢的關(guān)係，楊齊想讓他坐下也沒辦法，兩個人只好繼續(xù)這樣大眼看小眼，看的他無奈失笑。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我聽你說。」

    楊齊眨了眨眼，一張臉帶著笑容的表情似乎在說著他是個好聽眾，不過許亦辰直視著那認(rèn)真的眼眸過沒多久后便瞥了開來，嘴里喃喃地叨念著什么，只是話都沒說出口，模糊的嘟嚷連楊齊都聽不太清楚。

    「亦辰，我聽不太清楚，你說大聲點？」

    「……」許亦辰有些擰起了眉，游移的眼神最后還是抬起，「……你沒有生氣吧？」

    「生氣？」一愣，楊齊困惑地反問，「為什么要生氣？」

    許亦辰的眼眸里藏了些不安，雖然楊齊不曉得他在擔(dān)心什么，但是許亦辰會這樣問的話也就代表他開始會在意起自己的反應(yīng)是好是壞，也會開始思考他的舉動是不是會傷害到自己，這對楊齊來說絕對是一件大大美好的事情，只要這樣想著他就根本不會生氣，見證到他寶貝情感上的成長比什么都還要來的讓他開心。

    「就是……」許亦辰有些欲言又止，猶豫了好一會兒后才緊緊皺著眉，「我剛洗澡前對你的態(tài)度不太好啊，所以我后來就想……就是，會不會讓你……生氣，之類的……」

    許亦辰前面還用著理直氣壯的語氣好增加自己把話說出口的勇氣，沒料到卻越說越小聲，尤其是當(dāng)他看見楊齊一張臉的表情像是恍然一樣地勾起嘴角，害他的視線又忍不住挪了開來，耳根子都有些泛紅了，看來要他主動問出這些話還比兩人纏綿時說出情話還要害羞。

    「……哦——」

    楊齊理解似地哼了幾聲，看著許亦辰一臉羞窘的模樣，讓他的嘴角忍不住洩出了笑聲。

    他就說他的寶貝最近變得越來越可愛了嘛，一副彆扭到臉紅的原因是擔(dān)心自己會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生氣，這樣不是超級可愛的嗎？若不是許亦辰現(xiàn)在態(tài)度很認(rèn)真，恐怕楊齊都要克制不住笑意了……想是這么想，但可惜的是他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他的意圖，當(dāng)許亦辰困惑地把眼眸抬起來的時候，本來不安的表情一瞬間被不滿給取代。

    「你在笑什么??！我那么認(rèn)真問你！」咋了聲舌，許亦辰用力地一捏楊齊的側(cè)腰，「還笑！」

    「噗……哦，好痛！」

    許亦辰知道楊齊的身體很結(jié)實，所以也沒有在節(jié)制力道的用力捏下去，楊齊一個吃痛就乾脆笑出聲來，一邊趕緊跟他的寶貝道歉，畢竟他可是鼓起勇氣才向自己提問的，再繼續(xù)笑他就太壞了。

    「對不起啦、對不起嘛。」楊齊賠罪地道，「因為你剛剛實在是太可愛了……」

    「——唔！楊齊！」

    「噢！好痛！真的會痛！」

    「哼。」

    瞧楊齊喊了幾聲，許亦辰倒也捨不得繼續(xù)捏下去，一下子就松開了手，還若有似無地把手放在周圍，不曉得是不是想替他揉一揉好舒緩疼痛。楊齊是有注意到他這個舉動，不過他這次學(xué)乖了沒繼續(xù)戲弄許亦辰，他嘿嘿地笑了幾聲，一邊牽住那兩隻放在自己腰上的手。

    「我不會生氣啦，哪有什么好生氣的?！馆p輕捏了捏許亦辰的手，楊齊笑笑地道，「我看的出來你心情不好，本來就打算要去問你呢?！?/br>
    「……」

    許亦辰看那滿是溫柔的笑顏，努了努嘴以后便小聲地說了聲「對不起」，聽的楊齊哭笑不得，只好哄著他說沒關(guān)係，讓他別想太多。為了不讓他繼續(xù)糾結(jié)于方才的態(tài)度，楊齊很乾脆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好讓許亦辰宣洩一下他今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會讓他不滿這么久。

