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預(yù)感太準(zhǔn)也不是件好事

    有的時候，只要轉(zhuǎn)動了念頭，很多事情就不是那樣的難以處理。

    楊齊很受歡迎，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在街道上見楊齊總是被投以愛慕的眼光時，他并沒有太多的想法，比起他人給予的視線，楊齊習(xí)慣性回以禮貌的笑容這點(diǎn)更讓他容易吃醋，可即使如此，他卻沒有一次擔(dān)心這個男人會被搶走。

    在他親自接觸到妮雅以前他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但也許就因?yàn)槟菅拍菢觿菰诒氐玫膽B(tài)度是其他人沒表現(xiàn)過的，再加上莉姿曾經(jīng)說過妮雅是從小堅(jiān)持到現(xiàn)在才能夠來見上楊齊一面，那樣的固執(zhí)是會到讓人恐懼的程度，畢竟那也需要有十足的決心才能夠一直支撐下去。

    也許他是被妮雅那樣的態(tài)度給嚇到了。

    不過，很慶幸的是他的焦躁只維持不到一天就被楊齊兩三下輕易的揮散，雖說讓楊齊知道這事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不得不承認(rèn)被知道了以后心情相對地輕松了很多，就算他沒有把妮雅對他的叫囂跟調(diào)查深度全都告訴楊齊也一樣。

    心情好上很多的許亦辰今天起的特別早，還替楊齊做了份精緻的早餐，就連口味都用了他偏好的味道，不只這些，出門前還罕見地給了楊齊一個吻，樂的楊齊到公司上班的時候走路都還在笑。

    清澄碧藍(lán)的天凈的讓人巴不得能夠在上頭暢游一番，綿密的云朵纏繞著彼此，時不時有著微風(fēng)推動著它們，替這即將迎來夏季的天空添了幾分活潑，美好的景色，美好的早晨，充滿活力的感覺讓早上一進(jìn)辦公室的楊齊忍不住就在辦公室里小跳步了起來，反正沒有人看的到。

    可無奈，每每在他心情愉悅到無法形容的時候，總會有一兩件事情破壞掉他美麗的好心情。

    還記得這陣子讓他忙破了頭的主因就是有個廠商臨時決定要變更已經(jīng)著手準(zhǔn)備的企劃，本來?xiàng)铨R是不想要答應(yīng)他的，但在對方堅(jiān)持甚至表明可以負(fù)責(zé)任何因此行動而產(chǎn)生的虧損之下，為了讓雙方在未來的合作不會發(fā)生嫌隙，最后他還是答應(yīng)了這件事情。畢竟對方是以不分年齡的女性商品做為主打的公司，多年下來在女性間的名聲也很響亮，這回的主要目的是以母親節(jié)為主來推出各式各樣的活動，所以楊齊必須要跟這間公司配合的好，達(dá)成雙贏的效果才行。

    結(jié)果終于在雙方都達(dá)成了企劃更改后沒問題的協(xié)議之后，對方選擇出來拍攝概念照以及廣告的對象，竟然是這幾天都沒怎么賴在他辦公室里的女人——妮雅。

    ——不過，這些對楊齊來說都不算什么。

    這幾天妮雅不怎么露臉?biāo)陀X得奇怪，雖說這樣是讓他松了口氣，卻他也隱隱約約查覺到可能會發(fā)生些什么，所以當(dāng)對方說出妮雅的名字甚至放出她的照片時，楊齊的表情是沒有什么變化的。既然一開始就要讓對方來選擇形象人物，那今天就算是提出妖魔鬼怪楊齊也不會多說什么。

    可重點(diǎn)是，這件事情并不是只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我沒聽錯吧？」楊齊的表情一冷，跟外頭的溫度成了反比，「還要找人跟她一起拍？」

    「正確來說，是她自己找?！购喓贫饕稽c(diǎn)也不在意楊齊的表情，依舊是面無表情地說著，「據(jù)說這是對方聘請妮雅小姐的時候她所提出的要求，而且廠商方面也同意了。」

