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魚板！我回來了！

    「楊齊，我想喝水?！?/br>
    「好?！?/br>
    「我也想吃點東西?！?/br>
    「好……啊，正好冰箱里有水果，我切給你?！?/br>
    「楊齊，你不覺得空氣有點悶嗎？」

    「這么說也是，我?guī)湍汩_窗。」

    「我想看書……」

    「好啊，要哪本？健康食譜嗎？」

    「嗯?！乖S亦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走來走去的楊齊，「順便拿這個月的雜志好了?！?/br>
    「好?！?/br>
    今天一早他們就從醫(yī)院里回來，終于能夠脫離那種壓抑空間的許亦辰可是開心的很，跟照顧他的護士還有醫(yī)生道過謝以后便迫不及待地離開醫(yī)院，剩下一些拿藥還有買東西的工作全扔給楊齊去處理。就連回家之后也是，楊齊像個忙碌的小僕人，許亦辰說什么他就做什么，一點怨言都沒有，反而還樂在其中。

    當(dāng)他帶著雜志跟健康食譜走到沙發(fā)旁坐下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剛端過來的水跟水果都被許亦辰放在桌上，一動也沒動。

    「你怎么——」

    「楊齊?！?/br>
    「……」正想問他怎么不吃點的時候突然被打斷了話，楊齊一頓后這才應(yīng)了聲，「嗯？」

    「我想看魚板。」

    「唔，我有跟穆凡說了，他說明天要過來看你，順便把魚板帶來?！?/br>
    「……」許亦辰擰起眉，是故意刁難，「可是我現(xiàn)在就想看?！?/br>
    「忍忍嘛?！箺铨R安撫似地笑了笑，隨后露出了有些得意的表情，「不然我喵一聲給你聽？」

    楊齊這話一出口，許亦辰的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了那個景色，一瞬間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好笑的讓他趕緊推開楊齊靠過來的身體，一邊不停地?fù)u頭。

    「不要不要，感覺好噁。」

    「怎么這么說嘛，我很傷心耶！」楊齊噘著嘴不停湊過去，「我也可以卸下狗狗一職，暫替貓咪啊，對吧？喵喵。」

    「噗！夠了……哈哈……」

    「怎么樣？不可以偏心哦，魚板是小貓咪，我可以當(dāng)大貓咪啊——牠是怎么叫的？喵嗚？咪嗚？」

    「停！停止！我肚子會痛的，不要過來啦！噗哈、哈哈！」

    許亦辰摀著嘴笑著，一笑就會拉到傷口的關(guān)係害他不敢大笑出聲，可惜楊齊的舉動實在太搞笑，害他最后還是得忍痛笑著，一直到楊齊見他眉頭微蹙的時候，這才收斂的停止了那毫無形象的動作。他確實是想逗許亦辰笑的，不過讓他笑得太過頭結(jié)果傷口一發(fā)不可收拾的痛起來就糟糕了，該停的時候他還是會收手的。

    雖然他住院的那幾日并沒有缺少笑容，但楊齊知道他的心情在醫(yī)院還是鬱悶的，等到回家以后才明顯的輕快了起來，一張臉的表情都明亮了許多，也不曉得是什么原因讓他如此抗拒醫(yī)院。

    也罷，反正只要他開心起來，怎么樣都好。

    「好啦，吃點東西吧?！箺铨R輕輕地揉了揉他的發(fā)絲，「我要去處理一下事情，需要幫忙的話叫我，好嗎？」

    「哦?！乖S亦辰眨了眨眼，「你要待在房里的意思嗎？」

    「……」

    楊齊一愣，看著許亦辰微微歪頭的模樣，還稍微抬眸看著自己。

    這是怎樣？如果他說「對」的話眼前這個男孩會露出失望的表情嗎？他想要自己在他身邊嗎？是這個意思嗎？

    大概只猶豫了三秒，雖然不曉得許亦辰這句話所代表的想法是不是跟自己一樣，但楊齊就是敗在這張帶了點疑惑的表情，實在是可愛過了頭，讓他忍不住就伸手捏了一把。

    「不，我在客廳陪你。」楊齊一笑，隨即站起身，「我去把電腦拿出來，水果要快吃哦，放久了不好。」

    「哦！」乖巧地點了點頭，許亦辰帶著笑容，「好。」

    「……」

    楊齊咳了幾聲后便拐過沙發(fā)往臥室走去……他是知道許亦辰出院之后心情變得很好，可是真的是太可愛了，光是一個答覆一個笑容就看的他心花怒放，楊齊是有些措手不及啊……