    老實說楊齊本身也很好奇，因為他今天沒有去探班陪著他下班回家，所以實際的情況他也一頭霧水。

    「所以你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要說給我聽嗎？」

    「今天……」許亦辰聽他一提起，一張臉就臭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

    「誒？」楊齊一愣，一臉困惑地，「沒什么的話你怎么這么不開心？」

    「……」

    遲疑了一會兒，看著楊齊表情那么擔(dān)憂，本來不打算說出來的許亦辰還是哼了口氣，挑起眉來帶了點不甘愿地看向楊齊，微微仰起下顎的姿勢替他周遭的氛圍添了點高傲。

    「不過就是那些?？鸵恢眴栁医裉鞐铨R怎么沒來啊，想要介紹女兒給他認(rèn)識啊——」

    邊說，許亦辰邊瞅著楊齊的臉，「你這張臉很受歡迎嘛，害那些大叔纏的我都快煩死了?！?/br>
    「……」

    楊齊有些愣在原地的眨了眨眼。

    看他恍神成這樣，許亦辰抿著唇晃了晃楊齊的手，這才把他的意識給拉回來。對于這種要介紹對象什么的事情楊齊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敷衍跟婉拒對他來說絕不是件難事，所以這個問題一點也不會造成困擾，反而是許亦辰因為這點而鬧脾氣的這件事讓他更開心。

    在他的印象中，許亦辰就連被不良少年挑釁也鮮少在生氣，面無表情的臉更多的是不屑一顧，除了對他比較親密的人以外，他基本上就是個不怎么會有心情起伏的人，能牽動他的情緒對楊齊來說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雖然他知道許亦辰會為了他吃醋，不過這樣子任性的撒嬌還是第一次。

    他是訝異，可是對于愿意把自己情感表現(xiàn)出來的許亦辰，他是喜歡的不得了。

    「……楊齊，你現(xiàn)在的笑臉很噁心?！乖S亦辰瞇起眼來，「你最好是把我的手抓住，免得我忍不住揍下去。」

    「誒？真的嗎？才怪，我應(yīng)該是笑得很幸福吧?！?/br>
    楊齊笑吟吟地說著，絲毫不畏懼此刻許亦辰的眼神多么恐怖，他聽話地牽緊許亦辰的手，拉著他就往臥室走去，開心歸開心，楊齊也沒忘記要跟他解釋一下好讓他安心下來。

    「你放心，那些介紹什么的我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我不喜歡跟陌生人見面的同時還是以交往或結(jié)婚為前提，我也不會那么做。」楊齊一邊哄著他，一邊把他帶到床邊坐下，「何況我現(xiàn)在就有許亦辰這個大寶貝了，其他人我才不管?！?/br>
    「……」

    許亦辰抿了抿唇，看著楊齊那張笑到像個傻瓜的俊臉，一股腦的氣也頓時煙消云散。他是知道自己拿楊齊沒輒，只是每次一看到他這張笑臉就什么都沒關(guān)係的感覺還是讓他有些不甘愿，有種復(fù)雜的揪心伴隨著甜蜜涌上，連他都說不清這種思緒。

    不管是在面對成群的不良少年，或者是任何另他近乎絕望的困境，就算他過去選擇堅持的方式錯了，就算最后得到的結(jié)果是讓他遍體麟傷，他也從來都沒有選擇過放棄，唯獨離家之后的那一次，讓他差一點就要選擇放棄了生命。

    只是現(xiàn)在……與那種自暴自棄的感覺不同，這種讓人想笑著舉雙起手投降就是這種心情吧？

    甩開了楊齊的手，許亦辰趁著他愣在原地的時候，伸手往前一抱，環(huán)住了他的腰身后讓臉頰緊貼在他的腹部上。

    「亦辰？」

    楊齊眨了眨眼，同樣伸出手來撫上他的后腦，輕柔地蹭著發(fā)絲。

    「……說好了喔。」許亦辰咬了咬唇，小聲地呢喃，「不能騙我?！?/br>
    「……」

    在心里寵溺地輕嘆了口氣，楊齊溫柔地笑了聲。

    「好，絕對不會食言，我跟你保證?！?/br>
    懷中的人實在是可愛的過了頭，讓楊齊心頭一暖，微微地歛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