    「也就是說這件事情已經(jīng)確定了。」楊齊擰著眉嘆了口氣，「那么，對方是誰？是你聽過的模特兒嗎？」

    「……不，聽說她要找的不是模特兒，是普通人?！购喓贫鞯恼Z氣里也有些困惑，「妮雅小姐沒有說得很明白，但是她保證在拍攝當(dāng)天會把人帶到?！?/br>
    就是簡浩恩的最后這句話，讓楊齊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不安的預(yù)感越來越重。遇到妮雅的許亦辰，臨時更改的計(jì)畫，變更了的模特兒……這些事情實(shí)在是湊巧的讓人頭皮發(fā)麻，如果可以的話他一點(diǎn)也不想產(chǎn)生這種預(yù)感，最好這一切都只是他在胡思亂想。

    應(yīng)該不會有這么讓人討厭的巧合吧……

    「妮雅在哪？」楊齊略帶不耐，「既然她是合作對象，叫她來一趟吧。」

    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妙，儘管他再怎么不想承認(rèn)，偏偏他的預(yù)感每次都是令人作噁的準(zhǔn)確，讓他一時之間沒辦法冷靜下來。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頭，楊齊在那偌大的落地窗前不停地來回踱步，與一大早進(jìn)來時的小跳步不同，心情糟糕了很多。

    「其實(shí)今天有請她過來一起過來開會?！购喓贫黝D了一會兒，「但她本人說這兩天是準(zhǔn)備期，她會在拍攝當(dāng)天直接去現(xiàn)場……怎么了，為什么你看起來這么焦慮？」

    瞧他明顯不安的模樣，簡浩恩也跟著困惑了起來，如果只是妮雅成為拍攝模特兒的話那還沒什么，畢竟在當(dāng)下楊齊的表情是真的無所謂，妮雅是大有知名度的模特兒，由她來拍攝的話勢必也能吸引一定程度的客戶，可為什么在聽見她要帶著別人的時候，反應(yīng)卻突然變了？

    「……」楊齊懊惱地搔了搔頭，「說來話長?！?/br>
    「那你長話短說。」簡浩恩把自己的記事本收了起來，雙手抱胸，「我可不想看你做事這么彆扭?！?/br>
    「……彆扭？」楊齊腳步一頓，瞅著簡浩恩之后又忍不住左右踱步了起來，「是有多彆扭？」

    「看起來很噁心的程度?！购喓贫鲹P(yáng)起眉，「你先冷靜下來?！?/br>
    「我看起來很不冷靜嗎？」楊齊抱胸，走到了落地窗的左邊。

    「是極度的不冷靜?！?/br>
    「可是我的思緒很清晰。」楊齊抱胸，走到了落地窗的右邊。

    「……」見他走來走去實(shí)在是煩人，簡浩恩嘴角一抽，「首先，停下你的腳步！」

    被簡浩恩給怒斥了這一聲以后，楊齊乖乖地停下了腳步，還被這個兇狠的秘書給半脅迫的灌了半杯水，這才稱得上是冷靜了下來，至少停下了那來回不停走動的腳。坐在椅子上的他長吁了口氣，簡浩恩忽略眼前這個像老頭一般的上司，站在他面前繼續(xù)方才的話題。

    「你可以開始你的長話短說了?！购喓贫魃斐鍪?jǐn)[了個請的姿勢，「請說?！?/br>
    「……」瞅了他一眼，楊齊輕嘆了口氣，兩手十指相握地?cái)R在臉前，「她找到亦辰了?！?/br>
    「找到？」一聽見關(guān)鍵字，簡浩恩立刻蹙起眉，「你的意思是她調(diào)查你？……不，跟蹤？」

    「如果是跟蹤我的話，不一定能見到那個孩子?！箺铨R搖了搖頭，「我們平常根本沒機(jī)會一起出門，也不一定會天天一起回家，就算一起回家我也會注意周遭——」

    「原來你也會注意周圍是不是有人盯著你??？」簡浩恩忍不住開口吐槽，他還以為楊齊根本沒在管這些。

    「……」而楊齊眨眨眼，果斷無視這句話，「你也知道我住的地方熟面孔就只有幾個，如果有不認(rèn)識的人那些保全會特別注意?！?/br>
    「那么，就是你跟亦辰在外面碰面的時候了？」簡浩恩銳利的眼眸一瞇，「你不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翹班了吧？」