    在許亦辰出院了以后，他們生活的型態(tài)并沒有太多的改變。

    楊齊不可能放他一個尚未完全痊癒的傷患在家里，所以他還是選擇在家工作，在家里的話就會比在醫(yī)院方便許多，必要的時候楊齊會去公司短暫露個臉，但前提是他會挑在許亦辰正在睡覺的時段過去。礙于傷口不能碰到水，所以在拆線以前楊齊也負(fù)責(zé)了替許亦辰洗頭的這個工作，雖說他也想要連同擦澡也一併負(fù)責(zé)，可惜許亦辰怎樣都不讓他效勞，楊齊也只好作罷。

    待他洗完了澡，楊齊幫他換過了藥，他其實是個笨手笨腳對于這種細(xì)活不太熟捻的男人，可一旦出了院，換藥的工作就理所當(dāng)然落到他頭上，本來看楊齊見到傷口就緊張到手都在發(fā)抖的模樣時，許亦辰是打算乾脆由自己來動手的，反正他也不是沒有替自己處理傷口過。

    可無奈這次就換這個男人怎樣都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大概是害怕會碰痛自己，楊齊每次換藥的動作都輕到不能再輕，比起剛手術(shù)完那幾天還得靠著止痛劑入睡的痛楚，好上許多的現(xiàn)在就算是像剛剛那樣笑著也只會悶悶的痛而已，何況是楊齊這樣蜻蜓點水般的擦藥，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感覺。

    不過看他那么緊張的模樣也是有趣，許亦辰就乾脆什么都不說，看著那個男人無措到眉頭死皺的模樣。

    「會不會痛？會痛嗎？」楊齊一邊拿著棉花棒，一邊略帶擔(dān)憂的問，「會痛要跟我說喔！」

    「……」看他那棉花棒幾乎不怎么敢碰到傷口，許亦辰只是眨了眨眼，「不會痛，你就擦吧。」

    「呃呃，這個線看起來好痛……」楊齊擰眉嘟嚷著，「我，我要擦囉?！?/br>
    「好。」淡淡地應(yīng)了聲，許亦辰又補了句，「乾脆一點喔，要不然讓傷口癢起來就糟糕了?！?/br>
    「呃！」一驚，楊齊又倏地頓住了動作，愣了幾秒的他嚥了嚥口水，「……我會加油的?！?/br>
    瞧他是真的緊張到額頭都沁出薄汗，許亦辰也不再故意刺激他，如果真的讓楊齊像搔癢一樣的擦藥那才是真的糟糕，他什么都能忍，就搔癢最難忍了，那是不可抗力。許亦辰乖乖地躺在床上，畢竟平躺的姿勢會讓楊齊比較好動手，他讓自己看著天花板不去在意楊齊的動作，也不曉得過了多久，躺到他都快睡著了，楊齊這才吐了好大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藥換好了，紗布也都貼好了，楊齊像是完成了什么偉大工程一樣，還抹了抹汗。

    是很想調(diào)侃他幾句，但看他每次都這么緊張，許亦辰倒也收回了那個念頭，加上今天是穆凡要把魚板帶回來的日子，許亦辰一聽到門鈴聲就樂的用最快的速度起身想去應(yīng)門，楊齊看他那么開心，叮嚀了幾句讓他走慢點就放著他去開門，自己則是收拾好擦藥的用品。

    「穆凡！」

    許亦辰一打開門，看見的就是穆凡那張漂亮且?guī)еθ莸哪?，他笑笑地跟他打了聲招呼，這才注意到穆凡身后還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那小麥色的皮膚他還記得，是當(dāng)初二話不說就對他釋出敵意的男人。

    他是對這個人有印象，但是他叫做什么名字，許亦辰就真的忘了。

    「……」許亦辰的笑容在看見此刻也一臉臭的男人時收了回來，他稍微擰起了眉，「你是誰？」

    「……」

    許亦辰的話一說出口，羅宥蓮嘴角一抽，往前一步似乎就要罵人，但穆凡抬手擋住了他，像是安撫般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接過了羅宥蓮手上正提著的外出籃。

    「他是羅宥蓮。」穆凡一笑，再一次替他做了自我介紹，「不是個壞人，別緊張?！?/br>
    「臭小鬼，上次見面明明有跟你說過名字了，你記不住?。俊沽_宥蓮哼哼地道，似乎非常不滿。