    「——冤枉喔！我們這陣子這么忙，可以翹班的話我還真想翹咧！」為了捍衛(wèi)自己的清白，楊齊還舉起了雙手晃來晃去，不過晃到了一半，他就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地頓住了手，「……嗯？不對哦？」

    簡浩恩微擰的眉沒松開，他只是一歪頭，等著楊齊繼續(xù)說下去。

    楊齊的手放了下來，一手撐著下顎的同時眼眸不停地游移著，另一隻手則是輕輕敲著桌面，多虧了簡浩恩提供的關(guān)鍵字，他的記憶一下子就浮現(xiàn)了出來。雖說他沒有翹班出去跟許亦辰見面，但前陣子就剛好有那么一天他讓許亦辰送飯過來了，而且還很湊巧的，那時候妮雅并不在他的辦公室。

    楊齊率先把這件事情跟簡浩恩說了一遍，這才開始思考起后續(xù)。

    「可是我是在附近的小公園跟他見面的?！箺铨R困惑地抬眸望著簡浩恩，「公司里應(yīng)該沒有哪層樓可以看見小公園整個面貌的吧？」

    「小公園是在那個方向?！购喓贫魍砸恢?，「有建筑跟樹木擋住的關(guān)係，有些休息是能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但基本上全部是沒辦法的。」

    「……」楊齊搔了搔頭，又是嘆了口氣，「也是啊?！?/br>
    雖然說沒辦法完整看到，但妮雅應(yīng)該是看見了自己提著東西回來公司的畫面，畢竟公司外圍可是一片空地，只要在有窗戶的地方就能往下看。楊齊擺了擺手，先不論她是怎么找到許亦辰的好了，現(xiàn)在越想他就覺得越不妙，總覺得當(dāng)天妮雅帶來的人會是他想像中的那個男孩。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又該怎么辦……

    「……楊齊?！购喓贫饔行┯杂种梗詈筮€是開口道，「你真的擔(dān)心的話，讓亦辰在拍攝當(dāng)天別出門吧？如果妮雅因?yàn)檫@樣沒出現(xiàn)的話，到時再想其他辦法。」

    「什么時候開始拍攝？」

    「后天?！?/br>
    「后天……」楊齊捏了下眉頭，接著甩了甩腦袋，「我待會就跟他說，再看情況怎樣，那孩子跟我要求過不想讓這件事情鬧大?！?/br>
    簡浩恩應(yīng)聲點(diǎn)頭，「有問題我會替你處理，放寬心吧。」

    「謝了?！雇铝丝跉?，楊齊擺擺手，「讓人去盯著妮雅?！?/br>
    「我知道了?！?/br>
    在簡浩恩離開之后，滿腦子全是猜測的楊齊馬上就打了通電話給許亦辰，聽那帶了點(diǎn)小迷糊的慵懶聲音，這孩子大概在自己出門后又去睡了一會兒，才會是這副剛睡醒的模樣。楊齊待會還有其他客戶要見，沒辦法跟他說太久的電話，不得已只好先簡略的把事情給說一遍，等晚上回去的時候再詳細(xì)跟他說說。

    掛斷了電話以后，滿腦子全是方才許亦辰那像是嘀咕的應(yīng)聲，按照他那迷糊的狀態(tài)下大概沒把事情聽進(jìn)去多少，楊齊在心里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帶著憂鬱的心情去見客戶。

    ——而，就如楊齊所想的一樣，許亦辰睡醒的時候看著躺在腦袋旁的手機(jī)，還真的把他打過來說的話給忘得一乾二凈。倒也不是全都忘了，隱隱約約能想起幾個關(guān)鍵字，但全部拼湊起來的話也組不出什么東西，許亦辰試著回傳訊息問他打電話來說了些什么，可惜沒有第一時間得到回應(yīng)，這就代表?xiàng)铨R忙得沒辦法看手機(jī)，他也就先作罷，打算晚點(diǎn)再問。

    想起食譜上所需要的食材，許亦辰正打算出個門去買些水果回來試試自製的番茄醬，順便再挑一些生鮮的蔬菜回來試做一下，正好因?yàn)橹坝性趲兔适宕蚶硎巢牡年P(guān)係，他也跟那些廠商們的關(guān)係不錯，可以順勢去看看有沒有什么新鮮的食材能夠帶回家。

    這么想著的許亦辰先是餵過了魚板，換身方便活動的衣服出了門就要往生鮮超市走去，結(jié)果才走出去沒幾分鐘而已，他就在商店街看到了現(xiàn)在最不想遇到的人。

    「……」

    妮雅穿著水藍(lán)色的單寧吊帶褲，里頭搭了件簡單的白色短袖上衣，艷麗的長發(fā)隨意地扎成馬尾，臉上戴了副墨鏡，腳下則是踩著高筒的運(yùn)動鞋。她一身裝扮搶在眾人的前頭走進(jìn)了夏季，但卻一點(diǎn)也不奇怪，甚至比街上的任何一個女孩都還要來的適合，而此刻，即使看不到她那被墨鏡遮去的雙眸，許亦辰也知道她正帶著nongnong的笑意看著自己。

    許亦辰眨了眨眼，視線一下子就瞥了開來，無奈商店街就只有一條路，他只好裝做什么都沒看到地走過去，要不然那么搶眼的一個人坐在那里直直地衝著你笑咪咪，怎么想都讓人覺得雞皮疙瘩。既然妮雅是坐在街道左側(cè)的露天咖啡館外頭的座位，那許亦辰就挑了右側(cè)的道路走，拒絕的意味十分明顯，一點(diǎn)點(diǎn)的視線都不愿意放過去，腳步也加快了些。

    雖說如此，但他心里多多少少覺得妮雅應(yīng)該不會這么乾脆地讓他離開。

    「真冷淡耶，亦辰?！?/br>
    「……」

    果然啊……

    沒注意到許亦辰的嘆息，妮雅沒兩三步就走到他的身邊，「我都跟你打招呼了，你為什么不理我?！?/br>
    「……我跟你應(yīng)該沒有熟到需要停下來打招呼吧?！乖S亦辰淡淡地道，口氣冷漠的很。

    妮雅當(dāng)然不在意，笑瞇瞇地繼續(xù)走在他身邊，「什么嘛，我們都是互稱名字的關(guān)係了耶?！?/br>
    「我可不知道你的名字啊?！?/br>
    「不可能。」妮雅燦爛地一笑，「打從我跟楊大哥見面的那一天開始，你一定就聽過我的名字。」

    「……」

    這是事實(shí)，但許亦辰沉默的理由不是因?yàn)闊o話可說，而是妮雅這絕對的自信讓他難以回話，索性就用沉默來應(yīng)對。妮雅走在他身邊自顧自地說著，這種感覺跟最當(dāng)初的楊齊有些相似，一想起過去的事情就讓他忍不住有些想笑，不過許亦辰依舊是那面無表情的模樣，沒有讓心思顯露在臉上。

    街上的人不少，對話聲卻不是太多，這大概得歸功于妮雅實(shí)在太過搶眼，讓周圍不是瑣碎的交談聲，就是情侶因?yàn)槟菅哦纷斓穆曇??？梢缘脑捲S亦辰很不太想跟妮雅走在一起，他是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可這不代表他會喜歡像這樣路過就被看個幾眼，就算對方不是會拳頭出來打人的不良分子也一樣。

    「你要去哪？讓我一起去吧？」

    「……」

    「我上次見到你不是穿得挺可愛嗎？」

    「……」

    「別穿得這么隨便啦，你的身材明明可以穿得很可愛?！?/br>
    「……」

    「啊，乾脆我?guī)闳ベI衣服吧？怎么樣？保證煥然一新喔——」

    「……」許亦辰聽得正煩，瞧她伸手就要拉住自己，他趕緊往旁邊一縮，「我才不要，我沒那么間?！?/br>
    看他終于有了反應(yīng)，妮雅笑笑地收回手，「為什么？你看你一張臉可愛可愛的，怎么不喜歡打扮自己呢。」