    也許是長年接觸過黑暗社會的關(guān)係，許亦辰看過的膽小混混很多，大多都是成群結(jié)隊以后就自以為很了不起的傢伙，那樣的人幾乎都是他人的手下，而在這之中偶爾會碰見真的有在犯法的亡命之徒，最難得會見到的就是這些人口中喊的大哥，許亦辰也都是以前還會替那個女人做事的時候偶爾才會在特定的場所看到。他們表現(xiàn)出來的氛圍會有微妙的差距，看久了以后他也逐漸會分辨對方是不是危險人物。羅宥蓮雖然穿的人模人樣，但許亦辰多多少少感受的到那種不妙的氣氛，讓人下意識地就想離這個人遠(yuǎn)一點。

    ……不過，話雖然是這么說沒錯，但這不代表許亦辰被挑釁了還不會還口。

    「忘了就是忘了，還需要理由嗎？」許亦辰哼哼了幾聲，側(cè)過身接過魚板就走進屋內(nèi)，「請進。」

    「……」看著他走進屋內(nèi)的背影，羅宥蓮挑起了眉，「伶牙俐齒，哪里像個被捅一刀的人了？」

    「不要欺負(fù)他喔?！鼓路残α诵Γ摿搜プ雍蟊闾鸺?xì)長的眼眸望向羅宥蓮，「知道嗎？」

    根本是滿滿的脅迫，羅宥蓮不會忘記真的生氣起來的穆凡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情，于是他只得聳聳肩地嘆了口氣，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那一聲「知道啦」說得很快，但穆凡并不會太在意這類似于敷衍的語氣。

    畢竟能讓羅宥蓮開口回應(yīng)，就代表他有把這些話給聽進去了。

    「午安，兩位?！箺铨R從房里走了出來，看到那兩人時露出了笑容，「請坐喔，不要客氣。」

    「我也沒打算跟你客氣啊?！沽_宥蓮邊說，一屁股就坐到了沙發(fā)上。

    楊齊只是俊眉一挑，沒多說什么。他反身去幫許亦辰打開關(guān)著魚板的外出籠，避免魚板一出來就往許亦辰身上爬，要是讓他動作太大拉扯到傷口就不好了。把魚板給放了出來，楊齊第一件事情就是叫許亦辰去沙發(fā)上坐著，要抱魚板的話就要護好自己的肚子，小心別讓牠踩到自己。

    「牠剛剛有吃過飯了，晚上再餵牠就可以了?！鼓路舱驹谝慌孕πΦ氐?，「魚板是隻親人的貓呢?！?/br>
    「我也這么覺得?！箺铨R看著魚板一副慵懶的姿態(tài)慢慢走出來，他輕嘆了口氣，「而且還特別親亦辰?！?/br>
    雖然出去度假了一個禮拜更多的時間，但再怎么說這里還是魚板生活了幾個月的家，踩著慵懶的步伐走出來后沒多久，魚板先是在楊齊的腳下繞了幾圈，沒一會兒就跳上了自己的小窩，但待不到十秒的時間，一聽見許亦辰的聲音時，牠便毫不猶豫的往沙發(fā)處走去。

    看著魚板那橘白色的身軀一扭一扭地走過去，楊齊舒了口氣，看著穆凡。

    「穆凡，你也去坐著吧?！顾酒鹕韥砼牧伺难澴?，「我倒飲料給你們。」

    「謝謝。」

    穆凡一笑，慢慢地走到了羅宥蓮身邊坐下，他們看著魚板在沙發(fā)處繞來繞去，最后停在許亦辰的腳邊坐下，尾巴圈住了自己的身體，抬起頭來像是好奇般地眨著那圓潤的大眼，不停地注視著許亦辰。

    「魚板？」許亦辰也跟著他歪過頭，「唔……忘記我了嗎？」

    這話一出口，在場的幾個人都在注意著魚板的動作，見牠長達(dá)了十秒都沒有做出動作，讓許亦辰有些擔(dān)憂地伸出了手，因為魚板是坐在地板上，所以這個動作他需要稍微彎下腰際，只能耐著有些刺痛的感覺伸出手。

    「小心點，你的傷口會痛吧？」楊齊把杯子放到桌上，有些擔(dān)心。

    「沒關(guān)係?！?/br>
    不過許亦辰不在意，儘管眉頭微微擰起，但他還是對著魚板露出了笑容。

    「一個禮拜而已，你不會忘了我的，對吧？」

    魚板又是眨了眨眼，但在三秒之后，牠乖巧地往前湊去，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許亦辰幾口，記憶中刺刺的觸感一下子就讓許亦辰笑了出來，魚板在下一瞬間矮下身去往前一跳跳上了沙發(fā)，輕快的腳步躍上了沙發(fā)椅背，挑在許亦辰的身后趴著，尾巴悠哉的左右晃動。

    「看來是沒忘記?！鼓路残α诵?，「魚板雖然也對我們很友善，可是還沒這么主動呢?！?/br>
    「友善？」羅宥蓮瞇起眼來，「牠對我可沒那么友善啊……」

    楊齊哼哼地接口，「是因為你的臉太兇了吧？」

    「姓楊的，信不信我把你家用的一團亂？」

    「你辦的到的話就用啊？」

    「好啊，你最好就盯緊我不要讓我亂跑！」羅宥蓮是咬牙切齒。

    楊齊則擺了擺手，「我才不要看你咧?！?/br>
    「你們兩個要不要這么幼稚啊……」

    穆凡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很想放任這兩個大男人繼續(xù)那孩子氣般的對話，但他們這趟過來除了送魚板回來跟探望許亦辰以外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于是穆凡很乾脆地打斷了他們。

    「蓮，不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跟楊齊說嗎？」

    「……哦?！沽_宥蓮一頓，吐了口氣便往椅背靠去，「是啊，居然敢直接叫我這個總裁過來，楊齊面子可大的了?！?/br>
    「不敢當(dāng)喔?！箺铨R笑瞇瞇地回應(yīng)道，「明明我就只邀請穆凡過來，是你自己要跟來的欸?！?/br>
    「我怎么可能放任我的人一個人來這邊？」羅宥蓮輕哼了聲，「楊齊大野狼的家?！?/br>
    「真抱歉喔，是我跟我們亦辰的家?！箺铨R訂正道，很快地就站起身，「來我書房吧，我要跟你談點事情?！?/br>
    羅宥蓮嘟嚷了幾聲，作勢不太愿意，但穆凡輕輕捏了把他的大腿，要他別這么小孩子似的賭氣。

    「你們?nèi)フf你們的事情，讓我跟亦辰好好聊聊?！?/br>
    「我知道啦……」

    瞧穆凡正在跟羅宥蓮說話，楊齊也轉(zhuǎn)頭身去摸了摸許亦辰的頭，給了他一個溫柔的笑容。

    「亦辰，我去處理一下公事，待會就出來。」

    「好?！?/br>
    「啊，那邊的大男人?！鼓路残σ饕鞯亻_口，「不用這么擔(dān)心你家寶貝，我會照顧好他的?！?/br>
    「……」楊齊一愣，隨即失笑地點了點頭，「那就麻煩你囉。」

    一會兒過后，客廳就只剩下一隻貓跟兩個大人。

    穆凡坐到了許亦辰的身邊，他們聊天的次數(shù)其實并不多，但穆凡給許亦辰的感覺就跟莉姿很像，不只擅長跟人交流聊天，又是自己曾經(jīng)憧憬喜歡的對象，所以跟他相處起來非常輕松，就好像能夠把心事吐露給他知道一樣的令人安心。

    「那么，可以跟我說你怎么會受這么重的傷嗎？」

    穆凡是有些心疼地笑著，「如果不想說的話也沒關(guān)係，我們可以聊別的?！?/br>
    「……也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啦?！乖S亦辰猶豫了一下，很快就接著開口，「真的只能算是意外?！?/br>
    「意外？」穆凡一愣。

    「說來話長，我簡短著說好了。」

    瞧穆凡一臉疑惑，許亦辰把事情大致上跟他說了一遍，撇除他穿了女裝的這件事。

    不管是楊齊碰上難以拒絕的女孩子邀請，還是莉姿比他還要擔(dān)心的催促自己要跟上去看等等，事情的過程許亦辰都快速簡要的帶了過去，短短的幾分鐘里穆凡只是靜靜地聽著，沒有表達(dá)任何意見。

    不過，對象既然是穆凡，那許亦辰能說的事情就會多上許多。

    「那個人是以前一直找我麻煩的人?！瓜肫鹆艘郧暗氖虑?，許亦辰捏著手指，「有很多過節(jié)?！?/br>
    雖然他不想承認(rèn)，但事實上就是這樣，他甚至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的名字，該怎么說？就像是黑暗中的毒瘤一樣，總會有人莫名其妙就被找麻煩，就算這個人什么事情都沒做，但他仍就會成為被攻擊的對象。過去的許亦辰冷漠又高傲，對于他人絲毫都不放在眼里，有人挑釁他就應(yīng)戰(zhàn)，平時的時候也是面無表情的淡漠態(tài)度，沒有一點對于他人的友善。