    「那又怎樣？」許亦辰不耐煩地瞅著她，「不關(guān)你的事吧?！?/br>
    「當(dāng)然關(guān)我的事啊?！鼓菅庞朴频氐溃鲞^裝飾的指甲搭上白皙美麗的手指輕輕推開了那墨鏡，「如果輸給一個連裝扮自己都懶惰的孩子，我模特兒的臉要往哪擺？」

    「誰知道？」許亦辰衝著她哼笑了聲，語氣滿是挑釁，「擺在雜志上的話不是挺多人買單的嗎？」

    說完這句話，許亦辰便繼續(xù)舉步往前走，妮雅是稍微愣在了原地半秒，但她很快地就跟上前，挑起秀眉的模樣帶了點(diǎn)猙獰的笑容，只不過她稍微抬手摀住了臉，沒讓這個表情太過光明正大。

    「你還是挺會說話的嘛?！?/br>
    妮雅厚臉皮地走在他身邊，一張嘴劈哩啪啦的不停說著，一會兒說衣服怎么樣，一會兒又問說自己要去哪里，叨念的速度比莉姿還要快上一倍，就算許亦辰一句話都沒吭她也能自己不停地說著，雖然種類不太一樣，但許亦辰也算是體會到她的固執(zhí)有多么恐怖了。

    許亦辰沿路上都沒理會她，反正她也沒再試圖強(qiáng)硬地拉住自己，他也就兩手一攤，任由這個女人不停地跟著自己到處走，畢竟腳長在她自己身上，更何況許亦辰想趕也趕不走。走了幾分鐘后的他總算是來到了超商，現(xiàn)在時間還早，不到婦人們來逛街的時間，所以店里并沒有那么熱鬧，正是能夠讓他好好挑選的時候。

    「哦?！鼓菅趴粗槌鏊苣z袋后開始挑起番茄的動作，不禁笑道，「原來是要做煮夫的工作啊?！?/br>
    「……」許亦辰瞧她在一旁好奇的很，忍不住就開口，「你說話說不累嗎？吃顆番茄消停一下吧？」

    妮雅一愣，隨即擰起眉來，許亦辰還以為她要反駁自己什么，沒想到她竟然是同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

    「我最近水果確實(shí)吃的有點(diǎn)少，也該補(bǔ)充一下了?！拐f著說著，她也抽了個塑膠袋，「你教我怎么挑吧。」

    「你自己挑就好了吧？」

    「隔壁還有賣蘋果，等等也順便幫我挑一下?！?/br>
    「……」

    聒噪程度百分百，煩人程度百分百，就連不聽人話的程度也是百分百。許亦辰輕嘆了口氣，總覺得認(rèn)識了楊齊以后，他就接二連三的遇到了很多活潑過了頭的人，雖說大部分都不是壞人，對自己也都很友善，但像妮雅這樣完全看不透的人，他也真的不曉得該如何應(yīng)對。

    自己對于她來說，應(yīng)該是屬于敵人之類的存在……吧？

    「欸欸，這顆好嗎？會不會太小？」妮雅嘰嘰喳喳地不停說著，「還是說這顆比較好？比較大耶?！?/br>
    「……」許亦辰一嘆，「你是真的要買??？」

    「那當(dāng)然啊，我都拿袋子了。」

    「那我等等再教你吧。」

    「誒，為什么要等等？」妮雅一噘嘴。

    「我要先把好的挑起來，剩下的再給你?！苟S亦辰毫不客氣。

    面對他這樣直白的挑釁也不在乎，妮雅的表情不曉得為什么看起來更加開心，她兩手一攤，把塑膠袋放在一旁，看起來是愿意乖乖等許亦辰先挑完自己的份。

    「好吧，我等。」

    「嗯。」

    「那么，我就順便說好了?！?/br>
    這么說著的妮雅彎下了腰，她把手肘壓在木製的圍欄上頭，側(cè)過頭去看著許亦辰認(rèn)真挑選的側(cè)顏，直到眼前這個皮rou不笑的男孩那微微歛下的冰冷眼眸挪到自己的身上時，她才笑嘻嘻地開口。

    「我有個忙想讓你幫我。」