    以前的他會覺得這樣無所謂，可是現(xiàn)在不同了。

    因為他身邊有了重要的人，所以他不能讓自己的原因牽扯到他們，他知道是自己的高傲又讓那些人纏上自己，所以這也是為什么他儘管受了傷也要阻止那些人，打死他都不愿意害莉姿被他們盯上，怎么樣都不行。

    「我沒想到他會追上來，也沒想到他會用刀子?！?/br>
    「所以就這樣被陰了？」

    「……嗯?！乖S亦辰自嘲地笑笑，「也算是我活該吧?！?/br>
    瞧他笑得這么可憐，穆凡輕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帶了點無奈地笑著。

    「沒有什么事情是活該的，說到底……誰都不希望自己能幸福的生活呢？」

    「……」

    「對吧？」

    穆凡的手掌并沒有楊齊那樣的寬大，手指也是纖細(xì)又白皙，比起楊齊那帶了力道卻不失溫柔的觸摸，穆凡的掌心就顯得輕柔了許多，像是天空上看似軟綿綿的云朵一般，輕飄飄地讓人很快就平穩(wěn)了心情。

    「……」許亦辰微微歛下了眼眸，「以前是那樣的我，也可以有幸福的生活嗎？」

    是欲言又止，穆凡在思考了幾秒后才緩緩開口，眼神看起來非常認(rèn)真。

    「你后悔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嗎？」

    「……」

    對于這個問題，許亦辰花了點時間思考。

    沉默了一會兒后，他堅定地?fù)u搖頭，「我不后悔，因為那些事情造就了現(xiàn)在的我?！?/br>
    穆凡所說的這句話，許亦辰不曉得問過了自己多少遍。

    他從來不后悔自己那樣的生活方式，要是后悔了，就代表了他曾經(jīng)渴望得到什么而拚了命付出的自己，就算是盲目的，他也不愿意去否定那笨拙的自己。他曾經(jīng)以為上天是討厭他的，所以才會把他重要的人全都奪走，但在他獨自一人了幾年之后，卻又讓他碰上了楊齊這個人。

    好似太陽一樣溫暖的男人，既體貼又溫柔，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卻又不會想抗拒他。

    ……不，許亦辰曾經(jīng)抗拒過他的，只是自己失敗了，楊齊的愛讓他動容，心甘情愿的臣服。

    「不后悔，那就好?！?/br>
    穆凡笑了笑，收回了手的同時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過去的事情會成為你將來改變的經(jīng)驗，你現(xiàn)在不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受傷而想要改變自己嗎？」

    他說的認(rèn)真，許亦辰卻聽得有些彆扭，他沒有穆凡說的這么好，他能做的事情一直都不多，陪伴在楊齊身邊就是他此刻最想做好的事。陪伴在他的身邊，幫助所有喜歡自己的人，只要是他做得到的，那他就會傾盡全力。

    「謝謝你，穆凡?！乖S亦辰有些害羞地笑笑，「能有你說話真好。」

    「哦？這話被楊齊聽到可是不太妙的哦，他不是個好說話的對象嗎？」

    穆凡瞇起眼來，故意裝作調(diào)侃樣。

    這反應(yīng)讓許亦辰一愣，趕緊反駁道，「楊齊對我太溫柔了，聽到我說這些話的話，他會難過的?！?/br>
    「而你也不想讓他難過?！鼓路蔡嫠涌凇?/br>
    「……嗯。」

    「好啦，不說這個了?！鼓路草p輕拍了拍他的手，一下子就又掛上了笑容，「我們來聊點其他的吧？」

    「其他的？」許亦辰一歪頭，「比如說？」

    「比如說你的興趣啊，有趣的事情啊——」穆凡賊溜溜地道，「或者是多喜歡楊齊啊——」

    「后面那個就可以不用說了吧……」

    「誒？為什么？啊啦，你是在害羞嗎？真可愛——」

    「才、才不是！呃，你不要取笑我啦……」

    「哈哈哈哈——」

    看來穆凡不只是跟莉姿一樣很擅長聊天，還有另一點也是他們的共通之處。

    就是他們倆人對于許亦辰來說，都很難以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